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协的交流会,我也参加过几次,”古健芬越想越气:
“也不知道这帮人究竟是以什么为判断标准,《小花》中的两首歌居然都被说成是小流忙才会唱的歌。给我气的,还没散会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刘小庆:“什么决定?”
谷健芬的声音一扬:“给小流忙写歌呀!”
李谷壹“噗”的笑了出来:“看来只要是我唱的歌,就没一个是省油的。”
说到做到的谷健芬,当天回家后就在一本名叫《词刊》的杂志上,找到了一篇《八十年代的新一辈》的歌词。
在得到词作者的允许后,经由谷老师亲手谱曲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就这样诞生了。
“团里根本不让发表这首歌,说我这歌是在毒害年轻人,群众们是不会喜欢的,”谷健芬继续愤愤不平:
“于是我就和爱人带着印刷好的曲谱,走到群众中去,一句一句教他们唱歌。”
临走前,还会发出一张张调研表。
“按照这些调研表的结果来看,有99%的群众都喜欢唱这首歌,结果团里看到结果后依然不认可。
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更多的学校、工厂,让更多的同志都学会唱这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你那歌怎么唱来着?”
黄永钰早就想听听真面目了:“也教教我和老邵呗!”
“对对,”邵伯林连声说对:“咱们两个八十年代的老一辈,也想跟着你们一块唱。”
“准备好了吗?”
谷老师的架势,立马就拿了起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预备唱!”
“年轻的朋友们……”
一旁的江山忍着笑,也跟在里面一块学了起来。
学习的期间,还不忘开小差盯了两眼远在5米开外的小鱼和小白。
一双小姐弟正忙着和两位5、6岁的国际友人,一块做游戏呢。
双方各持一国语种的小几位,竟可以轻轻松松的无障碍交流!
在众人看来,那几个小家伙能使的肢体语言,才是最令人羡慕的。
随着投向远处的目光,江山又摆出了一副文艺青年的模样。
如果没回到当今这个年代,他是很难想象那些个流行了整个80年代的歌曲,在此时竟被骂得如此难听。
“激起的风浪越大,越证明你们的歌是有影响力的,”
此时的江山,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作为春风度的宣传策划人员,我决定不但要为《蔷薇处处开》宣传,还要为你们的歌鸣不平!”
收回了炯炯的目光后,江山转脸对着谷健芬笑道:
“您这首歌很好听,我得琢磨个法子,让更多的同志都能听见这首《年轻的朋友》。”
“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没错,是该会一会了。”
“小江要是准备为你俩的歌做宣传,”
相比朱逢博,黄永钰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二位有多大名气:“那你们可真是有福气了。”
“你们别看江山的年轻小,”邵伯林也开始为江山代言:“由他设计的广告都已经走出国门了。”
谷健芬:“是嘛?”
李谷壹:“我就说嘛,太平洋公司怎么会去听他的建议!”
“前阵子,还替大白兔奶糖设计了外包装盒。”陈佩丝同志忽然想起了昨天刚收到的礼物。
“幸福可乐的广告都看过吧?”要说这事,刘小庆最有发言权了:“也是江山同志给策划的。”
越听越咋舌的谷健芬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给李谷壹递了个眼神。
李谷壹一见对方那表情,立刻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小江同志,”
随后,她郑重的看向了江山:“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吧?”
“东方都市报记者江山,”
江山立刻老本行上身,边说边递出了两张名片:“欢迎二位老师上浦江找我玩去。’
李谷壹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能办得事还真不算少。
虽然只是半路拼桌,但一番横跨时代、行业,外加七嘴八舌的交流后。
江山在李谷壹的眼中,还真成了一位与众不同的新时代小青年了。
“既然是记者,平时也会在报上发表文章吧?”
“必须啊,”江山很肯定的笑了:“咱就是吃这碗饭的,不然,也不好为朱逢博老师的歌发声呀?”
