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栋原本想关照一下方英瑞小儿子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原来，方英瑞的儿子并没有进入保卫科顶班，而是直接进入了车队，当了一名实习司机。
要说厂里最好的工人职位那肯定是司机，不但经济待遇好，社会地位更高，是一个普通的保卫干事根本比不了的。
看来，秦宇为了方英瑞提前退休，付出了不少啊。
第244章 胡厂长请客吃饭
“科长，老方这家伙太不地道，要走可以，怎么搞得那么匆忙。
还有，他儿子干嘛送到车队，不就每个月多一点钱么。整天在外面跑车，不但危险还不着家。”
孙栋办公室里，副科长刘长春骂着方英瑞。之前保卫科是两个副科长，现在老方退休，只有刘长春这一个人，这几天可把他累坏。
手上权力集中是好，可太累、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实在有点难受。
“你不要急，我已经跟厂领导汇报了，让他们尽快把我们的副科长配齐。
梁书记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先推荐一两个符合条件的人。我想了一下，我们符合条件的还是有不少的。”孙栋说。
孙栋自然知道秦宇费劲心思把方英瑞弄走的原因，而且猜测这个副科长对方可能志在必得。
但机修厂保卫科副科长不但需要厂领导同意，还要报轧钢厂保卫处审批，也就是必须经过洪亮同意。
在这之前，孙栋已经就这个事情跟洪亮沟通过，问题不大。
现在孙栋就要在对方提出人选之前先把副科长给定下来。
孙栋简单梳理了一下，符合副科长提拔条件的人有两个，分别是治安股股长窦雪风和机动大队大队长吴明文，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差点资历或者能力。
治安股股长窦雪风，之前是消防股股长，孙栋来之后才将其进行了调整；机动大队大队长吴明文也是同样，之前是政保股股长，也是孙栋对其重用的。
两人都是40来岁，精力充沛，工作扎实，到了该提拔的时候。
孙栋这次准备两个都报上去，但谁排在第一、谁排在第二，还在思考。排在第一，不用说，那就是心里的副科长第一人选，另外一个就是备胎。
就在孙栋在思考的时候，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分管生产的胡厂长来电。
胡厂长技术出身，不喜开玩笑，平时和孙栋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孙栋对于其打电话过来非常好奇。
“孙科长，晚上有没有事情，我请你吃饭？”对方不愧是搞技术的，说话很直接。
“领导，您不是折杀我么，要请也是我请您啊。我晚上没事情，要是您方便的话今晚在食堂小包如何？”孙栋说着场面话。
“谁请谁都一样。那就这样定了，我们晚上喝几杯。对了，你把老刘那儿子带上，我就不打电话了。”
胡厂长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没有透露一丝信息。但孙栋猜测，要么就和正在办的案件有关，要么就和这个副科长名额有关。
可目前的几个股长，孙栋还真不清楚谁跟胡厂长有关系，平时是一点表现都没有。
孙栋直接把刘长春喊了过来，说了下晚上吃饭的事情，顺便问了一下谁搭上了胡厂长那条线。
“这个还真没听谁说过。不过我家老头子可能知道，我去问一下。”刘长春同样不是很清楚，但刘承德这个行政科科长应该知道。
果然不大一会，刘长春又缩头缩脑走进了孙栋房间。
“嘿嘿，科长你肯定不知道是谁？”刘长春笑道。
“谁，这么神秘，我估计是最近才拉上的关系，要不然大家肯定都知道。”体制内就这样，没有太多秘密，谁跟谁有关系，事情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知道。
“我家老头子不太确定，不过他说胡厂长丧偶好多年，最近据说跟一个姓曹的年轻女人走的挺近。姓曹本身不多，我们科消防股的曹涛就是。
这都说老夫少妻的，只要女人稍微吹个枕头风，胡厂长肯定乖乖就范的。”刘长春说。
“那就可能是他。没想到曹涛这倒是跟副厂长攀上了关系。”
曹涛岁数不大，才30岁，之前是副股长，后面孙栋给提拔成的股长，一直默默无言，踏实肯干，干消防的确是把好手。
