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有关部门招募我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所谓的额外物资调剂网，但是现在这个网络除了问题了，所以，我必须得跟王主任汇报一声。”
“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点儿，对我们有用的消息。”
“嗯，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听到周平安的解释之后，宋倩的脸色也变得放松，脸色带着微笑，来到周平安的身前，轻手轻脚的为他整理了下衣领，叮嘱道，“你也早去早回，我们到时都在家里等你。”
“嗯，好的”周平安脸色温柔的抱了抱宋倩之后，就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呵呵，这就是周平安对于八家单位不按理出牌、掀盖子的行为的应对方式。
先是以静制动。把额外物资调剂的事情暂停下来，看看这些人还有没有别的后招，到时，好见招拆招。
然后‘恶人先告状’。说白了，就是‘如实’跟上级汇报这八家的出格行为，先把破坏规矩的名头给他们按上再说。谁让他们也不经意间破坏了有关部门的布局呢？
可能任谁也想不到，为人四海，交游广阔，乐于助人的周平安竟然会是有关部门的考察人员吧。
呵呵，从2月份被招募到现在，才过去四个月，有关部门就根据周平安提供的消息，抓住了三伙潜伏在四九城里的老鼠的尾巴。
这还不算那些不够格被有关部门处理的，被移送到公安部门处理的案件。
说起来，就周平安这段时间立下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功劳，就连当初招募他的王主任都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因为周平安去年在布里亚特搞出来的‘灵异事件’，引发出来的蝴蝶效应，把有关部门的精力给牵扯住了的话，周平安早就应该完成培训，度过考察期了。
咳，这也算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吧。
既然你们敢破坏我的好事，那就别怪我不讲道义，这就是周平安在去见王主任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邦，邦邦”，敲门之后，不等办公室里的王主任回应，周平安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平安，你”被吓了一跳的王主任，刚想打算呵斥这个没有礼貌的混小子。却见周平安闪身进门之后，先是急忙关门，又是鬼鬼祟祟的透过窗帘往外张望，而且还示意自己不要说话之后。
王主任知道，周平安这是遇到异常情况了，顿时条件反射，动作比脑子还要快的，把从战争年代练就的本领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抽屉里拿出配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双手端枪瞄准门口，同时警觉的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然后，王主任看到周平安目瞪口呆的表情之后，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了。毕竟，现在都已经解放这么多年了，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闯到这里啊!
“咳嗯，平安~”就见王主任佯装无事人一般，收起枪，卸下弹夹，退出已经上膛的子弹，然后将子弹装进弹夹，又把弹夹装上，最后将枪关上保险之后，轻轻的放回抽屉。
对于王主任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周平安无言以对，只能伸出自己的大拇指，一脸敬佩的对王主任说道，“王姨，巾帼不让须眉！牛气！”
“去，都怪你这臭小子刚刚那副做派把我带沟儿里了。”王主任伸了个懒腰，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平安，说道，“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这么紧张？”
“王姨，我怀疑我已经暴漏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周平安上来就给那八家单位扣了顶大帽子。
“哦，说说怎么回事？！”听到周平安的话之后，王主任顿时变的严肃起来，脸色森然的看着周平安问道。
“我这两天一直在往返通州、密云两地，忙着核实一条刚刚得到的关于人口买卖的情报，所以对科里的事情就有点疏忽了。今天刚回来，就听我们科里的副科长说”
在王主任冰冷的目光下，周平安将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的描述了一遍。
关于人口买卖的情报是真的，只不过，这个情报在前几天就已经被周平安核实了。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没有来得及上报。于是，周平安私底下将那几个人贩子给处理了，然后被拐卖的几个小姑娘，也在那时被周平安收进空间里，送到沈茹身边将养身子去了。
“情报核实了吗？”王主任没有追问怎么暴露的，反而先问了人口拐卖的事情。
“核实了”周平安立正，严肃认真的汇报道，“虽然情报核实无误，但是人贩子和被他们拐卖的女孩子，现在全都神秘消失了，两者踪迹全无，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线索。”
“哦。仔细说说经过”周平安的汇报引起了王主任兴趣。
“是。”周平安一脸得意的说道，“六月八号，我接到密云苟三传来的消息，说是有个外地人在他那里买了二十个‘方便套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就立马赶过去了。”
“方便套餐？什么方便套餐？为什么有人买这个套餐，你就过去了?”王主任好奇的问道。
