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拥挤的中院,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夜幕降临,后半夜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等早上有人开门一看,呦呵,院里的积雪早就积了半尺厚。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清理积雪时,街道办干事前来传达通知。
由于昨夜突降大雪,道路结冰难行,导致粮站粮食储量短缺,所以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道路恢复畅通之前,居民必须严格按照粮本上的定量购买,不得私自去黑市哄抬粮价。
得到这个消息,粮本上还有余额的住户顿时坐不住了,全都一窝蜂似的,向着最近的粮站奔去。
正在外面刷牙的丁秋楠闻讯,赶忙冲回屋里,摇醒了睡懒觉的赵野。
“粮本呢,快拿来给我,我得尽快排队去!”
赵野看似在家里躲懒,但对外间的动静早就听的一清二楚,闻言慵懒的睁开眼睛,不以为然道:“没事,咱们家的粮食够吃了,用不着大冷天去受罪。”
丁秋楠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担忧的说:“我还是去买点吧,我怕我爸妈那里不够吃,他们之前都没有存粮的习惯。”
赵野自然不能放任媳妇大冷天受罪,他自个躲在家里享受。
“行啦,你在家呆着吧,粮站那里还是我去。”
丁秋楠想了想,不好意思的叮嘱道:“那你穿暖和点,千万别着凉了!”
赵野一边穿衣服,一边拍了拍胸口,挤眉弄眼道:“放心吧,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嘛,壮着呢!”
丁秋楠小脸一红,想到昨夜的旖旎景象,不由娇嗔:“德行!”
第328章 打算截胡的聋老太太
赵野紧赶慢赶,到最近的东直门粮站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粮站门口排着长长的人龙,附近几个胡同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排在人龙中前方的易中海看到赵野,正犹豫要不要卖个好时,却突然看到从粮站走出一个年轻人,满脸惊喜的迎向赵野。
二人先是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随后赵野便被年轻人带了进去。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傻柱,忿忿不平道:“什么人呐,平时装的人五人六的,一到关键时刻就走起了后门,我呸!”
易中海没好气道:“行了,你少说几句吧,忘了昨天被人家怎么整治啦?”
傻柱脸色一黑,口中抱怨道:“嘿,我说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易中海笑着说:“知道疼就好,至少说明你长记性了,你说我和老太太告诫过你多少回了,你斗不过赵野的,可你偏是不听,这下吃亏了吧。”
傻柱这回没再说什么要和赵野算账之类的狠话,但想让他就此认输,那是万万不能。
他的真实想法是,我就不信你赵野一辈子不犯错,千万被我抓住把柄,否则一定让你好看!
粮站里面,当薛爱民听说赵野和外面排队的人一样,也是来买粮的后,当即将他拉到僻静处,小声说道:
“赵哥,你把你家粮本和地址给我,回头等我下班的时候,把粮食给你送过去。”
赵野也不矫情,随手便把粮本和钱票交给了薛爱民。
“那就多谢你了,我家住在南铜锣巷九十五号大院,你到那一打听就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薛爱民点点头,跟着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还有件事,那个……正月十六务必请赵哥您大驾光临我家。”
赵野瞬间了然,拍着薛爱民的肩膀打趣道:“可以啊小子,速度够快的呀,你这是要请我吃喜酒吧?”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赵哥你。”
“行,我记住了,到时一定准时赴约。”
闲话片刻,见薛爱民还有工作要忙,赵野便识趣的提出告辞,溜达着出了粮站大门。
看着赵野空手而去的身影,傻柱再次嘴欠道:“嘿,我当他无所不能呢,原来也有不行的时候啊!”
易中海捂住额头,无奈的叹道:“唉,我是真服了这张破嘴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嘛。”
“得,我闭嘴行了吧。”
当天下午六点左右,薛爱民果然如约给赵野送来了粮食。
这一幕落在不少有心人的眼里,嫉妒者不在少数,羡慕的人更多。
不过因为赵野平日不怎么和院里住户来往,所以这些人只能暗暗眼红。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阎埠贵,这老家伙在给薛爱民指路时,便认出了眼前的年轻人是粮站的工作人员。
因此等薛爱民一离开,他第一时间就摸到了后院,到了赵家门口,不等他敲门,便听到屋里传来赵野的说话声。
“这里一共有三十斤白面和五十斤棒子面,回头我再添上二十斤白面,凑够一百斤,然后再给爸妈送去。”
“还是别送这么多了,免得那边院里人眼红。”
“你说的也对,那这样好了,我先送一个月的口粮,等吃完了再送。”
二人刚商议妥当,便听房门被人敲响,赵野开门一看,却发现来人是阎埠贵。
“是阎老师啊,找我有事吗?”
阎埠贵见赵野并没有请他进去坐的意思,只得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一脸讨好的问:
“小野啊,我想问一下你,刚来给你送粮食的小伙子,是在粮站工作吗?”
“是啊,怎么了?”
“哎呀,实在太好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朋友,那你能帮我说说,让你朋友多给我卖点白面吗?”
赵野都被气笑了:“三大……哦,不对,应该是阎老师,你想啥好事呢,你当那粮站是我朋友开的啊,还多给你卖点白面,亏你说的出来?
要是都像你这样像,那还要定量干什么?您啊,听我句劝,粮本上有多少你就买多少,别想这种好事了,没戏!”
