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来不及反应的江川,脆生生的滚下了床。
“哎呀小川,你没事吧!”
“……还是九阴白骨爪厉害。”
隔壁不断传来的打闹声、尖叫声。
令江河时不时就看一眼窗外:“她俩这是在干嘛?”
“看书呢!”
“有这样看书的?”
“过两天你看了就明白了。”
一想到《射雕英雄传》居然能给自己请了回来,江山就忍不住笑了。
转头的一瞬间,正好瞄到了饭桌上的那本杂志。
这一会的江河,已经默默翻开了书页。
“嚯,”
当一张大黑十,平平整整出现在书页里的时。
江山立刻就嚯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李瑾之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嘁,”
江河没搭理老三,看似平静的双眼,微微泛起了几丝波澜。
“呀,”
“嗯?”
“我去,”
随着书页飞快的反动,十元、十元……还是十元。
一张张十元大钞被江河抽了出来。
平日里看见个“再来一毛”的瓶盖,都能抿嘴傻乐的江河,这一会倒波澜不惊了。
江山果断问道:“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当时给他这书时,就没提前翻一翻?”
“我当时?”江山这才回过味来:“难道这本书里本来就有钱?”
“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是李瑾之……嘿,你早说呀!”
老二床头的这些杂志,都是当初江山从日-本背回来的。
几个月前,当扛了一袋玩具小样的李瑾之,走进江家大门时。
不但认识了江山的小妹江川,还接过了江妈的一碗热面条。
临走时,知道他喜欢看书的江山,特意给拿了一本杂志。
没曾想,回家后的李瑾之翻开这本杂志时,意外的发现,这本资本主义国家的书里,居然还藏着钱!
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他忍不住快速向后翻页。
一张、两张……李瑾之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焦距。
江山同志是如何得知他家里的老父亲,急等着用钱瞧病的?
难道……是自己说漏嘴了?
“李瑾之这人能处,”瞧着一张不少的钞票,江河直接下了定义。
“嗯,”江山点了点头:“我说二哥,你以后能不能别像个老娘们一样到处藏钱!”
“谁知道你会借给外人啊!”
“以后不敢了,”江山摆了摆手:“得亏是没借错人,不然你这一百块肯定是回不来了。”
江河重新恢复了沉默,虽然嘴角依然挂着一抹微笑。
第二天的小厨房里,应如画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大铁锅。
热油下豆腐,煎至两面金黄捞出。
接着再把蒜瓣、辣椒、肉片一一下锅翻炒。
没一会的功夫,小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勾得江家俩兄弟纷纷搁下了手里的粉刷。
“如画现在是越来越长进了,”江山迫不及待捻起一块:“香,好久没吃这么香的肉片了。”
江川道:“我和如画说好了,以后她做饭我刷碗。”
“嗯,是个好主意。”
应如画也笑眯眯的:“我除了刷碗,什么都愿意干。”
“巧了,我也不喜欢刷碗。”两辈子都不爱刷碗的江山,表示:“也不爱做饭。”
“小晓也一样,”江河跟着道:“还好有刀把同志在。”
江川无声的张张嘴,下一秒乐了:“没关系,反正明年我就不在这个家了。”
“你上哪去?”
“上大学去!”
“……”
一片沉默中,只听见些扒饭的声音。
当江海推着一辆自行车走进小院的时候,正在小厨房洗碗的江川,特开心的喊了一嗓子:“大哥来了!”
可惜除了笑眼弯弯的应如画,没第二人出来迎接。
“其他人呢?”
“在屋里刷油漆呢!”
听了小妹的话后,江海没着急往里走。
这一会,倒被小院里的景象怔住了:“这难道是……秋千?”
“对,”背着两只小手的如画,点了点头:“二哥特意给小鱼和小白做的。”
“他还会做这玩意?”
小院的中央,立着一只落地式的秋千架,小巧结实、构造简单。
但,给江山五颜六色粉刷的特有童趣。
江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要是给小白见了,还不得乐疯喽。”
连他自己个看了都眼热,更别提孩子们了。
“老二、老三,”江海大步迈进家门:“我来了。”
“来就来呗,嚷什么。”
“来的正好,”江山随手扔给老大一顶帽子:“帮着一块刷。”
“呦,你们这是……?”
本以为外面的秋千架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里面更惊艳。
如今,粉刷一新的江家,稍加改变了房屋的布局。
堂屋两边的大房间,一间仍住着江爸江妈,另一间则成了江河的新房。
而与堂屋一墙之隔的小屋,就顺理成章留给了两个小家伙。
这一会,令江海倍感惊艳的,正是小房间里的布局。
红蓝白相间的高低床,同色系的小衣橱。
最让人挪不开眼的,则是江山与江河正合力绘制的壁画。
这幅壁画,江山选择了《熊猫百货商店》的组图,各色小动物活灵活现、妙趣横生。
“真没想到,家里的墙也能这样画?”
一阵莫名的感动后,江海撑开报纸帽戴在了头上:“说吧,我能帮你们干点啥?”
离婚后的老大,的确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但,每当在外面看见一家几口,和和美美的时候,就总在担心孩子们见到类似场景后的想法。
心疼、内疚……越想越觉得委屈了两只小可怜。
唯一令自己安心些的,莫过于身后的一大家亲人。
尤其是老三,简直比自己想得还要周全。
就比如现在,谁能想到他竟把自己家,整成了一座幼儿园。
“呵呵呵呵,”越想越觉得踏实的江海,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哥,”一旁的应如画,一直抿嘴憋着笑:“你那只帽子好像有点小,要不要我再给你重折一个?”
“不用了,”说话间,江海头顶的纸帽更歪了:“新闻纸批的不容易,就这么着吧!”
“呵呵,好!”
兄妹几个,一块在新房里忙活着。
嘻嘻哈哈的没一点干活的正经样!
幸亏有老匠江河坐镇,一样样家具也逐渐被刷得像模像样了。
哒、哒、哒……
随着一串高跟鞋的声响,安和街的51号小院里走进了一位戴着墨镜的女同志。
四散在小院里的左右邻居,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家务活。
目光不由自主跟着忽然冒出来的这位移动。
翠绿色的连衣裙,奶白色的高跟鞋,穿戴时髦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穿院而过。
噔噔噔的脚步,明显不是在走常规路数。
“这人是谁啊?”
“没见过啊,隔壁院的?”
“不可能,这附近的女人,我谁没见过!”
“瞧把你给能的。”
“这位女同志,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啊!”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瞧着就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