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石云涛把身材站的笔直，与王立藩的目光对视，没有任何畏惧的表示，他知道像王立藩这种精明强干的人，最不喜欢那种唯唯诺诺的人，如果他弄出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王立藩一定会瞧不起他。
第487章外来户
“小石，你不错。”王立藩再次打量了石云涛几眼，很欣赏地说。
石云涛听了，也灿然一笑道：“首长好。”
王立藩哈哈笑了起来，手指着让石云涛坐下。
石云涛这才坐下。
王立藩靠在高背老板椅上，看着石云涛说道：“老林和我讲了，说你是他之前一个老伙计的孙子，老林人真不错，念旧啊，不过，今天我见了你，觉得很投缘，今后你就当我的秘书了，你之前干过秘书没有？”
石云涛回答：“我在市里和县里都干过秘书，不过与省政府办公厅的那些大秘书比，我对省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很担心当不好您的秘书啊。”
王立藩又是一笑道：“听老林讲，你在下面当过乡党委书记，镇委书记，也当过办公室副主任，区委常委什么的，你的履历很丰富，有了这个底子，不怕当不好我的秘书，想当好我的秘书，第一，不能是书呆子，只会闷头写材料，第二，不能四处招摇，打我的旗号干坏事，第三，不能不对我忠心，有非分之想，小石，你这三条能不能做的到？”
石云涛听了笑了，说：“首长，别说这三条，就是一百条，我也能做到，只要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王立藩一听，睁了眼睛说：“小石，你的口气不小啊。”
石云涛道：“人应当自信，我这是自信，如果我没信心，您还愿意让我当秘书吗？”
王立藩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说：“小石，你真的不错，老林没骗我，且看老林的面子上，我用你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石云涛心里一凛，心说他这还只是临时秘书，要是干不好，王立藩还要把他给赶走，那就惨了。
王立藩一口一个老林地叫林友谦为老林，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当十分不错，而王立藩这人大大咧咧，想来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而且做事的魄力应当很大，跟着这样的领导，还是要做事胆大一些，跟上王立藩工作的节拍。
“这两天你先熟悉一下情况，把我当副省长以来的讲话稿，相关会议纪要，都熟悉一遍，熟悉好了，再正式给我当秘书，在你正式给我当秘书之前，有什么事我会安排王寿生去做。”
王立藩这样向石云涛作了安排。
石云涛答应下来。
石云涛回到秘书四处，此时他一走进办公室，便感觉别人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了，明显客气起来。
一位之前对他不太热情的年轻小伙子此时一看见他便忙迎上来说：“石秘书好。”
石云涛看了小伙子一眼，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看上去年龄应当与他差不多大，这个年龄在省政府办公厅估计连一个副处调都不是。
石云涛向他摆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小伙子笑了笑，又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其他人见了，也忙走过来问：“石秘书，听说你给王省长当秘书了是不是？”
石云涛瞧了他们一眼说：“我刚从王省长办公室回来。”
一听这话，大家都堆着笑脸道：“以后我们都要麻烦石秘书照顾了。”
石云涛听了道：“怎么需要我照顾？应当是杜处长照顾我们嘛。”
此时，老杜并不在办公室里，大家便悄悄说：“石秘书你还不知道吗？老杜要调走了，王寿生接处长之位。”
石云涛听了愕然道：“杜处长要走了？”
“你还不知道？王寿生不当处长，你怎么能给王省长当秘书呢？”众人都说。
石云涛一时间怔住了，敢情他一来，便把王寿生的秘书给顶了，然后王寿生把老杜的处长给代替了，他岂不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
别看面前的这些人冲着堆笑脸，实际上心里头不知怎么想他呢，他们在四处待这么多长时间，没捞着给省领导当专职秘书，他刚来就抢到了他们的前头，他们心里能平衡吗？
官场上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石云涛两世为人，岂能不知？
