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这很平常，娱乐圈本来就是这样，陈倩倩风风光光的过了三轮然后在单项审核环节突然被拿掉也很符合这个规律。
但是明明已经塌了的楼转瞬间又盖起来了，并且还被翻新成了摩天大楼，这就算是神迹了。
……
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厅里，走廊过道上，食堂，厕所，小超市，凡是有两个人以上的地方都有人在议论陈倩倩，孙涛还有《人世间》。
普通人就听个歌，觉得挺好听会去记住歌名，歌手雷佳大多数人都未必知道更不要说词曲作者是唐恬和钱雷了。
但是在文娱圈里边，往往是幕后的创作者更受人追捧，未成名的小歌手都希望有大牌作词作曲者为他们创作歌曲……当然名不见经传的新创作者也希望自己的歌被王菲，孙楠他们欣赏……
一定要说顶级的歌手和唱作人谁更牛逼不太好比较，但是想想好多顶级歌手一年两年都捞不到一首精品歌曲就明白谁更稀有了。
像周杰伦那样既是顶级歌手又是顶级创作者的算妖孽根本没必要讨论。
……
文人相轻，歌手也一样。
【陈倩倩命真好，不知道从哪掏弄来这么一首歌，要我说她唱的一般。】
【嗯，我说也是，空有技巧没有感情。】
【呲，还技巧，要我说她连技巧也运用的不合理，这首歌低音起唱，娓娓高亢，如同人的生命之旅，如诉似泣，起伏回荡。可她，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这歌让她唱……哼，糟蹋了。】
【低音浅唱部分，跨越两个八度，对歌手确实是挑战，而副歌部分更提声跨越八度，好像一把捏住了你的心脏一样，让你‘刷’一下就热血沸腾……】
【我觉得我唱的都比她好，可惜我就是没她那样的朋友圈啊，哎，对了，这个词曲的孙涛你们到底谁认识啊……】
……
【孙涛你听说过吗？我们吉春的。】
【卧槽，哥，你认识孙涛啊！】
【不认识。】
【MD，不认识你装鸡毛，还TM搞的这么神秘。垃圾，我踹死你！】
【哎哎哎，他这个人我倒是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他写的所有歌，包括你们传的玄玄乎乎的《人世间》】
【你们干啥呢？神神秘秘的。】
【小点声，这是孙涛办的音乐网站，老雷说孙涛会把自己写的歌都发布到上边去，很多歌可以选噢~】
【网址呢，快把网址告诉我……】
2003年1月15号，星期三，下午1：10分。
孙涛回到了4309，午餐吃的很不错，但是他莫名有点怀念五安的烧烤了，烤毛蛋，烤鸽子，嗯，要是再来俩大腰子就更美了，虽然腥臊了点吧，补啊！
信息时代，一个乐坛大咖从崭露头角到被人熟知到底需要多久呢？
……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五分钟之后，孙涛准备睡个午觉。
“嘟嘟嘟”烦人的电话又响了。
“以后整俩号码，工作手机让秘书帮我拿着，我的私人号码非至交好友我谁都不告诉他。”孙涛嘟囔了一句按下了接听键。
“嘿嘿嘿，王局，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文团长还说腊八那天您会过来慰问呢，结果您也没来。”
“哎呀，老天爷不给面子我能怎么办，那天下大雪高速封道你也不是不知道。”
“噢，对对对，您看我这记性。”
王军那边呵呵一笑，“跟你说件事，我手头正在起草一份文件，你知道是啥不？”
孙涛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他猜到了，这年头全国各个城市都在大搞招商引资，但是东北这边的力度挺大效果贼差，原因嘛，其实大家都知道。
招商招不来就得扶持本地产业……没想到这种好事居然有机会落到自己头上了……
孙涛思索了片刻，“呵呵，猜不出来。”
“五安文娱产业发展纲要，才写个框，这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来了嘛。”
“哎哟哟，您可别这么说，我何德何能啊。”
“你就别谦虚了，搞综艺，拍电影，开公司，带人上春晚，现在说你是五安文艺界第二，就没人能称第一了，哈哈哈……”
“您可别这么说，五安文艺界第一人任谁说都得是文化局王局长，我始终都是在您的领导下，这一点我有充分的认识。”
“哈哈哈，你小子，你这跟我偷换概念啊，行了，我也不跟你扯了，我这发展纲要里边有两项提议，第一呢，是对年度影响力最大的文娱企业一次性奖励，这个我草拟的奖金是20万；第二呢，是财政性低息甚至无息的贷款……
你们不是要拍电影嘛，老文就跟我哭穷，说文工团没钱，明明看好了你的剧本，可是想投资又担不起风险，怕来不及发工资把个歌舞团搞得分崩离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罗雨争了大头。
哎对了，今天省厅的于处长直接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写的歌都上央视春晚了？有这事嘛，你咋不吱一声呢，我这听说县委办公室那边正写年终总结呢，这可是一项值得大书特书的成绩啊！”
中文博大精深，他虽然问的是有这事嘛，其实根本不需要孙涛的回答早就知道确有其事了。
孙涛，“侥幸，侥幸而已。”
“谦虚过分就是虚伪了，侥幸，从央视春晚出现到现在，五安人还是第一次跟这个晚会扯上关系，第一次有五安人的名字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字幕上。
你跟我说侥幸……”
……
聊了一会儿，孙涛听出来了，王军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卖好！
什么奖励，什么低息贷款，都是跟着孙涛的需求来的。
