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老公这个称呼还没有流行起来,多是年轻男女之间会用,直到九十年代才渐渐流行推广,但他就是想听。
陈秀兰一愣,这个称呼她只听城里人叫过,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开口道:“老公。”
叫了之后,她感觉怪怪的,不过只要林恒和今天一样,让她叫什么她都愿意。
“哈哈,老婆,你叫的真好听,以后也这样叫。”林恒心满意足的笑了。
陈秀兰继续道:“老公,你对分家什么看法?”
分家不是简单的各自盖房子住那么简单,还有分土地,一些基本家具等等之类的,她想看看林恒的想法。
“这个我都想好了,咱家三十亩地,六百亩山林,不管爸怎么分,我都决定要村西边那个红枫山外加山下的土地。”林恒一边走一边说道。
“要那边的?为啥啊?”陈秀兰有些不理解,那地方的土地不怎么肥,红枫山也是杂木林,没有大树,不值钱。
林恒选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以后村路从这里过,九六年还有一条大的国道也距离那里不远,交通便捷。
第二点就是,红枫山山势很缓,坡度只有十几二十度,旁边还有一条一年四季都不会断流的山溪,距离远处的枫树河也不算远。
这是搞养殖场和果园的好地方。
第三点就是远离村子的人口聚集地,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还有一点就是,其他地方的土地和山林都是一块一块的,这里几亩,那里几亩的。
但是红枫山以及山下的土地都是连在一起的,等以后可以直接围起来,不用担心其他人扯皮。
相对这些优点而言,林恒觉得土地贫瘠一点都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那里是一整片啊,还有水,搞养殖,建果园都很方便……”林恒解释了一下。
一听丈夫要搞养殖,建果园陈秀兰本能的觉得有些不靠谱。
但转念一想,总比他出去整天不见人影的好,也就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就选这里吧。”
“嘘!”
这时候,林恒突然嘘了一声,然后放下背篓,拿著弹弓朝著左前方猫去。
陈秀兰也变得紧张起来,顺著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野鸡正在十几米开外的树下觅食呢。
林恒走了五米就没办法前进了,前面有树枝挡住了,大动作跨过去必然惊动这只野鸡。
但是这相隔至少八九米,他也没把握打准,对手上弹弓的威力也没把握,手心里都不由的出汗了。
不过也没时间犹豫,从口袋找了一颗最好的石子,举起弹弓瞄准了五秒,深呼一口气,手一松,石子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嘎达嘎达……”
野鸡咻的一声惊起,就在林恒和陈秀兰都以为失败的时候,又扑腾一声掉了下去,四处乱窜。
“受伤了!!”
林恒顿时间明白了,拔腿就追。
一人一鸡展开了一场惊险的追逐战,林恒一边追,一边拿弹弓射。
远处林晓霞看的举起小手欢呼:“喔……喔……”
陈秀兰则充满了紧张,这可是一只鸡啊,家里虽然有,但是一年都不舍得杀一只,都留著下蛋呢。
眨眼间,林恒就追著野鸡跑远了,过了足足十几分钟,林恒才从林子里走出来。
陈秀兰一看老公双手啥也没有,失落又可惜:“跑丢了吗?”
“是的,我真没用。”林恒失落道。
“不怪你,弹弓不行,那树太挡路,说不定还有机会。”
陈秀兰没有责骂林恒,她觉得虽然可惜,但是一想有一个松鼠也可以了,老公已经很厉害了。
“骗你的,你老公我出手怎么可能失败,你看!”
林恒哈哈一笑,从后背拿出了一只灰色的大野鸡,一斤多接近两斤。
这就是他最喜欢陈秀兰的一个点,她不像村里其他女人一样动不动就骂老公没用,整天吵吵嚷嚷的撒泼骂街。
陈秀兰温柔善良,就算是林恒不务正业她也没撒泼辱骂,照常给他做饭,照常给他洗衣,劝说也是轻声细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她去世后,林恒自责愧疚了一辈子。
第7章 爸,您吃土
陈秀兰一看,不由的喜笑颜开,随即又白了林恒一眼:“这么大人了,还喜欢这样。
“你就说你老公厉不厉害吧?”林恒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
陈秀兰拿著野鸡一边打量,一边点头:“厉害,太厉害了!”
“嘿嘿,那晚上可要好好奖励我哦。”林恒靠近嘿嘿一笑。
陈秀兰脸色一紧,害羞的瞪了他一眼:“都当爹了,还这么不正经。”
“我馋我媳妇儿,那这叫天经地义!”林恒昂首挺胸。
陈秀兰对于聊这种露骨的话实在著不住,把野鸡放在了林恒背篓,快步走到了前面。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山,走到山下,此时已经黄昏,再有一小时天就彻底黑了。
“秀兰,你们是上山采菌子了?”
