许强忍不住被他这话气笑了：“柱子哥，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我哥这个人对那些招惹他的人，自然不怎么好，但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他对我这个弟弟怎么样？”
傻柱端着酒盅的手一顿，这才想起许强跟许大茂的关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又想起许强的话，仔细思忖一番，忍不住点头：
“许大茂虽然忒儿不是个玩意儿，但对你这个亲弟弟倒是真不错，以前替你兜了不少事儿。”
许强点点头，端起酒盅跟傻柱碰了一个：“柱子哥，就冲这话我知道，你还是个爷们儿，那我就问问你，就我哥这模样，这工作，年前还升了小组长，配不配得上雨水？”
傻柱仔细一琢磨，又有些不甘心的点头：“确实配得上，但是他……”
许强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手打断他直言问：“像你一样的好人，一个月工资倒贴寡妇一大半，把人家仨孩子养的白白胖胖，自个儿妹妹瘦成锥子脸，就是好人了？”
其实，许强这话说的有点夸大的成分，何雨水确实是锥子脸，虽然有吃不饱的成分，但主要就是那样的脸型，这要放在后世，妥妥的蛇精脸，可是在这个年代却被认为福薄，寡相，不旺夫。
傻柱被噎了一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看了许强一眼，一脸郁闷的又喝了一盅酒。
许强跟他碰了一个，接着又说：“你是希望自个儿妹妹找个不顾自家净帮助别家的男人，还是希望她找个对内顾家，对外一肚子坏水的男人？”
傻柱愣住了，他举着酒盅，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突然间开始怀疑人生了：难道，他先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吗？
许强见这货郁闷的厉害，而自己肚子也差不多填饱了，当即把酒盅里的酒喝了，起身拍拍傻柱的肩膀：“柱子哥，你今儿喝了不少酒，早点睡吧！”
傻柱也没有挽留许强，任由他离开，自己则顺势倒在炕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此刻无限怀念雨水，他从没有感觉到，雨水这个妹妹，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在炕上躺了半天，傻柱脑子里昏昏沉沉，但是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怎么也合不上，索性起来把那床铺盖拆了，拿着被套和褥套去水龙头下洗。
这会儿天不早了，大伙儿都准备端着痰盂回家睡觉了，见傻柱竟然在水龙头下洗被单，一个个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点怪，秦淮茹更是一脸诧异的站在水龙头面前问：
“哎呦，傻柱儿，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怎么在这儿洗被单啊？”
傻柱抬头看了一眼秦寡妇，只觉得她俏丽的面容下似乎隐藏着一张恶魔的脸，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洗。
秦淮茹有点愣，按照她的想法，自从棒梗的事情完了之后，她很久都没给傻柱一个好脸色了，如今主动凑过来跟傻柱说话，那他还不得高兴的跟个啥似的？
一大妈出来把痰盂端进屋子，有些诧异的跟一大爷说起院子里的事情，一大爷也不瞒着一大妈，当即把傻柱跟他说的事情跟一大妈说了。
一大妈也是听的满脸震惊，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一大爷：“淮茹她真的……”
一大爷叹了口气：“哎，这个事儿厂里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大伙儿都是工人，养家糊涂的，再有自家婆娘看着，找她的也就那几个人。”
“说起来，这种事情也是贾章氏逼的，秦淮茹一个乡下来的，字也认不了几个，看图纸完成产量自然吃力，有时候连图纸都看不懂。”
“车间的活你也知道，做起来本身吃力不说，而且大多都是些老爷们，秦淮茹完不成产量，只能另外想办法，再加上贾章氏一直逼她，她也只能走这条路。”
一大爷叹了口气，当年老贾走了以后，贾章氏一个寡妇带着东旭过日子，有一段时间过的特别难，街上那婆子私底下找了她几次，让她做个半掩门，她不愿意，带着东旭给自己磕头求助。
可如今，东旭死了，她倒是逼着自己儿媳妇走那条路，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啊！
