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纪元海的话,马斌也是颇受震动: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真的被王家给骗了?
仔细回想一下,马斌又感觉不像。
王家跟纪元海有过节,我们也跟纪元海有过节,我们一起想办法对服纪元海和陆荷苓,也是对的。
我只不过是善于表现了一点,跑过来踹纪元海家篱笆门,运气不好被他抓住了。
等到我们揭露纪元海和陆荷苓手里面的钱来的不正当,那可就是纪元海和陆荷苓求我们了!
一想到这里,马斌打定了主意不再说话,又被纪元海踹了两脚后捆绑起来。
随后,纪元海又回去找了七大爷,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如果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知青马斌一个人犯糊涂,挨打挨批评一下也就算了;但是既然这背后还有王家撺掇,可能还有其他知青参与。那么事情就得往严重的方面办。
七大爷和纪元海都是同样的想法。
知青马斌那就是耍流氓当场被抓住,要通知公社领导来严肃处理。同时让公社领导来处置王家的事情。
“明天生产队集合的时候,我就去把公社领导请来,处理这件事。”
“元海,这件事你还得跟你爷爷说一下。”
“既然当场抓住流氓,你们纪家和二小队,也要有一个态度;明天再知道,不如今天提前知道。”
纪元海点点头:“是,七大爷,我知道。”
“对付王家的事我就先不说了,人多口杂,免得出了意外。”
“嗯,就是这样。”
纪元海在夜里敲响了纪家的门,说了当场逮住一个男知青跑到自家院子外面踹篱笆墙耍流氓,爷爷、父亲、纪元山都激动起来。
“喊上老二,老三!”爷爷说道。
“揍他!”纪元山喊道,“就知道这群知青都是孬种!”
纪元海喊
了二叔、三叔后,五个男人跟着他到了村南,见到了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马斌。
纪元山上去踹了两脚,打了几下,愤愤不平。
“你娘咧,耍流氓!”
“还敢耍流氓不?”
爷爷目光一扫,见到陆荷苓和刘香兰在主屋里,便领着几个人,把这个捆好的知青马斌到了另外一个屋里。
纪元海拉开电灯,明亮的灯光驱赶了黑暗,爷爷顿时摆手:“快关了!”
“这电费多贵!”
纪元海只好又关了灯。
黑暗里,爷爷的旱烟锅子一明一灭,倒成了唯一照明的光线。
“这事儿,元海你想咋办?”
“我已经跟七大爷说了,”纪元海说道,“七大爷说,明天生产队集合,咱们别松口,抓这个流氓就行了。”
爷爷听后,乐得轻松:“好,老七愿意管这事情,咱家就不用废这个心思了,等明天就行。”
知青马斌原来满怀自信,这时候却是恍然惊觉。
“纪元海!”
“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是耍流氓!你们不能让大队书记把我当耍流氓的法办啊!”
纪元海冷冷问道:“你不是耍流氓,连续两天夜里骚扰我家里,你是干啥了?”
“这都不叫耍流氓,什么叫耍流氓?”
“马斌,也亏你是上过学,读过书的,还有点法律意识没有?”
马斌急忙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认错,我悔改啊!”
“你们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不能把我法办了啊!”
纪元海对他却是没有任何怜悯之意:“马斌,你被人当枪使唤了,我也是没办法。”
“我要是不把你这个枪给折断,你就还得来我家撒泼,别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真可惜啊,你也是个有文化的城里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背上流氓罪,往后这个日子可不好过了。”
“也不知道你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枪毙……要是枪毙,那就更可惜了。”
马斌听的汗毛直竖,浑身一激灵。
“你们饶过我吧!”
“大哥!大爷!爷爷!你们都是好心人,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就是一时糊涂才听了王老二的话,来你们家撒泼啊!我真的,真的没有坏心!”
“我也没这个胆量!”
纪元海对此不知可否现在是自己抓住了他,占据了优势,他说自己没有这个胆量。
如果纪元海和陆荷苓遭殃,他真的会老实规矩,没有胆量吗?