“嘿嘿，王姨，这个方便套餐，可是我用来筛选可疑人员的法宝啊。”周平安不改脸上的得意之色，对王主任解释道，“当时您招募我的时候，让我留意异常交易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才算是异常呢？”
“除了物资的交易量大是一个方面，那肯定还有别的方面啊。”
“所以，我就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一个坏分子的话，我要买生活物资，都应该选择买那些生活物资，既不能暴露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的行踪，还得能长期储存的，毕竟经常到黑市也不安全啊。”
“所以，我就想到了罐头，因为罐头不仅解肉馋，还没有太大的味道，轻易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光有罐头还不行啊，还得有粮食啊。”
“但是，买粮食的人太多了，怎么区分是普通人买还是坏人买呢？”
“考虑到坏分子应该都是不差钱的，所以我就专门推出了比同等重量粮食要贵一些的白面火烧。这个东西，是人都知道很耐放。而且普通人即便想解馋也大多不会去买的，毕竟，买火烧的钱，能买更多的白面。”
“重点是，坏分子大多警惕心强，做事喜欢不留痕迹，所以，我又推出了遇水生热的生石灰粉。因为用石灰粉加热食物，不会冒烟，不会留灰，也不需要柴火，有水就行。”
“这套餐，说白了就是一个肉罐头配一个白面火烧和一小袋生石灰。”
“呵呵，买肉罐头的不一定是坏分子，买白面火烧的也不一定是坏分子，但是，一旦三样都买了，还是大量买的，那即便不是坏分子，也是别有用心的人。”
说道这里，周平安表现出一副越发得意的样子，对听的目瞪口呆的王主任说道，“王姨，不瞒您说，这几个月，我跟您汇报的线索，都是从购买这个套餐的人身上得到的。”
“嘶~”王主任倒吸一口凉气。这脑回路，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吗？
心中不仅为那些被抓到的坏分子们感到一阵悲哀，好嘛，让你们有警惕心，没想到吧，这儿还有位爷，既然是专门靠警惕心来钓鱼的！
“额。平安，你这个方法非常好，思路也很独特，后边我会把这件事单独汇报上去。相信，你的这个方法也会带给大家更多的启发。”王主任面色杂陈的看着眼前性情外露，一脸得意的周平安。“不过，现在你还是继续说说密云那边的事儿吧”
“哦”周平安收起脸上的得色，继续说道，“我八号去的密云，找到苟三之后，根据快腿刘的说法，这帮人用的江湖切口是旧社会拍花子的那帮人的。但苟三告诉我说，人在我到之前就跟丢了。”
“苟三那帮人，我也跟您汇报过，解放前就是混街面的。这帮人干正事不行，但是，察言、观色、尾随、跟踪、盯梢啥的，那都是好手啊。”
“能甩开苟三这帮人的盯梢，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所以，这就更引起我的注意来了。”
“然后，八号、九号，我就留在密云，在苟三的帮助下继续追查这帮人，十号上午，通州疤脸成那里传来消息，说是我们要找的人出现在他那里，这次买了三十个套餐。”
“八号、九号两天，就吃完了二十个六两重的肉罐头和二十个四两的火烧，那最起码也得有三、四个人吧。所以，我也顾不得给您打电话了，立马就赶去通州。”
“但是到了通州之后，疤脸成告诉我，人又丢了。”
“没办法，已经打草惊蛇了，为了不暴露疤脸成和苟三他们。我只能自己在通州又找了三天。”
“直到昨天我才打听到疑似他们落脚的地方，但是等我去了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屋空。屋里边被收拾的一干二净，连张椅子都没有留下来。”
周平安说道这里，有表现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双手一摊，对着正听得如神的王主任说道，“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暂时放弃继续追查这帮人的线索了。”
“至于能确认他们是人贩子的证据，一是快腿刘的说辞，二是根据听住在他们周围的老人们的说辞推测的。据那帮老人说，是一个老头和三个中年人，带着六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找亲戚没找到，才在那里借住了一天。”
周平安说完之后，还情不自禁的摇摇头，砸吧了下嘴，满脸都是一副没能如愿的遗憾表情。
呵呵，知道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周平安认为，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无限的接近于事实。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都是事实，只有最关键一个因素是假的。
无限接近事实的好处一个是听者很难发现破绽，另一个是说谎者很容易从心理上说服自己，不至于在说谎的时候出现过度紧张等破绽，在说服别人之前，最大可能的说服自己。
呵呵，周平安在应对王主任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从除夕那天被招募开始，周平安就一直以这种方法来应对王主任。
就像刚才那样，他说的所有东西都对，唯一不对的就是他在通州的时间线。其实，他在十号的时候，就已经背着众人将人贩子解决了。
第189章 杨厂长的转变
看着周平安毫无破绽的表情变化，再听完他逻辑通顺的讲述之后，王主任心里已经对周平安的汇报相信了八九分，至于存疑的那一二分，则是因为身为一名情报人员与生俱来的、渗入骨髓的疑心病而已。
“那你为什么说你暴露了呢？”王主任表情平静的看着周平安，继续追问道。
“如果不是暴漏了？那他们为什么会砸盘子呢？本来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反对？”
周平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可不信这些人就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说不定啊，就是最近几次的调查，被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给察觉到了。所以，这才恼羞成怒的来毁我啊。”