一大妈听一大爷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一大爷问：“那柱子……”
一大爷摆摆手：“我跟他说了，让他星期天跟雨水一块儿上家来，到时候我把三大爷和后院老蒋叫过来一起做个见证，把事情说清楚，把钱和信都给了，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一大妈虽然有些不舍那些钱，但还是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怎么不叫老刘，反而叫老蒋？”
一大爷轻笑一声：“我们只是请人做个见证，又不是开全院大会，用得着他刘海中出头吗？”
一大妈没再说话，不过心里已经明白，这肯定是刘海中当了那什么队长，在工作上为难老易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多问，上炕铺床去了。
中院贾家，小当和槐花已经睡着了，秦淮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炕头的贾章氏面露不喜，忍不住开口：“我说淮茹，咱家炕上今天是有钉子还是咋？”
秦淮茹也不瞒着贾章氏，当即把先前傻柱洗被单时的情况跟贾章氏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傻柱似乎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贾章氏听秦淮茹这么说，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从婆媳两个在许强身上的算盘打错之后，就商量着重新接触傻柱。
不过，也不能太过明显，反正他这些日子也都带不回来饭盒，得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这才不显得那么刻意，倒不是怕傻柱有啥想法，主要是怕做的太明显院子里的人说三道四的不好听。
所以，秦淮茹才会趁着傻柱洗被套的时候上前跟他搭话，没想到傻柱压根不搭理她，看她的眼神还有点怪。
第91章 你……明白吗？
“要不，你明儿给他收拾收拾屋子？”贾章氏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保卫科为什么一直查傻柱，但总有不查的一天，傻柱那饭盒，还是要到他们家来的。
“哎，我知道了妈，我找找机会吧。”秦淮茹点点头，相比厂里那些臭男人，其实她更愿意接触傻柱，主要是人傻钱多好忽悠。
后院，许大茂今天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进后院就进了许强屋子，从手里拎着的一个布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许强：“给你带的烤鸭，明早儿热热吃。”
许强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又把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纸包上问：“跟雨水出去吃饭的了？”
许大茂点点头：“你说我俩儿以后要结婚了，雨水这学校离家也太远了，这可怎么整？”
许强听他这么说，终于把手里的书合上，笑眯眯的问：“呦，都考虑这么远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许大茂倒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说：“我跟她商量过了，等五一了我把她带回家见见爸妈，然后请一大爷做个见证，我俩儿准备国庆结婚。”
许强点点头，又把一大爷说的何大清的事情跟许大茂简单说了几句，等见着雨水了，让她星期天回来跟傻柱一起上一大爷家。
许大茂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突然看着许强刻意压低声音问：“强子，你说一大爷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了？”
许强看他一眼，又把他带着傻柱去小仓库的事情说了一遍，许大茂看着许强，一时间瞪着眼珠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说强子，你牛啊！”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这几个字。
“既然傻柱现在这么可怜，我跟雨水也准备见家长了，我就不为难他了，看看等他饭盒带回来了，秦寡妇又怎么表现？”
许大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想想就觉得刺激。