这个知青马斌,就是不明白。
纪元海和王家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连阴招损招都用出来了,你作为一个急先锋,被当场捉住,还想要全身而退?
别想了!
…………………………………………
第二天早晨,七八点钟,生产队的集合哨子迟迟没有吹响。
小山屯的社员们都满脸疑惑地等在队部门口。
没有大队书记和队长安排工作,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出工不出工,出工了具体干什么
活。
有人问生产大队队长:“葛队长,今天咋出工?”
葛队长回答道:“纪书记说,今天都先等一等,有事情要处理!”
“等处理了事情,再下地出工。”
“那咱书记呢?”又有人问。
“等着吧,一会儿就来了。”葛队长说道。
也有人问王会计:“王会计,你知道咱书记去哪里了不?”
王会计沉着脸,干巴巴说道:“不知道。”
跟他一样脸色不好看的,还有知青程卫国,还有王老大、王老二。
昨天马斌又去纪元海家捣乱了,结果一夜没回来。
这分明是被人抓了。
然后现在大队书记不在,说要处理一件事那当然是马斌的事情。
这一下子可糟糕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纪元海等人推搡着一个被捆绑上半身的人从村南走来。
众人一看全都哗然。
被捆住的居然是知青马斌!
王老三上前一步叫道:“纪元海,你们家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对待知青!”
程卫国也立刻跟着叫:“对,你们为什么把马斌捆起来!”
“你们纪家上一次欺负我们知青还不够啊,这一次还想再欺负我们?我告诉你们,我们知青不同意!”
王老大、王老二、其他几个知青也都跟着嚷嚷。
一时间好像他们还挺有理一样。
葛队长走过去,看了一下纪家人推着马斌的情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捆了?”
纪元海扬声说道:“葛队长,这个马斌连续两天往我家院子里面扔石头,还踹我家篱笆墙!”
“昨天晚上被我们当场逮住了!这小子绝对是耍流氓,不安好心!”
葛队长有点惊讶:“原来是这么回事。”
“纪书记说的要处理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心里面感觉有点奇怪纪家和纪书记都有点大惊小怪了吧?
扔石头,踹墙,也当耍流氓严办?
不是说不能办,也能靠的上。
就是感觉,农村有时候结仇怨的很多都踹人家墙角出气,有点不太至于小事大办。
当然了,这个知青马斌居然连续两天都去折腾,还被人当场逮住,那就真是又不聪明,手脚又不利落,有点活该。
王老三轻咳一声:“纪元海,我感觉你这个小伙子是真的……年纪轻轻就喜欢一惊一乍。”
“我还以为是啥事咧你们纪家原来跟知青有矛盾,现在这个知青夜里给你家扔一块石头,你就要把人抓起来,当耍流氓。”
“没这个道理吧?咱村上的事情要是都按这个严办,那还了得啊?”
纪元海笑了:“王老三,你这话当真?”
“你要说一句,这事情不要紧,今天晚上我们纪家都往你家扔石头去。”
“马斌去我家捣乱两天,我家也给你家捣乱两天,一天都不多,行不行?”
“你这……你这是胡搅蛮缠嘛!”王老三怒道:“
我就说这个事……”
“对啊,咱就说这个事。”纪元海说道,“我家让人家踹墙砸石头,你让我别放在心上,别当事;我一说去你家捣乱,你就生气了,受不了了?”
“事不到你头上,你是啥好话都能说;到了你头上,你一分也不退让。”
“王老三,你咋这么会装好人呢?”
王老三听他一口一个“王老三”,连“王会计”都不叫一声,还当着面骂自己装好人,气的咬牙切齿。
“纪元海,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也不是你王老三说了算的!”
纪元海立刻回击。
“你说啥!”王老大、王老二带着王家人过来。
纪元海的爷爷、父亲、大哥、二叔、三叔也都跟纪家人一起过来,站在纪元海身后。
纪元海目光扫过这些人,不少王家人知道他能打,下手又狠,不由地把脖子微微缩一下。
“你们王家挺有意思咧,我抓住一个流氓,你们倒是跑出来给流氓出头撑腰!”
“你们有啥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