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9 第16节

  半个月不到就赚了小一万,啥时候见过这么赚钱的买卖?

  徐良继续道:“各位叔伯都知道,明年我就高三了,为了考个好大学,寒假的时间要拿来复习功课,所以春联就不卖了。”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春联剩下,把各位叔伯叫来,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兴趣吃下?”

  众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一个矮壮汉子开口道。

  “良子,你还剩下多少货?”

  “大概三万块左右。”

  “这么多?”

  “多是多了点,不过几家一分,一家也就三四千多点。而且,春联这东西坏不了,几年内也不过时,屯点货不算啥。”徐良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这也太多了。”

  “好几千块钱,万一中间出个意外,我们可就赔大了。”

  “是啊,是啊,你压的货太多了。”

  众人议论纷纷,眼神闪烁,各自打着主意。

  徐良淡然一笑,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不想要,而是打算砍价。

  议论一番,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先前开口的矮壮汉子继续道。

  “良子,你这可是卖不出去的尾货,价格上是不是便宜点?”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徐良身上。

  “他四叔,话可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卖不出去的货?春联这东西再放个两三年也一样卖。”王灵香不满道。

  说完转过头。

  “儿子,我看这些货咱们还是留下吧。你不卖春联考大学,我们都支持你。

  我和你爸,再加上小梦,我们三个去卖。不就是三万块钱的货吗?一年卖不完两年,我还不信还会压手里。”

  看着霸气四射的老娘,徐良心里暗暗竖大拇指,配合的真好。

  “嫂子,你们家两个大棚呢,忙得过来吗?”

  “左右也就半个月,怎么还不能挤出点时间来,实在不行找个人帮忙。反正卖春联赚的更多。”王灵香道。

  现在一个壮劳力工资也就五十块钱,半个月七百五。

  随便卖卖春联,这点钱就赚回来了。

  这个帐大家都会算。

  看火候被老娘熬的差不多,徐良也不再沉默,否则老娘真生了卖春联的念头,他可就犯难了。

  “几位叔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这次我吃点亏,草浆纸春联九毛一个门,铜版纸两块三一个门,你们要是愿意,咱们就按这个交易。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接下来又是一轮扯皮,最后在八毛成交了。

  徐良也再次入账两万八千块钱。

  他累积的第一桶金也达到了三十二万。

  

  过了初七后,年味已经淡了。

  这时候该上班的上班,该工作的工作,集市也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徐良正月十六才开学,现在还早得很。

  初八这天,他特意穿上老爹的夹克衫,带上墨镜,配合赶了半个多月集被晒出来的古铜色皮肤,整个人看着成熟了不少。

  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包,在里面塞了两个吃饭的碗,又从抽屉里抓住一些早年不知从哪得来的破铜钱,全部放进背包后,转身走了出去。

  “哥,你去哪?”

  “我去趟姥爷家,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说罢,发动摩托车出门。

  姥爷在的村跟他们村大约有三四公里远,骑摩托十几分钟就到了。

  不过他没真的去,而是拐了几个胡同后,来到一个红瓦盖顶,水泥抹面,明显比周围的夯土屋气派数倍的宅院面前。

  抬头看了眼门楼上,瓷砖贴出来的‘幸福之家’四字。

  “就是这了。”

  把摩托停到一边。

  来到门前推了推,一下子就推开了。

  徐良背着背包走了进去。

  “有人在家吗?”

  “谁啊?”

  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中年妇人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徐良脸上露出殷切的笑容。

  “婶子,走到这渴了,给口水喝吧?”

  这年代的农村氛围很朴实,有人上门要水喝,基本都会给。

  有花子上门,不给钱也会给两个玉米,或者几个馒头。

  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着年纪轻轻不像坏人,便点了点头。

  “进来吧。”

  “哎,谢谢婶子。”

  徐良连忙跟着进屋。

  客厅铺着地板砖,暖气烧的很热,看得出是个殷食人家。

  进门后徐良四下打量,很快目光停在电视柜旁边一个五彩罐子上。

  “给你水,小心烫。”

  徐良连忙把水杯接了过来。

  “谢谢婶子。”

  脑海快速转动,很快有了主意。

  抿了口热水,把水杯放在一边站了起来。

  “婶子,你这个罐子不简单啊。”

  说着,徐良走了过去。

  罐子表面是缠枝莲纹,两侧有两个耳朵,窄口鼓腹,造型规整。

  但口沿位置破了一些。

  里面插了两个鸡毛掸子,还有一些杂物。

  妇人跟了过来。

  “你看出啥了?”

  “婶子,我是收旧货的,懂一点古玩收藏?您这罐子不简单。”

  妇人来了兴趣。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我这罐子值钱?”

  “我能先看看吗?”

  “能能!”

  妇人连忙把鸡毛掸子拿出来,里面的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也全都倒到一边。

  徐良拿起罐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

  “婶子,您这罐子是民国的东西,到现在起码有七八十年了。”

  “小兄弟,那您看着它值多少钱?”

  徐良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妇人试探道。

  “两千。”

  “两千?!”

  妇人惊叫道。

  这可不是笔小钱。

  “嗯,民国的精品五彩瓷器,普遍在一千到一万之间,您这个没款,所以便宜点。”

  徐良根本不懂瓷器,他说的话根本就是胡扯。

  但妇人相信啊。

  “小兄弟,你等等。”

  妇人连忙去打电话。

  时间不长,一个穿着外套,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急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妇人连忙迎了上去。

  “这小伙子看上了咱家电视机旁的罐子,给两千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上下打量徐良几眼。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也懂收藏?”

  “我爸就是干这个的,我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就学了点。”

  “听你口音也是我们这片的?”

  “我城里的,今天专门骑车下来收东西。可惜到现在也就收了几个纸钱。”

  拍了拍手里的包,里面铜钱哗啦哗啦响了几声。

  “叔,您这罐子卖给我吧,两千块钱一分不少您的。”

  中年男子一笑,“小伙子,上次来了个收旧货的,要五千我都没卖。你两千就想买我的?”

  “叔,那你说多少钱?”

  “这个数。”

  中年男人竖起右手食指。

  “一万?”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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