兄弟两个又闲说了几句话，时间也不早了，许大茂这才回了自己屋子，躺在炕上钻被窝了才想起来，强子还没跟他说一大爷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何大清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许强一觉睡到自然醒，上午十来点把自己拾掇板正了，骑着自行车往全聚德去了，孔祈贤还欠着他一顿呢。
等到了全聚德，才刚过十一点，里面的人不多，不过孔祈贤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他，许强停好自行车跟着他一起进了全聚德大厅。
这一次孔祈贤没有选大厅，反而是径自去了包厢，两人跟着服务员去了后面把鸭子选了，孔祈贤做好了标记，又选了几个配菜，这才又重新回到包厢。
现在的全聚德跟后世不一样，都是客人先选好了鸭子，厨房才开始现烤，虽然时间等的长一些，不过确实新鲜。
两人进了包厢没多长时间，服务员就端着几个家常小菜进来了，这一次的酒是许强带的，老北京二锅头，喝起来味道也不错。
孔祈贤因为黄皮的事情特地跟许强道谢，许强表示不用感谢，亲兄弟明算账，诚惠十块钱，孔祈贤哈哈大笑，两人又闲扯几句，这才进入正题。
“强子，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没有兴趣挣点钱？”
孔祈贤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向许强。
许强面色不变，心里则“咯噔”一跳，想着这不瞌睡就来枕头了吗？你要说别的我可能不感兴趣，但要说挣钱……
“孔哥你有路子？”
孔祈贤点点头：“你那水果从哪儿来的我也不问，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一直保证供应，量要大，但是价钱不能太贵了！”
许强一听这话，心底忍不住乐开了花，心说只要有钱，你要多大量就有多大量，不过他也没有大包大揽的答应，反而是问：“要多少？怎么个要法？”
孔祈贤放下酒盅，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子，发生一声又一声有节奏的声音，沉吟良久这才缓缓开口：“水果一个月三样，一样至少一千斤，能有吗？”
许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有些谨慎的盯着孔祈贤，缓缓开口问：“孔哥，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先礼后兵，既然是挣钱，那就不得不小心。”
孔祈贤点点头，示意他有什么问题就问，许强也不矫情，当即把自己心底的疑惑说出来：“孔哥，请恕我直言，像你这样的出身，应该不缺钱……”
孔祈贤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一声：“钱是好东西，谁不缺啊？”
许强没有说话，眯着眼睛等着孔祈贤的下文，他跟孔祈贤接触了几次，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辈。
“我虽然挣的不少，但一个月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你也知道，我是从部队退下来的，活下来的战友不少，但没活下来的也有很多，他们都有爹妈媳妇孩子弟弟妹妹要养活，你……明白吗？”
孔祈贤说到最后这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向许强，眼眶微微有点红，不过很快他就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把自己的情绪藏起来了。
许强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略一沉吟就说道：“可以，你什么时候要，具体要多少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运作运作，至于价钱，你准备出多少？”
孔祈贤一听许强点头答应，顿时双眼一亮，想也没想，立刻表示：“一般的应季水果一斤六毛，稀罕的一斤八毛，但是每天的三样水果里，一定要有一样稀罕的，成不成？
许强见他张口就出价格，显然是提前打过腹稿的，也没讨价还价，点头答应：“成，那我先去运作运作，手续的事情怎么说？”
孔祈贤听他问这个，略一沉吟就开口问：“你手里头能弄到什么手续？”
许强想了想，实则是在查看系统，很快就给了答复：“我这边手续齐全，但是接收的单位要你来想办法。”
孔祈贤闻言大喜：“哈哈哈，既然有手续，那接收单位我来想办法，最快第一批什么时候能到？你有仓库吗？”
许强想了想：“量太大，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我们科里有个仓库我能用。”