只是没想到，会跟胡厂长拉上了关系。这体制内就这样，如果上面有人，那进步就非常快。
孙栋是个凡人，自然免不了人情往来，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一个烂人，有领导打招呼，孙栋都会重点关照的。
可是，要是对方奔着这个副科长来，那难度不小。不是说就一定不能提拔，但一旦在没有突出贡献的情况下打破常规，以后得队伍就会非常难带。
晚上，孙栋来到食堂，准备到后厨跟南易打个招呼，顺便让对方把自己带的羊肉给烧了，却发现这里的大厨已经换人。
一打听，南易因为跟领导对着干，被发配去扫厕所去。不用想，这个领导肯定是秦宇。
只是孙栋不解的是，不管轧钢厂还是机修厂，不管是傻柱还是南易，怎么一被发配就送去扫厕所。
要知道这些厨师发配那都是临时的，后面肯定还会回来的，可想想对方用天天扫厕所的手给你做饭，这些领导不难受么。
跟现场的大厨交代了一下，孙栋就走进了小包间。果然，洪涛已经坐在里面。
“孙科长，你来了啊？”
曹涛看到孙栋进来，立马就站了起来，殷勤中带着谦卑。
“嗯，胡厂长是你喊的？”孙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科长。”曹涛说。
“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们这层关系？”孙栋问。
“这个，这个胡厂长跟我妹妹刚打的结婚证。他们比较低调，什么人都没通知，所以厂里没几个人知道。”曹涛遮遮掩掩道。
孙栋一听，好家伙，曹涛30出头，他妹妹估计就20多岁，这个胡厂长竟然下得了手。
之前胡厂长的口碑一直不错，没想到男人永远喜欢18岁的小姑娘这一说法在他这边同样适用。
孙栋倒是很想问问曹亮，你妹妹长的怎么样，怎么能把那个老古董给搞定。
不大一会，刘长春也过来了。当听曹涛的话后，嘴巴同样震惊的老大。
“胡厂长对我妹妹不错的，要不然我们家肯定不会答应的。”
似乎是担心孙栋两人瞎想，曹涛只能解释起来。
说实话，这个事情他家里包括他一开始都是反对的，这胡厂长跟曹涛父亲差不多年纪，两人在一起只能说是兄弟，怎么也不像是翁婿。
可自己妹妹就认定了，他们只能无奈同意。为了防止其他人瞎想，曹家甚至主动提起不办婚礼。
第245章 久闻大名
孙栋几人在这里聊了有半个小时，正当大家都不耐烦的时候，外面才听到胡厂长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进门的果然是胡厂长，正当孙栋几人站起来准备打招呼时候，胡厂长却站在一边，把一个女人迎了进来。
看到这个女人，孙栋终于理解胡厂长刚才动作的意义。
这个女人很美，明明很年轻，脸蛋很漂亮，但却有一股成熟的韵味；明明很端庄大气，却由内向外散发一股狐媚味。
老夫少妻的搭配，通常那个老夫都非常宠幸少妻，何况碰到这么个尤物，不要说胡厂长，哪怕是孙栋都有点心动。
“都坐，都坐，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曹慧丽，也是曹涛的妹妹，这位是孙栋孙科长，这位是小刘刘长春，当然现在也是刘科长。”
就在胡厂长介绍的时候，孙栋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曹慧丽，轧钢厂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轧钢厂四朵金花之一。
一直以来，孙栋都在想轧钢厂四朵金花有一朵是自己老婆，另外两朵跟自己也有关系，唯独这个曹慧丽自己不熟悉。
当时还一直在遗憾，想着什么时候特意去看看，没想到今天就见到，还是在这个场合。
这个胡厂长，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孙科长好，刘科长好。我对刘科长不熟悉，但对孙科长可是早有耳闻，您爱人向然跟我可是好朋友的。”
曹慧丽比想象中更加善于交际，可能跟她一直在办公室工作，长期服务领导有关系。
“呵呵，那可太巧了。”孙栋笑道。
几人寒暄着坐下，食堂工作人员这时候开始上菜，其中有一个还是孙栋特意带过来的羊排。
“别人都说你小孙有能力，去年年底见识了一下，现在算又是见识了一下，不简单。”胡厂长看着新鲜的羊排，笑着对孙栋说。
