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在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放弃易中海了。
杨厂长之所以看重易中海,还不是看在聋老太太的份上。
现在,易中海的种种行为太让杨厂长失望了。
厂里不止易中海一个八级工,再说,易中海也不是八级工了,甚至,易中海这辈子都有可能无法再成为八级工。
一个身上背着处分的七级工还不值得杨厂长投入这么多心思拉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杨厂长在心底直接放弃了易中海。
此时的易中海还压根不知道,杨厂长在心里已经放弃了自己,还仍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说许大茂不懂事,沉不住气之类的话。
“小易,别说了,快!快把许大茂叫回来。”聋老太太急的直跳脚,用拐杖直戳易中海。
易中海见许大茂不是做作,而是真正离开了,便开始急了,看向杨厂长。
杨厂长则是连看都不再看易中海的,自顾自地与李主任在那里吞云吐雾。
易中海连忙打开屋门去找许大茂,根本看不到许大茂的身影。
“老易,你说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重要的事情就犯糊涂呢?这一次,就不是二十块钱所能解决的喽。”李主任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同时,李主任也在为许大茂要好处,并且故意把两千块钱说成二十,恶心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李副厂长,你看这……我这不是想等晚上回到家再给许大茂钱嘛。”易中海仍然死鸭子嘴硬地说道。
李主任笑了,这种死不认错的人就是猪一样的队友,而这样的人居然是对手的人,李主任没理由不高兴。
“你说的话有人信吗?恐怕你自己也不信吧,你不就是打着赖账的主意吗?”李主任冷笑一声道。
既然易中海把自己当傻子,那也就别怪李主任撕破脸皮。
“小杨,还是再麻烦你一下,把许大茂叫来过来再谈一谈吧。”聋老太太说道。
“好!这件事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杨厂长很不客气地说道。
杨厂长当即给宣传科打电话,许大茂要放电影,必须要取电影设备,自然要宣传科长批准。
许大茂早在一早便还了放映设备,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等电话。
许大茂是整个宣传科、甚至整个轧钢厂,唯一拥有独立的办公室而不是领导的人。因为许大茂是电影放映员,不但要放电影,还得维护设备,自然需要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当然,说是办公室,实质上就是存放电影放映设备以及影盘的库房,许大茂又在其中隔了一小间出来,放了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以及一张小床,用来摸鱼睡觉。
不一会儿,宣传科长刘震撼过来让许大茂去一趟杨厂长办公室。
许大茂悠哉悠哉地重新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易中海刚要开口,便被许大茂喝止。
“二十二,我就把傻柱捞出来,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就加一块钱。”许大茂直接开口说道。
一块钱并不是指一块钱,而是指一百块钱,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易中海的脸色愈加阴沉和狰狞。
“小易,拿钱!”聋老太太用拐杖戳着易中海说道。
“好!许大茂,你等着,我去拿钱。”易中海知道自己那点把戏没用,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过多久,易中海便气喘吁吁地揣着一个包裹回到办公室。
“许大茂,这是二十二块钱,一分不差。”易中海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说道。自己拿出两千二,还非要说成二十二,易中海岂能不怒。
“哟,易工,这么快就从银行回来了啊。”许大茂呲牙一笑。
易中海额头上青筋直冒,这话分明是打易中海的脸,而且打的“啪啪~”作响。
易中海分明是家里有钱,如果真从银行拿钱,不可能这么快,而且取这么多钱,银行也会给轧钢厂打电话核实。
既然家里有钱,先前还说家里没钱,这不明摆着撒谎耍赖嘛。
许大茂不紧不慢地数完钱,然后取出纸笔,唰唰~几笔,四张还款条写完,上面写着易中海还许大茂二十二块钱,欠钱方自然是易中海,见证人则是杨厂长和李主任。
“杨厂长、李主任,还有易工,来,签个字吧。”许大茂施施然把还款条展示给众人看。
李主任再次笑了,心想:“这许大茂行事还真是低水不漏,根本不给易中海任何机会。哪怕易中海等傻柱出来,转头去告许大茂敲诈,也没有借口。”
“二十二块钱根本够不上立案的标准,至于说真正给了两千二,你没证据啊,条子上就写了二十二。更何况还有轧钢厂一二把手的签字,就算够上了立案的标准,那也是厂里内部解决。”
李主任同时还认为这是许大茂给自己的投名状,送把柄到自己手上。
李主任爽快地签了字。
“李怀德,字不错。”许大茂看着李主任龙飞凤舞的字,表示很满意。
杨厂长却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痛苦的不得了。
杨厂长根本不想签字,这跟让他犯错误有什么区别?