“成，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孔祈贤举起酒盅跟许强碰了一个，眉宇间的郁结顿时散了不少。
有了长期稳定的生意渠道，许强的心情也非常好，两人谈完事情，烤鸭也终于上来了，服务员端上来之后，两人立刻上手，将烤的表面焦黄，散发着阵阵香味的鸭肉用小刀切下来，用薄饼开始卷着鸭肉、黄瓜，葱段等配菜吃。
第92章 手续要加钱
两人先前就吃了不少，又喝了不少酒，一只鸭子还真吃不完，许强也不客气，桌子上能吃的全都打包带走。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前院出来的三大妈，许大茂当即从自行车把上拿下打包的半只鸭子和配菜给了三大妈：
“三大妈，今儿一个朋友请我全聚德吃饭，这是吃剩的半只鸭子，东西不多，您尝个鲜儿。”
三大妈一听是全聚德的烤鸭，顿时咧嘴就笑了，赶紧伸手接过来：“哎哎，许强，三大妈谢谢你了。”
许强摆摆手，推着自行车把正准备往中院走，却听”吱呀”一声，对面门开了，李婶从屋子里出来，瞥了三大妈一眼，冷嘲热讽的开口了：
“哎呦，我说这三大爷都升教导主任了，怎么着你这主任老婆眼皮子还是这么浅啊，拿了人家半只烤鸭，也不说晚上请人上家吃顿饭？”
李婶此话一出，三大妈脸上的笑容一僵，顿时就尴尬了，天地良心，她不是舍不得下午那一顿饭，主要是刚才太高兴了，没反应过来。
好在许强也不计较那个，笑着摆摆手说道：“李婶，您这话说的客套了，再说我今儿下午还有事出去呢，不在家吃。”
三大妈听许强这么说，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笑容，狠狠剜了李婶一眼，又跟许强招呼一声，转身进屋去了，李婶闹了个没脸，狠狠朝着三大妈家方向呸了一口，也进屋去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小声骂着：“不识好人心的小王八蛋！”
许强进了后院，停好自行车进了屋子，先是倒了杯水喝了，又顺手开了收音机，自己则坐在单人床上，脑子里开始琢磨孔祈贤刚才说的事情。
他以前只知道从系统买东西，因为数量小，要的都是个人，所以从来没想过手续这个问题，今天一看发现系统还真能提供手续，不过，手续要加钱！
而且，是统一按照重量加钱的，一百斤以内的，要加五个金币才能有手续，五百斤以内的要加十个金币，一千斤以内要加十五个金币，以此类推。
不过，许强不在意这个，孔祈贤给他的价格，应季水果一斤六毛，本身就比市场价高，稀罕一些的是一斤八毛。
这里面的应季水果，和稀罕水果，可不是后世的那个概念，应季指的是在周围农场里面能种出来的到季节的水果，比如苹果，梨，桃子，葡萄等等。
稀罕水果指的是某地特有的水果，可能价钱不贵，但是因为运输条件差，在四九城不好买的就叫稀罕一些的水果。
一个月三样水果，一样一千斤，不说八毛的，就按六毛的算，许强一个月收入一千八，金币也是一千八。
按照系统一个金币四斤苹果的价钱，一千斤苹果也就二百多金币，三千斤水果下来，加上手续，撑死了也就一千金币。
而许强唯一要付出的就是，每个月去那小仓库一趟，跟孔祈贤交接一下，至于孔祈贤能用这三千斤水果挣多少钱，他一点都不关心。
下午，许强刚刚做好饭，就听到外面“咯咯咯”的叫，听动静像是有鸡，他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看了一眼，就见他哥许大茂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只老母鸡。
许大茂把自行车停好，进屋把早就准备好的鸡笼拿出来，把两只老母鸡放进笼子里，喜滋滋的看了一眼，这才进了许强屋子：
“强子，今儿吃什么？”
许强闻着他一身鸡屎味，赶紧示意他先洗洗，自己则把早已经炒好的菜跟两大碗二米饭端到八仙桌上，最后是一盆西红柿鸡蛋汤，上面飘着一层油花，香喷喷的。
两个人吃饭，许强简单炒了一个辣白菜，一个宫保鸡丁，许大茂是真饿了，一口气扒拉了大半碗二米饭，这才放下筷子，喝了几口鸡蛋汤，长长的舒了口气：
“哎呀，这一路可真是饿死我了，去一趟石盘子公社真是太远了，这自行车骑的我浑身都快散架了！”
许强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老母鸡是黄二才给的？”
许大茂点点头：“给我两只，给了解成一只，还有些其他土特产我没要，全给解成了。”
许大茂说到这儿，端起碗把剩下的二米饭就着菜吃了，又喝了大半碗鸡蛋汤，抹了抹嘴巴，这才裤兜掏出一个玩意儿递给许强：
“这东西我花了一块钱，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石盘子公社的一个老寡妇拿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