“我这里有一篇文章,保管内容属实,”
说话间,李谷壹从自己的小皮包里拿出了两页稿纸:“不过,你们东方都市报……敢发出去吗?”
……
返回邮局招待所的路上,酒后寒的陈佩丝冻得跟孙子一样。
虽说吐词不大清晰,但好歹调还是那个调:“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背着小鱼儿的江山:“属于我。”
抱着小白的刘小庆:“属于你。”
二重声的黄永钰和邵伯林:“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虽然,这一段路程相距不远。
但对于这几个走一路,唱一路的新一辈来说,依然表示够呛。
于是,江山同志很开心的为大家,开了几间1块2一晚的单间。
……
12月25日,距离1980年还剩下整整一周的时间了。
上午,记者丁铃铃按照之前约好的时间,走进了南-京路上的东海咖啡店。
清咖1毛8,奶咖2毛3。
在点好了两杯咖啡后,身穿一件深蓝色长大衣的朱逢博,微笑着看向了面前的记者同志。
“您好,朱老师,”面前这位年轻的女记者,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大家都爱听您唱歌,请问您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一位歌唱家吗?”
“不是的,”朱逢博很客气的笑了笑:
“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位建筑设计师,所以在18岁那一年,我考进了同济大学的建筑系。”
“……”丁铃铃愣了一拍:“那之后,为什么又走上了音乐……”
说来话长,但长话也可以短说。
一问一答几个回合后,采访的气氛渐入佳境。
“你说什么?”
朱逢博差点打翻了手里的咖啡:“廖经理找的那位负责人,就是你们科的科长?”
很显然,朱逢博已经听说了《蔷薇处处开》出港转内销的事。
“是的,”
丁铃铃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当天的东方都市报:
“您瞧,咱们报社针对《蔷薇处处开》的系列报导,已经从今天开始了。”
顺着对方的指点,朱逢博很快看见了头版上的那条“热烈庆祝”的短讯。
“这……”
她一时有点转不过弯了,愁了两天的事,这一会竟然:“成喜讯了?”
丁铃铃没说什么,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滴答作响。
几分钟后,朱逢博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两页稿纸:
“来之前,我还有点犹豫,”
但,既然大家已经上了同一条绳了:“我自己写了点东西,你们报社如果胆大的话……兴许能用得上。”
第267章 江山运作的第一个IP
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
燕京教育出版社的大门外,江山正忙着给黄永钰和自己点烟。
“今天得亏您跟着一块来了,不然那三篇序还真不一定能拿得着呢!”
这次北上燕京城,除了为“走进校园”拍些素材,再者就是为了那本即将再版的《江山钢笔字帖》。
第二次与燕教出版社合作,江山同志仍没有轻易提起版税分成的合作方式。
一是念及央美江书记的牵线之恩,至于二嘛,当然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胳膊还不够粗。
所以,江山此次上出版社的目的,除了拿上一笔高达900元的稿费,再就是为了自己这本钢笔字帖上的三篇序言。
《江山钢笔字帖》这本薄册上,最令行家刮目相看的地方,就是开篇后:沈丛文、黄永钰,和央美院长江丰,亲笔书写的三封“推荐信”。
而这一会,这三篇序言的原件已经被江山握在了手里。
“那三篇序原本就是写给你的,它出版社凭什么压着不给你。”
虽然,黄永钰今天的确是替小江撑腰来了。
但这事他原本就觉得不是难事,毕竟如今的出版社、可根本还没有保存原件的意识。
一经采用发表,后面的事就根本不会再有人过问了。
全凭编辑自己个去处理。
退稿自当相提别论,如果作者投寄的是厚厚一本书稿,出版社当然得给人原封不动的寄回去。
但如果出版社收到的是单篇,或薄薄几页的小中篇,那么编辑就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那个精力去退,也根本没这么多资金去一一邮寄。
毕竟在7、80年代,文艺青年外加自以为是的文艺青年,其数量规模实在过于庞大。
“理的确是这个理,”江山也知道这三篇序的主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