第17章 许大茂 你居然没有签字
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许大茂指两千二百块钱为二十二块钱,杨厂长本能地厌恶这种事情,但架不住聋老太太地哀求,只能硬着头皮签了字。
“杨德望,字比李主任差远了。”许大茂心中吐槽。杨厂长的字很潦草,一看就知道心情不佳。
最后,是易中海签了字。在许大茂的强烈要求下,易中海被迫按了手印,聋老太太也按了手印。
这还款条一式四份,许大茂、杨厂长、李主任和易中海各一份。
“我与杨厂长说两句话便去捞傻柱。”许大茂对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说道。
聋老太太随即便让易中海背自己回四合院,有杨厂长在,聋老太太相信许大茂不敢耍花样。
“许大茂,有什么事?”杨厂长很是厌恶地看着许大茂说道。
“这两块钱是给您的见证费。”许大茂掏出早已经数好的二百块钱,放在杨厂长的桌子上后,便和李主任扬长而去。
杨厂长懵了。
杨厂长见过送礼的,还没见过像许大茂这样,当着自己死对头的面给自己送礼。
杨厂长大怒,脸色铁青一片,这是给自己送礼吗?这是打自己的脸!就像战场上,对方打胜了仗,还在那里得意的耀武扬威。
杨厂长怒不可遏,刚想抓起钱狠狠地摔在许大茂的脸上,便发现许大茂已经走了。
“他妈的!”杨厂长不禁破口大骂,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钱。
这钱就仿佛许大茂的脸,狠狠地在嘲笑自己。杨厂长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抓起二百块钱狠狠地往前一扔。
二百块钱如漫花天雨般缓缓地落下,杨厂长看着这些散落的钱,忽然一愣。
杨厂长看到墙上挂着的锦旗了,这还是五星公社送给轧钢厂表示感谢的锦旗,这可是五星公社的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跟那些机器加工制造出来的锦旗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绝对荣誉,正因如此,杨厂长特意将这面锦旗放在自己办公室的正中央,以彰显门面。
关键是,这是许大茂给挣来的。
莫名地,杨厂长心中的怒火平息,然后哑然一笑。
“自己真是魔怔了,自己一个堂堂正厅级干部,掌管着数万人的轧钢厂。”
“要在以往,不说自己是封疆大吏,也能雄霸一方,自己犯得着跟一个连干部都不是的放映员置气吗?”
“再说,不管许大茂如何在厂里面折腾,那都属于厂内部的事情,起码在外面,他还知道为轧钢厂争光,比傻柱和易中海那俩浑蛋强多了,那俩混蛋是典型的窝里横。”杨厂长随即打开抽屉,看着这两天乡下公社送来的感谢信暗道可惜。
“许大茂是个人才,可惜被老李给截走了,不过,许大茂再是老李的人又如何?”
