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尊音乐这边,就不太好搞了。
现在经营两天下来,搁这年头来说,每日销售额相当骇人,第一天是一千二,第二天是两千五。
看势头,预计往后至少能稳定在,日营收四千的样子。
那么一个月就是十二万现金。
搁哪里放?
这还是一个月,一年呢?
李建昆人又不常在这边,坦白讲,即使有地方放,这么多钱放在外地,任谁守着他都不放心。
常言道,无所谓忠诚和背叛,皆因筹码不够罢了。
一年144万现金够不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所以他制定了一个计划:
让林新甲在储蓄所,以在内地有合资公司的港商名义,开了个账户。
每日下午储蓄所关门之前,小虎把至尊音乐一天的现金,存入户头
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一个在内地有产业的港商,储蓄户头上每天多个几千块,不足以引发关注。
但如果是个内地人,那一准搞出大事。
这钱肯定不能一直存下去,且不提林新甲经不经得住诱惑。真要存到上百万,只怕储蓄所都得查查林新甲。
小龙和小虎本就计划每月回一趟家,李建昆会在月底前安排林敬民过来,审核南方这边的账目。
林新甲再从储蓄所把一个月的积蓄取出,林敬民和小龙小虎三人同行,乘特快列车将钱带回京城。
最终送达李建昆手上。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出事,损失的也就一个月营收。
酒足饭饱,小龙小虎返回租住在高第街附近的出租房,李建昆三人乘车前往白云宾馆下榻。
一夜无话。
隔日上午九点一刻,李建昆和林敬民踏上返京的特快列车。
京城。
沈红衣这一阵的心情,犹如冰火两重天,一边是欣喜,一边是惶惶不安。
北大放暑假就在这两天,学校基本停课,松闲下来后,她有更多时间待在小酒馆。
这边硬件设施都已经张罗好,老板娘云裳姐是个爱干净的人,反正并不急着营业,也没请其他人,她俩细细地搞着卫生,弄了好多天。
今儿也是一样。
小酒馆一角,沈红衣蹲在地上,拿把装修工用的小平铲,跟水泥地上一块陈年老垢较劲。
“嚓嚓!嚓嚓!”
“红衣啊,休息会,不急。给。”
李云裳踱步走来,递过一瓶起开的北冰洋汽水。自个也有一瓶,咕噜一口,这炎炎夏日,贼舒坦。
时至今日,咱们的云裳姑娘再也矜持不住,浑没有大姐大的派头,原形毕露。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沈红衣确实是个好姑娘。没什么不良嗜好,温柔恬静,任劳任怨。
沈红衣接过汽水,迟疑一下道:“云裳姐,我听他们说,喝汽水最发胖。”
这位一直念叨着想瘦点。这么大片空间,之所以不请人帮忙搞卫生,一来是时间充裕,二来就是为了有个活计可以运动运动。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缺钱。
李云裳:“!!!”
姑娘刚拿到嘴边的汽水瓶,顿在空中。大学生的话她不能不信,就说最近怎么出这么多汗,也不见瘦吧。
“你早说啊你,给给你。”忙把才咕噜两口的汽水,塞给沈红衣。
“云裳姐,你为什么怕胖?其实胖点挺好啊。”沈红衣不解,别人想胖还胖不起来。
李云裳瞥瞥她不能说没有,属实也不明显的小胸脯,叹息道:“你不懂。”
她的小眼神被沈红衣捕捉到,这下倒是有点懂了。
原来太大也有烦恼。
“你喝吧,你倒是胖点好。”
沈红衣:“……”
好嘛,被人看不起鸟。
她赶紧咕噜一口汽水压压惊。
俩姑娘闲扯几句,李云裳离开前,微微顿脚,“红衣,遇到麻烦一定要跟我讲哦。建昆虽然不在,但我还认识些其他人,能担事。”
比如山河。
这该死的汽水,就是他抱过来的。
一抱两箱,生怕自己长不胖样!
这话李云裳不是头一回问,最近她总能看见红衣一个人发呆,皱皱眉头的模样。问她嘛,她又不说,也是没辙。
一如往常,沈红衣只是轻轻点头。
她不是不说,面对这位,她是不敢。
她觉得说出来云裳姐肯定会误会。毕竟她那么在乎和维护弟弟。
其实沈红衣也憋得慌。她现在属于身在局中,脑子里一团乱麻,很想找个人帮她出出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很多话,她又不好说给学校里的小伙伴们听。而小伙伴们在不了解这些因素的情况下,注定也给不出好意见。
她寻思过,这件事,还真的只能给一个人讲。
她现在是既盼着这个人赶快出现,心里又…颇为忐忑。
“哟,搞得蛮干净的嘛。”
门口倏然传来声音。
俩姑娘同时扭头探去。李云裳惊喜道:“呀,建昆!吓我一跳呢,神出鬼没啊你。”
沈红衣面上一喜,心头却是一紧。
人……回了。
第306章 局面很棘手啊
“建昆,我告诉你啊,红衣好像遇到什么难事了,问她又不跟我说。”
李家姐弟寒暄少许后,李云裳忽然凑近,踮起脚尖,咬着耳根子道。
“噢?”李建昆扭头看向沈姑娘。
后者微微一笑,不太自然。
“姐,这有你一信封。”
“嗯?我的信?”李云裳诧异。
谁能给她写信?一辈子都没收到过信。即使老家来信,肯定也是写给弟弟收。
“林老师给你的。”
“……”
李云裳心头泛起一丝涟漪,沉默半晌,伸出小手。
李建昆把信交到她手上。
只见姑娘默不作声走进吧台里侧。
李建昆来到沈姑娘跟前,替她把一缕汗哒哒的乌丝顺到耳后。
后者没有躲避,俏脸微红。
“最近不好吗?”
“好……好啊。”
“那为什么闷闷不乐,刚才的笑容很牵强啊。”
沈红衣深吸一口气,贝齿轻咬着红唇,“学长,我想跟说件事。”
李建昆笑着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咱们换个地方行吗。”
“怎么了,我姐又不是外人,再说她也听不见。”
“我怕…你会发脾气,弄得云裳姐也知道,她可能会发更大脾气。”
沈红衣小心翼翼处理着这件事,试图维系好某些她不愿变糟的关系。
“敢情我们姐弟俩,在你这就是两只火药桶啊。”
李建昆打趣一句后,收敛笑容,意识到可能真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幺蛾子,“行吧,都依你。”
他刚好一天一宿没吃什么正餐,二人遂结伴来到不远的长征食堂。
早午饭,要了一斤饺子,两碗蛋花汤。
沈红衣见他垫吧几口后,才说:“学长,我父母,还有我弟弟,来首都了。”
“啥?”
李建昆大吃一惊,继而喜出望外,“好事啊!”
那不正好可以带老丈人、丈母娘和小舅子,在京城好好逛逛,联络下感情?
他放下筷子,满脸笑容,正想问问人在哪里时,沈红衣又说道:“徐学长带来的。”
姑娘说完,心头忐忑,一眨一眨盯着对面男人。
“什么?!”
李建昆满脑壳黑人问号。
该说不说,徐庆有这一手,饶是以他修炼两辈子的脑子,一瞬间都宕机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紧接着,一股怒火从胸腔窜出,直冲天灵盖。
他是不是一直以来,对徐孙子太仁慈了?
娘希匹的,打我媳妇儿主意不算,手敢伸到她全家?!
要知道这可是1980年,人间蒸发个把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