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每当姜正看到这种在大晚上还戴着墨镜装酷的人时,他都会想问一句“您没事儿吧,走路不会摔跤吗”之类的问题。
当然,想归想,姜正自然不可能这么问,而是在看到夏华后连忙起身过去迎接道:
“夏伯母,您回来了,好久不见。”
“小姜?是你?还有云衣这是.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在女儿的房间里看到姜正的时候,夏华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语气中还是难免带上了一丝疑惑。
她的确刚刚就已经想到了过来做客的“朋友”里可能有姜正的份,可却明显没想到进房间后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身为女儿的沈云衣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姜正却坐在床边,一副看护的模样。
难道说.云衣她出什么事了?
也不对啊,昨天回来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就在昨天,夏华还带着女儿一起在莫斯科那边参加了一场服装发布会来着。
她可以确认的是,至少在回国之前女儿的状态都是极好的,不存在什么病虚体弱的情况。
既然身体无病无疾,为什么这么早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死,母亲进门了都没反应,还得姜正来看护。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姜正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
“云衣她倒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操劳过度,所以刚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操劳过度.具体是因为什么操劳过度,能解释一下吗?”
夏华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朝姜正说道:
“我之前带着云衣在最忙的时候三天内飞了七个国家,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五小时不到,就这都没让她操劳过度,你又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呢?”
被夏华那隐藏在墨镜背后的目光盯着时,即便是姜正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当然,夏华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姜正也知道沈云衣的体力跟精力都极好。
平时甚至可以一边兼顾学业一边上班,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个而累倒下的时候。
所以对于了解她的人而言,很容易察觉到“疲劳过度”这种说法其实是不太说得通的。
不过姜正也清楚地知道夏华知道沈云衣的情况,他自然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于是姜正微微摇了摇头,用有些沉重的语气说道:
“她之所以会这么疲惫,主要是因为”
“们睡过了?就在我回来之前?”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被夏华冷不丁的插了这么句话进来的瞬间,姜正一口唾沫因为过于惊讶而卡进了气管里,弄得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边咳嗽,他还一边看向站在旁边的夏华,眼神中带着见鬼般的惊愕。
虽然刚刚老段在开门后明显也想到了一些不太健康的事,可老段却当然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也太尴尬了。
但夏华却显然完全不怕尴尬,甚至她在说这话时脸色、语气都丝毫没有变化,就像是在普通唠家常似的。
勉强拍了拍胸膛恢复呼吸后,姜正不禁哭笑不得地说道:
“夏夏伯母,您这也太直接了吧?哪儿有这么说话的。”
“直接吗?”夏华闻言嘴角微微一扬,笑道:“像你这样大晚上待在我女儿的闺房,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睡觉的举动,难道就不直接了?”
被夏华这么一说,姜正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的确,站在身为人母的角度来看,你一个年轻男人大晚上出现在女儿的房间里。
还坐在女儿床边,大大咧咧地看着人家睡觉的姿态,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事。
也好在夏华为人比较洒脱,某些观念也相对比较开放,这才没当场拿扫帚给姜正轰出去。
但她还是坐在女儿的床上,一边将墨镜取下,一边认真地说道:
“小姜,你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她爸知道的话,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那个,伯母,我跟云衣真的没发生什么,我们只是”
“实际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认为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夏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感受着手上熟悉的触感,笑道:
“如果今天晚上来的不是我,而是我那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丈夫,你哪怕舌绽莲花、口若悬河,也免不了被他抄起棍子打到街上去,明白吗?”
“.明白,是我不对。”
对于夏华的这番话,姜正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跟夏华不同,沈云衣的父亲沈天的确是完全能做得出那种事的人,甚至用的可能还不是棍子这么简单。
虽说沈天经常在外头工作,很少有跟女儿见面的机会,但不代表他不疼女儿。
相反可能是因为想弥补对女儿的愧疚,沈天对沈云衣的疼爱其实已经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更是看得非常死。
用沈天的话来形容就是:“想接近我女儿的男人都是苍蝇、臭虫,见一个老子就弄死一个,见一群老子就弄死一群,老子就算不活了也不能让他们玷污咱家闺女,哼!”