阎埠贵尤自不肯死心:“可是我听人说,粮站一般都会留出多余的粮食,用来分给内部的……”
“打住,这话你不用说了,我也权当没听见。”
“别介啊,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就帮帮忙吧,我们家里的白面真不够吃啊。”
见阎埠贵还在不依不饶,赵野有些恼了,语气不善的说道:“首先,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道听途说来的,反正我是没听过。
其次,就算是真的,我又凭什么让人家将自己的好处转让给你,难道我的脸比别人大吗?
最后,你既然知道咱们是邻居,那你觉得你们家的情况我会不清楚?”
阎埠贵也是漂了,他觉得赵野如今跟自己关系不错,昨天又帮了自家一把,所以只要自己开口,这事必然能成。
殊不知,在赵野眼里,他这种行为极为讨厌,当场便撅了回去,是一点情面都不愿给。
“没事的话您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关上,阎埠贵只觉老脸火辣辣的烧,暗骂一声赵野没人情味后,跺着脚去了。
屋里,全程听完二人对话的丁秋楠,不解的说:“再怎么说都是邻居,你要是能帮上忙的话,就帮帮他们家吧。”
赵野冷笑道:“你别听他胡扯,什么白面不够吃了,他们家什么时候吃过白面?
据我所知,他们家每次买到细粮,都会换成棒子面和白薯,一个连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白面的主儿,突然说家里白面不够吃,你觉得可能吗?”
丁秋楠不傻,马上便领会了赵野的言外之意。
“你是说,他是想拿出去倒卖?”
“嗯,八九不离十,他应该是这个打算。”
“怎么这样啊,亏他还是老师呢,这思想觉悟也太低了点!”
“不说他了,扫兴。”
…………
接下来几天,赵野一直躲在家里,一边和丁秋楠过二人世界,一边按部就班的编书。
在此期间,随着深入了解,丁秋楠对自家男人的医术总算有了几分认识,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必是惊为天人。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她彻底放弃了去大学深造的念头,用她自己的话讲,与其去学校囫囵吞枣的学习,还不如向赵野细细请教呢。
时间就在他们的忙碌中,一点一点向前,转眼便到了正月初六,也就是收假的日子。
这天清晨,赵野等丁秋楠打扮妥当,正准备骑车出发时,就遇到了打水归来的秦淮茹。
这娘们倒是颇为自来熟,一见二人便主动打起招呼:“赵野、秋楠,这么早就去上班?”
赵野点了下头没说话,丁秋楠则笑着回道:“是啊,第一天调到总厂,我想早一点去,免的因为不熟悉环境而闹了笑话。”
秦淮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嫉妒,嘴上却笑着说:“那我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你忙,我们先走了。”
眼看二人要走,秦淮茹忽然又说:“哎,等等,赵野我问你个事?”
赵野停住脚步,很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啊?”
秦淮茹像是没看到赵野的态度似的,自顾自放下水桶,然后凑到二人身前说道:“是这么回事,我过年回娘家时,听我六婶说,京茹的对象是你帮忙介绍的,是真的吗?”
“是又怎么样,你有意见?”
“瞧你说的,我是京茹的姐姐,她能在城里找到婆家,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怎么可能会有意见!”
赵野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淮茹,直到将其看的心虚不已后,才言简意赅的说:“但愿如此,你要说的就这些?”
“呃……我还想替我六婶他们问问,京茹婆家的具体情况,你方便跟我说说吗?”
对这些话,赵野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以秦淮茹的为人,恐怕关心秦京茹是假,想沾未来妹夫家的便宜才是真。
想通了里头的弯弯道道,赵野当即便推脱道:“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等秦京茹过了门,找她本人去问吧。”
说完,赵野便不再搭理秦淮茹,带着丁秋楠扬长而去。
“哼,问就问,谁怕谁!我还不信了,我拿你没办法,还能拿秦京茹那丫头片子没辙吗?”
望着赵野两口子离去的背影,秦淮茹自言自语道。
“淮茹,你说什么,秦京茹那丫头怎么了?”
原来却是聋老太太恰好出门,好巧不巧将秦淮茹的话听了去。
秦淮茹故意否认:“没什么,您老可能听差了。”
“行啦,别想着打马虎眼,老婆子我可是听的真真的。说说吧,那丫头咋回事,你不是说要把她介绍给柱子吗?”
秦淮茹巴不得从这件事里撇清关系呢,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哎,我也是前两天回娘家才知道,京茹那天之所以不告而别,原来全是赵野背地里搞的鬼。”
聋老太太一听又是赵野从中作梗,顿时气的三尸神暴跳,一面用拐棍重重敲打着地面,一面疾言厉色的问道:
“你把这事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不许有半句假话。”
“嗳!”
秦淮茹应了声,随后便娓娓道来:“我也是听我六婶说的,她告诉我,京茹回家……”
听完来龙去脉,聋老太太后知后觉道:
“是了,现在仔细想想,秦京茹那丫头当日离开前,确实老在赵野家门口打转,看来他们两个那会已经在弄鬼了。”
秦淮茹再次拱火:“唉,这全都怪我,要是上次赵野无缘无故请京茹吃饭时,我就多留个心眼的,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在娄晓娥出走大院后,聋老太太是真心瞧上了秦京茹,想将其说给傻柱当媳妇,自不愿这么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