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那性子和行事作风,说其是个无赖毫不为过。
刘海忠说话时,还不忘观察赵野的神情,见他没有流露出不耐烦后,试探性的请求道:
“咳、咳,那个……小赵啊,你能不能为我引荐一下李副厂长,我想亲自向他汇报工作。”
赵野撇了撇嘴,对刘海忠这副官迷样很是看不上眼,不过考虑到这人是一把好刀,他便没有拒绝。
“也行,那我就带你去拜见一下李副厂长。”
片刻之后,看着再次造访的赵野,李怀德笑着问道:“怎么了,难道是上午还有话没说完?”
赵野让开身子,指了指跟在后面的刘海忠道:“那倒没有,是这位刘海忠同志有事向您汇报。”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找地方坐吧,要喝茶自个倒,我来听听这位姓刘的同志,有什么事说。”
全程目睹赵野和李怀德如何交流的刘海忠震惊了,一面暗自猜测二人是什么关系,一面告诫自己今后不要轻易得罪赵野。
“李副厂长您好,我是锻工车间的七级锻工刘海忠……”
当刘海忠一张嘴喊出副厂长的称呼时,李怀德便轻轻皱起了眉头,心里给其打了个大大的叉,觉的面前这胖子没一点眼力劲。
可刘海忠对此浑然不觉,还在那滔滔不绝。
“……为了落实您的指示,我连夜走访了我们院里的许多目击者,现在已经拿到了傻……呃,不是,是何雨柱私自盗窃公粮的证据……”
“好啦,东西留下,你人先回去工作吧,等何雨柱这件事有了定论,厂里会论功行赏的!”
李怀德对刘海忠的自吹自擂,丝毫没有兴趣,随意听了几句后,便用一通官话要将他打发了。
刘海忠很是不甘,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向赵野投去个求助的目光,磨磨蹭蹭的退了出去。
待办公室只剩下赵野,李怀德摇着头嫌弃道:“你怎么带了这么个人来见我?”
赵野笑着反问:“您不觉的像这种又蠢又坏的人,很适合做一些不方便的事吗?”
李怀德了然,随即便道:“就怕这种人嘴巴不牢靠。”
“无妨,大事别让他参与就行了。”
“那就听你的,你回去后替我安抚下这个刘……刘什么来着?”
“刘海忠。”
“对,刘海忠,你替我安抚下他,就说我不会亏待他的。”
我也是服了,怪不得有人曾说,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昨晚下班回去坐电梯时,小区有个小孩在他奶奶的带领下,把电梯从一按到二十几。
当时电梯里有好几个人看不下去,开口说了几句,结果小孩奶奶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急着去投胎之类的鬼话。
也就是这几年脾气变好了,否则真想抽她两个耳光!
也不知是不是报应,电梯升到七楼就坏了,把人困了一个多钟头,唯一不好的是,我们剩下五个人是受了池鱼之灾。
第338章 先见之明
赵野从办公楼出来后,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等候多时刘海忠。
老家伙搓着手一脸谄笑的凑过来问道:“小赵,李副厂长对我印象怎么样?”
赵野点上根烟,美美抽了两口后,轻描淡写的说道:“一般般吧,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
刘海忠一脸失望道:“啊,怎么会呢,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事情办好了,这……”
赵野挥手打断了刘海忠,无语的说:“刘海忠同志,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怎么,给领导办点小事,你就这么急着邀功,那你觉得领导该怎么想?”
“这……不是,我没这么想,我就是……”刘海忠瞬间张口结舌,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野又数落了刘海忠几句,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口风一转。
“幸好我在李副厂长那里还有点面子,替你说了些好话,人家总算没有再计较你的冒失,还承诺会酌情提拔你的。”
眼看事情峰回路转,刘海忠连忙追问:“你没有骗我,李副厂长真说要提拔我?”
“不信拉倒,就当我没说吧。”
“别介啊,是我不会说话,我向你道歉。”
“哼哼,这还像点话,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李副厂长就算要提拔你,那也是有前提的!”
刘海忠一怔,紧张的问:“什么前提?”
“等傻柱的事情尘埃落定,中间不能再出岔子。”
刘海忠挠了挠头,再次问道:“傻柱的事不是都证据确凿了吗,还能出啥变故?”
“怎么不能,我刚才还看到易中海带着聋老太太找杨厂长呢!”
刘海忠一听,当即患得患失道:“啊,那咋办,要是杨厂长要保傻柱,那李副厂长能顶住压力吗?”
“杨厂长那边用不着你操心,自有李副厂长应对,倒是院里才需要你多费点心。”
“你的意思是说,易中海可能会从院里想办法为傻柱脱罪?”
赵野点了点头:“嗯,这个可能性很高,要不然又何必让你提前联络其他人?
说白了,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首鼠两端,但我觉的还不保险,毕竟还有一半住户没签字呢。
而且以我对易中海的了解,他或许会对院里人进行道德绑架,让大伙联名向厂里求情!”
刘海忠深以为然:“别说,老易八成会这么干,这可是他的惯用伎俩,以前给贾家募捐时,没少用这一招。”
“你明白就好,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刘海忠拍着胸脯道:“瞧好吧你,身为院里的一大爷,我一定要和这种歪风邪气斗争到底!”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与此同时,身处保卫科内的傻柱,处境可就有点不妙了。
为了赶在杨厂长回来前将傻柱钉死,李怀德给保卫科科长刘长雄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今天之内让傻柱认罪。
所以,人刚一抓进来,刘长雄便亲自对傻柱进行了突击审问。
可惜傻柱这人是个混不吝,外加又颇有几分小聪明,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他笃定保卫科一时拿不成证据,因此面对审问,他始终顾左右而言他,甚至大言不惭的表示:
“有种你们打死我,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何雨柱!”