不远处有人冲他们两个搭话。
林恒扭头一看,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头发稀疏,冲着自己两人笑道。
林恒想起来了,这是他们村上的一个光棍赶山人田百顺,不怎么种地,靠打猎和采集山货为生。
此时他手上提著一只斑鸠,特意的摆了摆,生怕人看不到。
“是的。陈秀兰点了点头,随意搭了句话,并不想理这个人。
田百顺看秀兰不想理自己,又看向林恒,发现了他手上拿著的弹弓,不由的笑了:“林恒,这是拿弹弓打猎了?”
“肯定没打到吧?”他不等林恒搭话,笑著继续道:“打猎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学问大得很。”
“你让秀兰给我做两顿饭,你给我倒两杯酒,我以后上山带著你怎么样?”田百顺笑哈哈的说道。
这家伙是个光棍,看到女人就想勾搭,每次打猎都要四处显摆,听说和不少女人有染。
林恒冷笑一声,走过来挡在了媳妇面前,看著他道:“算了吧,没兴趣,我自己玩我自己的。”
说完,他就让媳妇儿前面走,他走后面,一起回家。
这老汉手上拿著猎枪,他也懒得起冲突,毕竟人家也没说什么调戏的话。
田百顺一愣,然后追了上来:“你这是瞧不起老汉我打猎的技……”
他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看到了林恒背篓里的野鸡和灰松鼠,顿时一惊:“这……都是你拿弹弓打的?”
拿弹弓打松鼠和野鸡,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不是,运气好捡的。”林恒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林恒这么一说,田百顺顿时无语,捡的能身子都是软的,糊弄我老汉呢是吧?
野鸡和松鼠有多灵活,他可是知道的。
“肯定是他自己打的。”田老汉笃定。
难怪人家没兴趣和自己一起,自己拿枪的收获还不如人家那个弹弓,感情自己这是在班门弄斧?
但他又觉得也许是用陷阱捉的,不愿意相信这个著名的二流子这么厉害。
“我改天非要展示一下老汉我打猎的技术不可!”田老汉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准备下次弄个大的猎物让林恒看看他的本事。
而林恒和老婆陈秀兰都已经回到了门跟前,出了树林他还弄了几把猪草盖住了猎物。
别人问也只说采了一点菌子,他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村子里爱嫉妒的人可不少,都见不得别人好。
“你先回去,我去上个厕所。”
说了一句,林恒就将背篓放在旁边去,旁边放水去了。
陈秀兰回到院子里,父母、大哥大嫂、小妹、还有大哥的一儿一女都已经回来了。
父亲林绪安和大哥林岳在乘凉,大嫂刘娟和母亲鲁红梅,以及小妹林彩云正在刮土豆做晚饭。
看到陈秀兰一个人回来,大嫂就忍不住开口笑:“妈,看来我这二弟这次是连一天都没坚持到啊,又跑出去鬼混了。”
“哼,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林母很不开心,本以为这次能坚持几天,结果这就跑了。
父亲林绪安也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二流子真是气死个人,下次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爸,你是该管管了,看看林岳,整天干活种地,林恒啥也不干,以后可怎么办呐。”
大嫂刘娟连忙诉苦,心里想著林恒跑得好啊,以后家产看他有什么脸分。
就在这时,林恒上完厕所走了进来,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
“不是吧,这点基本信任都没有?”林恒很无语。
“哼,我说错了?”林母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儿媳秀兰,心疼的道:“你和妈实话实说,林恒是不是又跑出去了一下午,刚才才回来。”
她知道自己这二儿媳心软善良,林恒肯定又求她串供了。
“没有,他和我上山了,他今天还拿弹弓打了一只松鼠一只野鸡呢。”陈秀兰摇了摇头,笑著说道。
“什么?”林父林绪安听著话一头站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他能打到松鼠和野鸡,我当场吃黄土。”
林恒啥德行他还不清楚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胡话?”林母看著儿媳秀兰问道,还摸了摸她的头。
很显然,家里没一个人相信林恒有这本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来来来,自己看!!”
林恒直接把背篓往地上一放,理直气壮的看著一家子人,人与人之间连这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了?
众人一看,顿时傻眼,还提起来看了又看,全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二爹中邪了?”大哥林岳的儿子林伟突然出声。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想法,觉得只有中邪最合理。
“你才中邪了!”气的林恒对著他屁股就是一脚。
“爸,你今晚可不要吃,小妹,去给爸抓一碗黄土来,晚上爸那一份就给你了。”林恒揶揄道。
小妹彩云眼睛一亮,还没动手呢,大侄子林伟直接抓了一把土递给爷爷林绪安:“爷爷,您吃土。”
气的林绪安当场就要捡棍子打人:“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
“爷,您自己说的啊。”林伟往外一蹦,连忙躲在了林恒后面,笑嘻嘻的。
“林恒,真是你自己打的?”大哥林岳也不相信。
“就是,该不会是捡的死东西吧?不要吃坏人了。”大嫂刘娟也点头道,不相信林恒能用弹弓打倒这两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