孙涛索性也不装了，“能取得小小的成绩跟您的支持肯定是分不开的，而且往后还少不了要给您添麻烦呢，就说拍电影这个事吧，您看啊，主要场地是学校，虽然文团长的夫人是校长但拍电影这玩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哈哈哈，我当啥事呢，这事我早就跟陈县长汇报过了，等你那边拿到了拍摄许可咱们这边马上发文件。”
俩人聊了十几分钟，王军意犹未尽的挂断了电话。
……
孙涛的影响力和声望一直在持续增长，但是窝在4309的孙涛没啥感觉，除了王军也没人再跟他提起来。
日子平淡的过了几天。
2003年1月17号，星期五，吉春卫视的春晚迎来了第二次彩排，当孙涛穿着西装挂着特邀嘉宾的牌牌走向导演席的时候，周围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
【孙涛诶！】
【快看，这个就是孙涛……】
第221章 老银币
有一个叫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作家，他有一部非常著名的著作。
书名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但是通读过这部著作的人肯定是凤毛麟角，这本书就是《追忆似水年华》（又译为《追寻逝去的时光》）
这本书大家千万别读，绝对看不下去，整部作品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只有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这部著作可以算是意识流的鼻祖了。
孙涛第一次听说普鲁斯特那还是在《读者》里，对，是《读者》还不是改名后的《读者文摘》。
《读者》里说普鲁斯特有很多怪癖，其中最显著的一项就是黑白颠倒，他极少社交因为白天他会拉上厚厚的窗帘在家睡大觉，等别人都睡觉他才起来写作，如果没有灵感，他就半夜两三点离开家到空旷的街道上散散步……
当年孙涛就非常羡慕普鲁斯特的生活，哦，《追忆似水流年》他也买了，开文具店那几年没事就捧着这本书书坐在店门口，三年七卷，他才看到了第二卷《在少女们身旁》，其实书他根本没看进去，不过隔壁教小孩乐器的杨诺倒是钓到了。
……
2003年1月17号，参加完吉视春晚第二轮有观众彩排，同时也是备用带录制，孙涛就“失踪”了。
一天三顿，只有吃早餐的时候他会出现在餐厅，四个水煮鸡蛋，两碗甜豆浆，四根油条，N个包子，一份白粥或者是南瓜粥、皮蛋瘦肉粥，咸黄瓜，蒜茄子……
中餐、晚餐基本都碰不到他，4309门上永远挂着请勿打扰，手机白天总也打不通……
……
学了三天普鲁斯特，孙涛感觉不错。
白天手机关机拉上窗帘睡大觉，晚上看看短信再看看QQ留言，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基本就不回复。
哦，QQ签名他也改了：别理我，烦着呢！
事实证明，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过去好像总有事，总有人找自己，自我封闭几天，啥闲事都没有了。
2003年1月21号，腊月19，星期二，晚上11点。
孙涛洗漱完毕，吃了碗泡面，加了两根金锣火腿肠一个乡巴佬卤蛋，收拾利索了之后又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孙涛振臂一呼，“耶！又TM是正能量满满的新一天！”
手机开机、电脑启动，甩甩胳膊拧拧腰准备开工。
“邦邦邦，邦邦邦”房门被人蛮横的敲响。
孙涛从猫眼看去，“卧槽”一只眼睛贴着猫眼在往里看。
还好，是文建军，不是《鬼吹灯》里的孤魂野鬼。
“团长，咋……”
孙涛想问的是：团长，咋这时候过来啊？文建军根本就没容他把话说完就挤进了屋。
……文建军进了卫生间，马上又出来……文建军掀起了孙涛的被窝……文建军打开了房间里的大衣柜……文建军拉开了窗帘……
文建军打开了窗户……
“卧槽，哎呀，团长，你咋了，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你跳楼也别在我的房间跳啊……我这是四楼，摔不死，到时候缺胳膊少腿半死不活半身不遂的……”
文建军抬起头用鼻子在房间里一顿猛吸……
文建军很不甘心的贴近孙涛一顿猛吸，还是一无所获。
没等孙涛发问，文建军先说话了，“知道大家怎么议论你吗？”
孙涛心说，“咋了，我醉心创作，三天写了七八万字的小说，还在论坛里回复了一百多条帖子，是这样的工作效率让大家震惊了嘛。”
孙涛说道：“不知道啊，我第二轮彩排之后就没和大家见过面啊，是发生啥事了嘛。”
文建军瞄了他一眼，“嗯，有点不好的传言，你那首《人世间》不是上春晚了嘛，震动挺大的。
那天我们在电视台餐厅吃饭，隔壁就有几个小丫头在议论你，还说啥现在考个驾照都得陪教练睡一觉，想让孙涛给写首歌不当几天星怒力大概是……”
孙涛，“胡扯！现在这些学艺术的小丫头也太没底线了吧，考个驾照还要陪教练睡觉？给拿一条芙蓉王不就完了嘛！”
文建军，“扯犊子，一条芙蓉王够干屁的，不送一条软中华方向盘你都摸不着……哎，别扯犊子，现在说星怒力呢……”
孙涛两手一摊，“团长，你看我像那变态的人嘛？”
文建军嘻嘻一笑，“你先照照镜子再问我。本来大家都觉得她们是瞎扯，好几个姑娘还说你为人正直……结果你连着三天都没露面……就有人说看见你跟一对双胞胎谈笑风生……”
孙涛哭笑不得，“我，我，我TM冤枉啊……”
“哈哈哈，喜欢小姑娘有什么稀奇，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就是怕你不知道爱惜身体把自己搞的灰飞烟灭咯。话说回来，你有自助餐不吃，猫在屋里吃泡面，你到底干啥呢？”
孙涛一顿解释，文建军相信了，临走嘴里还嘀咕着，“难怪外国人这么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