看傻柱人都到了这里,还敢如此嚣张,当即便有保卫科干事向刘长雄建议道:“科长,这小子太气人了,要我说就如他所愿,让弟兄们好好招待一下他!”
刘长雄初时有些意动,可在想到李怀德的交代后,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算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之后上头肯定会有人过问的,到时看到何雨柱一身伤,我们便是有理也也说不清了。”
这干事显然是个老手,闻言坏笑道:“嘿嘿,科长您平时不负责刑讯,自然不知道对付这种人,咱们保卫科有的是法子,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
“瞧好吧您嘞!”
眼看征得了科长的同意,这名干事立马喊来两个同伴,狞笑着走到傻柱身边,将其双手铐在半人高的铁架上。
一直有关注二人对话的傻柱很是不屑:“切,还以为要给爷们上老虎凳、辣椒水呢,原来是这个啊,没劲!”
那干事冷笑道:“行,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硬气。”
说着,仿佛是为了特意向傻柱解释似的,那干事转头对刘长雄说道:
“科长,您别看这小子现在挺轻松的,可我敢保证,不出十五分钟,他绝对要哭爹喊娘的求饶!”
“跟我说说,这里头有啥门道?”
“您看,咱们这铐法是有讲究的,为的就是人既站不直身子,又不能下蹲,等时间一久,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
刘长雄仔细看去,果然发现手铐的位置选的很是刁钻,让傻柱始终直不起腰,只能通过不停的变幻身躯姿态,来缓解腰部的疲劳。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他幸灾乐祸道:“好,这个办法不错,就留何雨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咱们先去吃午饭。”
等保卫科众人走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从腰间传来酸麻感,总算让傻柱意识到了这个方法的歹毒之处。
他最初还能咬牙坚持,可渐渐的便扛不住了,脸上开始滴落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终于,当某个境界点到来时,傻柱是彻底支撑不住了,涕泪横流的朝着审讯室外喊道:“快来人啊,我招了,我全招了,快放我下来!”
就这么喊了大约十分钟,就在傻柱嗓子快冒烟时,审讯室的大门才被人打开,露出刘长雄的身影。
“啧啧,你不是挺横的嘛,咋地,就这么点时间便不行了?”
傻柱哪里还顾得上打嘴炮,口中连连求饶道:“刘科长我错了,我不是东西,快放我下来,不管你问什么,我都愿意回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贱皮子!”
骂了一声后,刘长雄对手下挥了挥手。
“把人放下来,我在隔壁等你们。”
…………
另一边,尚不知道傻柱已然招供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还站在厂门口,望眼欲穿的等着杨厂长归来。
二人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四点多,眼看着聋老太太精神越发不济,易中海连忙劝道:
“老太太,这么等下去不是个事,谁知道杨厂长什么时候才回来,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咱们明儿再来?”
聋老太太看了看天边的日头,无奈的应道:“好吧,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柱子会不会在里面遭罪。”
关于这一点,易中海也没有确切答案,但他还是出言安慰道:“您就把心放回肚里吧,那是厂保卫科,又不是龙潭虎穴,柱子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行啦,您在这等一会,我去借个自行车,然后咱们就回家。”
片刻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易中海同聋老太太商量道:“老太太,我想回去召开一次全院大会,联合院里的所有住户向厂里联名上书,请求厂领导念在柱子是接济邻居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您觉得怎么样?”
“倒也是个办法,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您是说刘海忠他们?”
聋老太太叹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你也不是一大爷了,说的话未必管用。”
一说到这个,易中海便满腹牢骚,忍不住抱怨道:“说来说去,都怪赵野,自打他回来后,院里就没有安生过一天。”
聋老太太却有不同意见:“归根到底,还是你以前太放纵贾家了,我早就说过,秦淮茹这辈子算是绑死在贾家了,让你不要对她抱有期望,可你偏不听,自己帮衬也就罢了,还把柱子拖下了水,又怪的谁来?”
见聋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易中海索性讲起了心里话。
“老太太,我知道您一直埋怨我,不该把柱子和秦淮茹凑一块,但您也要理解我啊,我和桂芹今年都五十多了,总该为日后多考虑考虑吧。
我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把养老的事全托付给柱子,可问题是他不靠谱哇,成天惹是生非,还总爱意气用事,要不是这些年有我给他保驾护航,他估计把天都捅破了。
相反秦淮茹就不同了,我知道她心眼多,又爱算计人,但瑕不掩瑜,她连贾张氏那种人都愿意孝顺,只要我对她好,我相信她不会过河拆桥的。”
聋老太太马上指出了其中最大的隐患:“你只看到了秦淮茹的好处,却忽略了她的三个孩子,小当、槐花是女娃且不说。
单说棒梗吧,我冷眼看了这几年,可以毫不忌讳的告诉你,这孩子从根上坏了,他学的都是贾张氏那一套,将来指定是个忘恩负义的。
你信不信,你要敢把全部身家托付给秦淮茹,最终会便宜了棒梗不说,怕就怕等你老的走不动了,他把你扫地出门。
到了那个时候,你自个说,人家秦淮茹是向着亲生儿子,还是向着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说到这里,聋老太太再次感叹:“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自问看人还是有点谱的,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