“他始终是轧钢厂的人,只要许大茂能折腾出成绩来,属于我的那份功劳跑不了。”杨厂长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杨厂工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钱,最终还是缓缓地把钱收了起来。
“润笔费就润笔费吧,不过,这润笔费可不少。”杨厂长把钱拾了起来,漫不经地心把这二百块钱和还款条放在一眼。
忽然,杨厂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还款条。
这还款条上,许大茂根本就没有签署自己的名字。这说明,到了必要的时候,许大茂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不承认这件事。
“这王八蛋真是滑不溜手,即使自己拿这事为把柄来拿捏他,也拿捏不住。可惜,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娶了娄晓娥?如果娶个家底清白的人,说不得轧钢厂的领导层,有许大茂一席之地。”杨厂长心中暗暗说道。
杨厂长心中多少还有些憋屈,李主任则是高兴的不得了。
“大茂,你厉害,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当面给老杨送礼,老杨还不得不接下。”李主任哈哈大笑道。
“我这还算不过份,如果我真过份一些,我就当着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面给杨厂长润笔费了。”许大茂浑不在意地说道。
李主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说了句:“你狠!聋老太太还算懂事,明白这是反间计,易中海那大脑袋不一定能看出来啊。”
“呵呵,明白又如何,这可是钱啊。杨厂长或许不在意这些钱,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绝对在意,以这两人的尿性,说不准在得到机会后,狠狠地讹杨厂长一把。”
“杨厂长高高在上习惯了,不懂底层之间的龌龊,往往底层之间的龌龊,最阴险,最歹毒。杨厂长毕竟只是个中间人,也是身不由己,没必要这么坑他。”许大茂说道。
“大茂,你就不怕杨厂长以此为借口收拾?”李主任问道。
“不怕!杨厂长凭什么收拾我?”许大茂掏出自己那份还款条,伸出手指弹了弹,缓声说道:“这上面没有我的签字,有我啥事?这都是你们四个人之间的事。”
李主任再次瞪大了双眼,连忙掏出自己那份还款条,仔细一看,上面还真没有许大茂的签字。
“刚才你明明……不对,乱了,全乱了,你先别说话,我先捋捋。刚才确实乱了,不但易中海、聋老太太被你牵着鼻子走,就连老杨和我都着了你的道。”李主任惊声说道。
“李厂长,你想多了。您和杨厂长不是当事人,事不关已罢了,根本不值当地让你们投入那么大的精力,自然毫不在乎。”
“如果事关己身,我相信,无论杨厂长还是李厂长您,都慎之又慎,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白了,我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计策能够成功,还多亏了杨厂长和您,如果不是您和杨厂长在,以聋老太太的精明和易中海的狡诈,一眼就能看穿。”许大茂连忙解释道。
可不能在李厂长心中留下能力太强、无法掌控的印象,到时,吃亏的是自己。
李厂长想想也是,如果把自己和杨厂长换成厂里的工人,许大茂还真不容易钻空子。
“李厂长,麻烦您给那边打个电话吧,我这身板小,可扛不住那边的压力。”许大茂拿出一千块钱放在李主任的办公桌上。
接着,许大茂想了想,又掏出二百块钱放在李主任的桌子上。
“大茂,你这是干什么?别打电话了,我陪你去一趟。”李主任把那二百块钱推了回来,把那一千块钱收了起来。
李主任的又一个优点,守信用,说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一分不带多拿的,拿了钱就办事,还服务到家。
第18章 宣传科的规则 找上门的刘岚
李主任和许大茂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来到隔壁辖区。去之前,李主任还特意打了电话。
李主任跟街道派出所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李主任好歹是副厅级干部,自然受到隆重接待。
只不过,许大茂敏锐地感觉到,他们对李主任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对自己却是有些超出寻常的客气,与自己想像中冷脸相待的局面相差甚远。
尤其是,在提及傻柱的事情时,许大茂想像中受到刁难和诘责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对方很痛快地放了傻柱,并且,更加痛快地答应了参加晚上许大茂的谢罪宴。
并且还答应让所里所有人都去。许大茂的谢罪宴定在了全聚德。
这个时期,人们普遍地缺油水,而全聚德的鸭子又油水十足,自然得到他们从上到下一至的赞同。
这更加让许大茂摸不着头脑?
“莫非,自己这具身体有什么隐藏身份,许伍德并不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爹,而自己是什么隐世二代之类的?”许大茂不由得浮想联翩。
“大茂,你的票够吗?”李主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问道。
“钱够,票不够。”许大茂说道。
许大茂盘算了一番,这个时期,街道派出所最多也就二十来人,一只肥烤鸭也就是六至八块钱,二百块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