正说着话，老杜从外面回来了，其他人连忙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老杜看了石云涛一眼，招了一下手道：“小石，你过来一下。”
石云涛跟着老杜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老杜招呼他坐下，然后说道：“小石，秘书长和你讲了吧？”
石云涛点了一下头。
老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小石，你调到省政府办公厅，就是要给王省长当秘书的吧，不错，不错，好好干。”
听了老杜的话，石云涛能感受到老杜话里头的醋味，他刚刚从义河市调过来，相比人家办公厅的现职干部，那肯定属于外来户，外来户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不然，别人肯定会排挤他。
然而这些人还没来的及排挤他，他就当了副省长的专职秘书，别人还怎么排挤他啊？
谁敢排挤副省长的秘书？不想好了吧？
石云涛想到韬光养晦，低调做人这话，便回了老杜一句：“杜处长，我刚过来，请您多指教。”
老杜听了，便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没机会指教你了，以后让王寿生指教你吧，以后啊，我就得请你们多指教我喽。”
闻听此言，石云涛一下子明白刚才处里的其他人所言不虚，老杜可能要调走，王寿生接处长之位。
石云涛想了想说：“杜处长何出此言？您经验丰富，以后我要多向您学习。”
老杜听了道：“小石，我要离开办公厅了，王寿生以后就是四处的处长，我呢，就去财政厅工作了。”
石云涛马上说道：“杜处长您这是升职了吧？”
老杜一听这话，苦脸一笑道：“升职？我这算什么升职，只不过是好听一点罢了。”
老杜其实想留在办公厅担任一个副巡视员的虚职，但是一方面可能性不大，另一方面待在办公厅也比较尴尬，待在办公厅当副巡视员这个虚职，那就是虚职，但如果到了财政厅，厅里面的人则要把他当成厅领导看的。
思前想后，老杜一咬牙，决定还是离开办公厅吧，不要再留恋不舍了。
第488章狐假虎威
“晚上，召集大家一起聚个餐，我在这里待一天少一天了。”老杜有些伤感地道。
石云涛听了道：“杜处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您高升那一天，我个人为您送个行。”
听了这话，老杜眼睛一亮，觉得石云涛这个人个性不太一般，或许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好同事。
“谢谢了，小石，我刚才有些失态了，王省长的要求很高，你去给他当秘书，要多下一些工夫啊。”老杜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句。
石云涛道：“我知道了杜处长，谢谢您的提醒。”
老杜忽然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一过来就给王省长秘书，说明他是认可你的嘛。”
闻听此言，石云涛只是笑笑，老杜这是想套他的话呢，他哪里会上这个当。
“杜处长，没事的话，我出去熟悉材料了。”石云涛说。
老杜见石云涛没有反应，只好失望地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石云涛便埋头看材料，他找来了王立藩当副省长期间的重要讲话，以及其他相关的指示批示等材料，以此了解王立藩在一些重大事情上的观点和方法，当秘书一定要熟悉领导的工作作风和方法，甚至是个人性格等等。
石云涛看了一天的材料，到了晚上，老杜果然组织大家一起聚个餐，一方面是有段时间大家没在一起聚餐了，另一方面则算是为石云涛接风洗尘了，之前还没来的及为石云涛接风洗尘。
聚餐的地点定在了教育宾馆，秘书四处有一辆专车，司机开着车子把大家送到教育宾馆。
今天四处的人来的比较齐，齐杰和王寿生都过来了。
齐杰给孙国强副省长当秘书，齐杰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人长的很文雅，见到石云涛后，很是客气，面上带着笑容。
齐杰此时也知道石云涛要给王立藩当秘书的事了，省领导秘书之间都是相互联络，互通有无的，说是秘书帮也不为过。
省领导的秘书有一个圈子，老大便是林友谦的秘书高权，不过，圈子里的秘书并非按服务的领导级别大小来确定秘书的位次。
比如王寿生，他虽然服务于王立藩，而王立藩又是排名最末的副省长，资历没有孙国强老，按说王寿生应当尊敬齐杰的，但是齐杰在王寿生面前是没有存在感的。
王寿生没把齐杰当回事，这里面有一个性格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王寿生服务的王立藩副省长比较特殊。
王立藩虽然在副省长里头排名最末，但是他分管工作的领域是无比重要，王立藩分管城建、规划、城管、国土等，都是重要领域。