“哈哈，这算什么能力，只是战友多而已。”孙栋道。
饭局到一半，胡厂长主动说起了现在保卫科缺一个副科长的事情。
“小孙，你们保卫科那么多人，缺一个副科长，就让小刘一个人管那么多事情肯定不行。
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才，给你们分档分担？”胡厂长说。
“领导，瞧您这话说的，包括我这个科长在内，所有保卫科的人不都是在您领导下啊。
还推荐，您直接给我们送来就行。”孙栋说。
“一码归一码，按照规矩，你们科可以推荐人才，我们厂领导可以推荐，两个互不影响。
而且为了更好的干工作，厂里梁书记都说了要尊重你们这些科长的意见，我可不能越俎代庖。”胡厂长笑道。
其实厂里面的用人，就是一场场博弈，是领导之间的博弈，是每个候选人背后关系的博弈，同样也是孙栋他们这些科长和厂领导的博弈。
有些科长本身权力就不大，背后没有人，根本就不敢忤逆厂领导意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决策权都没有。
而有些强势类似孙栋这样的科长，背后有人支持，对有些厂领导的话完全就可以选择性听与不听。
胡厂长是聪明人，他要想提拔自己这便宜小舅子，有很多办法，但如果想在保卫科内部提拔，那肯定要跟孙栋商议。
“厂长，曹涛是我来科里之后提拔起来的，人很不错，有能力，有干劲，但是说实话这个副科长他可能没有机会。”
既然人家胡厂长都把话说到这里，说的这么直白，孙栋同样不能藏着掖着。
既然拒绝，那就要一早拒绝，拒绝的干脆点，干事情就不能怕得罪人。
即使孙栋做好了心里准备承受胡厂长的责难，他也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实在是有点难受。
胡厂长整个人阴沉着脸，拿着筷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怒。胡厂长不动，其他人更加不敢动。
“来，胡厂长，趁热吃个牛排。”
所有人都不动，唯有孙栋却自顾自吃的开心，等了一会还特意夹了块肉给胡厂长。
刘长春真的被自己家科长的操作给惊呆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尽量当缩头乌龟，降低存在感才是么？
可更让他惊奇的是，胡厂长看了看孙栋，又看了看手里的羊排，然后吃的津津有味。
“小孙，你还是第一个这么不给我面子的机修厂职工。”胡厂长道。
“那我可担当不起，说实话，这真的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这个副科长是秦厂长专门弄出来的，我根本没办法控制。
另外，曹涛目前资历还是轻了点，再等一等还是有机会的。”
既然胡厂长这一关已经过了，孙栋就开始往回找补点。毕竟，谁也不想得罪实权副厂长不是。
“你小子还跟我不说实话。我在厂里这么多年，看的人很多，那个秦宇即使有家里人帮着说话，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我看啊，秦宇特意弄出这么一个副科长位置，最后肯定还会便宜你。”胡厂长笑着指着孙栋。
“那就借您吉言啊。”孙栋并不掩藏心中的想法。
“既然这样，帮小涛换个位置总是可以吧？你看小涛也年轻，总不能一直去救火吧。
据我所知，我们厂安全防火意识还是比较好的，建厂这么多年可是一次大一点的火灾都没有。”胡厂长继续说。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孙栋现在才明白这个胡厂长可能今天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便宜小舅子换个岗位。
虽然同样是股长级别，但消防股股长甚至不如治安股、侦查股的副股长。曹涛手下总共就4个兵，都不如治安股下面一个小组人多。
“曹涛，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孙栋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曹涛本人询问。
曹涛今晚的心情真的是忽上忽下，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