说完之后，还表现出一副‘我猜的对不对，赶紧来夸我’的表情，看着办公桌对面，已经愣住了的王主任。
周平安的这番话，说白了，就是拿着莫须有的名头，硬生生的往人身上糊‘屎’啊。
“额！”听完周平安这番毫无理由的强词夺理之后，王主任的眼睛瞪大如铜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一时之间，心中的吐槽犹如草原上奔腾的万千‘草泥马’！
最后，在周平安一脸期盼中，王主任只能无奈的扶额长叹，语气淡然的说道，“滚！”
“什么？”得到王主任的回应之后，可把周平安给整不会了，于是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脱口而出的问道。
“额，我的意思是，你先回去吧”王主任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失态了。于是，脸上换上一副公式化的微笑，对着周平安说道，“你回去之后，去找找这几家单位里的同学，问问他们是否知道什么？”
“另外，我这边，也会帮你查一下。”
“好了，就这样，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王主任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头也不抬的对着周平安挥挥手。
“哦，好吧”周平安看王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知道这件事暂时从她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再加上，自己的恶人先告状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于是，也很痛快的说道，“那王姨您忙，我先走了，再见”
离开王主任的办公室之后，周平安有意又在居委会逗留了一阵。
当精神力感应到王主任在他离开后，又给某些不知名的人打去了几通电话之后，周平安这才面带微笑，心满意足的驱车离开了居委会。
马不停蹄的回到轧钢厂，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背后的粮仓大院也空荡荡的，这时，宋倩等人还未回来。
周平安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会儿，把这段时间听到的，见到的，跟这八家单位有关的事情，不论巨细真假，都细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突然，他想到了这八家单位前段时间，发生的人事变动的消息。于是，在脑海里将这些事情，关联起来，想来一遍。越发感觉自己想对了。
自己有可能被殃及池鱼了，不对，也不算殃及池鱼，只能说是，树大招风。
然后拿起电话，首先打给了轧钢厂的杨厂长，
“喂，厂长，您好，我是特事科的周平安啊”
虽然，现在和轧钢厂已经貌合神离，但是周平安的姿态依然放的很低，说话的语气还是亦如从前般的恭敬。
“哦，是周平安同志啊，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杨厂长的回应之后，周平安立马察觉出不一样来了，此时，电话那头的杨厂长的态度，怎么说呢，好像有点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就不是不再像从前那般‘疏离’了。
“哦没什么大事，这不是想着好久没有和您汇报工作了嘛。所以打电话，也是想请示下您，一会儿，方便我去拜访一下吗？”周平安放下心中的疑问，语气热情的说道。
“哈哈，方便、当然方便，哈哈，我会在办公室静候周平安同志的来访”杨行长高兴的说道。
也难怪杨厂长这么高兴，自从李副主任失踪之后，厂里的一些应酬就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刚开始，还不察觉什么。但是自从有了周平安不间断的额外物资供应之后，特别是用于招待的野猪、野鸡、野兔什么的从来就每断过。肉眼可见的，杨厂长发现自己的‘朋友’多了起来。
有道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嘛，杨厂长慢慢的就发现了其中的妙处。
比如，分配给轧钢厂的原材料也不用三催四请的了，因为，时间一到，负责配发的领导就会亲自押车给送过来。
比如，分配给轧钢厂的生产任务再也不用担心超出厂里的技术能力了，因为，负责分配任务的领导时不时的就会亲自到轧钢厂考察研究。
比如，遇到生产技术难题的时候，再也不需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请人帮忙了，因为，领导会及时出现，帮忙协调其他兄弟单位的技术高手前来帮忙。
当然了，领导们来的及时，来的频繁，可不是因为轧钢厂油水满满的招待餐啊，更不是因为每次回去的时候，轧钢厂给准备的伴手礼。不是，都不是。
所以，当杨厂长的靠山，大领导，在表扬他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小杨啊，你最近做的不错，团结工作做的很好嘛！”
团结工作？我都做什么了，就团结了？
可怜的杨厂长在冥思苦想三天之后，在人老成精的杨书记的暗示下，看着觥筹交错的场面，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啊，人家到你这里来吃点儿、喝点儿，那都是给你面子。所以，让同志们吃好喝好也是做好团结的一种手段。
想通了之后，杨厂长也就慢慢转变了对周平安的看法。毕竟，杨厂长也不是吃完饭就骂厨子的那种人。他心里也明白，要是没有周平安的大力支持，他就是想和同志们搞团结，同志们也不见得会搭理他。
饮水思源嘛，知恩图报嘛。
得了好处的杨厂长自然也对周平安变的热情起来。
“哈哈，来，周平安同志，来、来、来，这边坐。”
周平安进入杨厂长的办公室之后，还未开口呢，就被热情的杨厂长拉到了待客区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