而王立藩为什么能分管这么多重要的领域？这就与林友谦有关了。
王立藩原来是安州市常务副市长、市委副书记，与林友谦搭班子，王立藩是林友谦手下的一员干将。
王立藩在安州市任职时便是分管城建领域，是一个城建专家，而且性格强势，推进工作非常有力。
因而在林友谦当上省长后，就推荐王立藩当副省长，调到省政府继续主管城建工作。
安州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市长都是副省级，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便是正厅级了，因而王立藩就击败了东江市委书记马守成当了副省长。
王立藩当了副省长后，他眼里除了林友谦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常务副省长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省委那边，他也只服省委书记张浩为，省委副书记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泯泯于众人的角色。
由于王立藩这个个性，使得其他几个副省长都得让他三分，省政府办公厅也是小心翼翼，怕让王立藩不满意。
因而别看王立藩在省里头只是一个排名最末的副省长，在省政府里头却是权势熏天，即使在整个安东省，王立藩的权势也不小。
王寿生原来在安州市的时候就给王立藩当秘书，王立藩当了副省长后，又把王寿生调到了省政府继续给他当秘书。
王寿生当秘书多年，没学会王立藩做事大手笔的本领，却把王立藩性格跋扈的一面学会了，因而经常侮辱同僚，在他眼里了，除了林友谦的秘书高权外，其他副省长的秘书他也不放在眼里。
如今石云涛被调到省政府，林友谦向王立藩推荐让石云涛当他的秘书，王立藩要给林友谦一个面子，但提出一个要求，要将王寿生给安排好，让王寿生当四处的处长。
林友谦答应了。
安排王寿生当四处处长，王寿生其实是不满意的，他想着能继续给王立藩当秘书，好狐假虎威，高高在上。
无奈这一次是林友谦介入，让石云涛给王立藩当秘书，他的想法落空了。
王立藩严肃批评了他，让他老老实实到四处当处长，王寿生想知道石云涛是什么背景，王立藩就告诉他一句：“石云涛给我当秘书是主要领导推荐的，你就不要问了。”
王寿生一听这话，寻思着主要领导是谁，是林友谦还是张浩为啊？
是不是王立藩为了把他踢开，故意这样说，哄骗他的？如果是这样，就说明王立藩对他不满意了，想换秘书了。
王寿生还怀疑石云涛与王立藩是不是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因而才会让石云涛当王立藩的秘书。
王寿生一直想弄清这个情况，今天正好聚餐，他想着要从石云涛的嘴里挖出情况。
在他眼里，石云涛年龄不大，又没在省政府和省城待过，相当于是从下面调上来的土老冒，能经的住他的逼问而不讲实话？
齐杰和石云涛说话，一看王寿生走进来了，便是闭了嘴，他不愿意得罪王寿生这个人。
此时王寿生正处于情绪不稳定的时期，秘书的职位让别人给占了，王寿生心里头能舒服吗？
王寿生走进来后，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老杜的身边坐下，而齐杰则往下面坐，因为论职位大小，还有一位副处长应当坐在上面。
但王寿生不管那一套，他马上要当四处处长了，眼里面怎么可能还有副处长？
第489章嘴炮
坐下来后，老杜安排上酒上菜，酒上的是普通的本地酒，王寿生见了，便对老杜说：“老杜，这酒怎么喝啊，今天是你请大家吃饭，怎么不把家里的茅台拿出来，让大家品尝一下？”
老杜听了这话，脸上很不好看，说：“寿生，以后你就是四处处长了，大家想喝茅台就看你的了，你不要让大家失望。”
老杜此话一出，把王寿生给怼了回去，王寿生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老杜一向太老实了，如果不老实，王寿生不敢这般无礼。
酒便喝了起来，处里的其他人，除了齐杰外，虽然对王寿生很看不惯，但无奈王寿生就要当四处的处长，因而他们不敢流露出什么不满，反而要借着今天聚餐的机会，多与王寿生喝几杯酒。
几圈酒下来，大家的醉意就上来了。
此时，石云涛也喝了不少，一方面是为他接风洗尘，另一方面大家看他要当王立藩的秘书，也要多敬他几杯酒。
别人敬完他的酒，石云涛也要敬别人的酒啊，第一个他要先敬老杜，老杜不但年龄大，还是处长，他不第一敬老杜，不符合酒场礼节。
然而他一去敬老杜，王寿生便扫了他一眼，面上微露不悦之色。
石云涛敬完老杜之后，接着便去敬副处长，按处里的排名，处长之后便是副处长吧？
至于说王寿生和齐杰两位省领导秘书，没法在处里头排名，如果换作别人，可以先敬他们两个，后敬处里的领导，或者说敬完老杜，便要敬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