即便姜正从十年前开始就跟沈云衣一起长大、关系密切,可沈天还是一副对他非常防备的样子。
尤其是随着两个孩子的年岁增长,沈天对姜正的忌惮也是越发严重,总有股子把人当贼的感觉。
正因如此,这两年来姜正也很少再去沈家主宅,主要就是不想被沈天用那怨念的目光盯着看。
不过幸好相比起沈天,夏华还是非常看好姜正的,甚至心里早就已经默认了这位女婿的身份。
可即便默认了以后两人会走到一起,夏华还是叹气道:
“我知道你们年纪轻轻,这段时期也是血气方刚,对那方面的事比较好奇,但你们都还在读初中,这种事也太早了,最起码也得上了大学再说吧。”
“那个.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现在其实在读高中了,不是初中。”
姜正知道夏华虽然为人精明,可似乎记忆力不太好,经常把别人的年龄记错,名字记错。
比如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次见面都管姜正叫“姜征”,错都能错得这么微妙,弄得姜正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
以至于此时被吐槽说她女儿已经上了高中,不是初中生后,夏华也是无所谓地继续说道:
“高中就高中吧,反正最起码得上了大学才能怀孕,要不然很容易被别人说闲话,云衣这孩子脸皮薄,她肯定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不是,怎么突然就说到怀怀孕去了?伯母,我跟她真的没发生那种关系,您真别多想。”
“真没发生?完全是我想多了?”
“真没发生,完全是您想多了。”
“好,你既然要嘴硬,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夏华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姜正身上那件衣服说道:
“如果你们真没发生什么,你为什么会穿着这件我亲手给云衣设计,世界上仅此一件的衣服?麻烦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谢谢。”
第115章 结婚与调教
姜正一向都认为自己拥有着非常厚实的脸皮和粗壮的神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应对。
只可惜在面对夏华的时候,他却总是感觉引以为豪的脸皮和粗神经都仿佛失去了效果。
尤其是当这位女士在取下墨镜,将严肃的目光直接扫在姜正身上时,总会让他有种被严母管教的错觉。
最关键的是,如今夏华的目光居然在自己身上这件白衬衫上扫了一番,更是让姜正有些头皮发麻。
这件衣服……居然是……居然是她设计的?这这也太巧了吧。
听夏华说这件衣服是自己亲手设计,还亲手送给女儿的孤品后,姜正心中也多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可好,大晚上跑到人家女儿的房间,穿着人家的白衬衫在床边坐着,女方还在床上因为疲惫而睡得死沉。
即便是站在姜正自己的角度来看,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能把这种事糊弄过去。
毕竟想用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谎言本身就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尤其是在没有时间充分思考的情况下,被夏华这种聪明人识破也是在所难免的。
考虑到再嘴硬下去也只是徒劳,姜正只好叹了口气,再举手行了个法国军礼,苦笑道:
“好吧,您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这么说了的话,那我就当做是承认喽?”
夏华并没有说是承认什么,不过其实也不需要明说,两人自然心中有数。
姜正这边也在自知无法解释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摆出一副“要打要罚,悉听尊便”的态度。
然而,夏华却自然没有打他罚他的意思,而是拿起手机打开日历,随口道:
“你认了就好办,时间的话……就定在你们毕业的第二天吧,也就是一年半以后。”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时,姜正先是一愣,然后连忙问道:
“等等?什么时间?什么安排在我们毕业的第二天?”
“明知故问,当然是们两个举办婚礼的时间了,早点举办早点省心嘛。”
夏华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手机日历,点头道:
“那天虽然不算是什么良辰吉日,不过反正我们家也不在乎这些,而且恰好还是周六,更容易邀请亲朋好友,不错。”
看到夏伯母居然突然开始给自己跟沈云衣敲定婚礼日期,姜正真的是人都傻了。
他自认自己的思维跳脱水平在当今天下罕有敌手。
可这又是谁的部将?也太夸张了吧?突然就开始布置婚礼了可还行!
反应过来的瞬间,姜正连忙摆手道:
“等等,夏伯母,这是不是有点……”
“怎么了?你是那种很在乎良辰吉日之类东西的人吗?不太看得出来啊。”
“不是良辰吉日的问题,是……”
“是你亲戚那边的问题?你不想他们来的话就不邀请好了,到时候会场里起码有上千人,少十个八个没谁会在乎的。”
“也不是我家亲戚的问题,而是……”
不等姜正把话说完,夏华便挑眉道:
“事到如今,你该不会想说什么不想跟云衣结婚之类的话吧?”
“这……这个……”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足以让她身为女儿家的名誉毁于一旦。”
夏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床檐上轻轻的敲击,产生一种有节奏的压迫感。
“要弥补这名誉的缺失,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请你肩负起责任来,明白吗?”
说句实话,姜正其实还是有点怕夏华的,尤其是怕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