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仔细一瞧,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由于第一梯队的专家团里,出现了一位打辅助的江山。
所以这一会的李翰祥导演,正不偏不倚的站在一堆小护士的身后。
因为最后一位抵达病房的徐邦达,忘了关门。
这会儿的一等5床病房内,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正处于直播的状态。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听了几句话,专程来慰问文化部领导的李翰祥,立刻就加入了门口的天使堆里。
可惜他来晚了一步,没听见朱家智取髹金雕龙椅的那一段。
病房里的几位老专家,张口国宝、闭口典故。
听得胡院和马院,只觉得眼前是一片传奇人物。
尤其是这位刚进门的老同志,哪怕是穿了身灰色的粗布棉袄,也遮不住一身的道骨仙风。
马院长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都把徐教授,叫作徐半尺?”
“马院长你有所不知,”朱家笑呵呵的说道:“老徐对文物字画的鉴定功底,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徐邦达谦虚的摆了摆手:“启功还是能比的。”
启功笑着切回了话题:“半尺兄之所以有半尺的雅号,完全是因为他的眼力太过了得,通常来讲一副字画只要打开半尺,他就能断明真假。”
“是嘛,”马院长听着真挺佩服的:“在我的印象里,鉴画的好像都得拿个放大镜一点一点的看。”
“这也分情况,”徐邦达也有这样的时候:“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或与其他专家有分歧时,就得下力气了。”
朱家表示同意:“不过老徐最叫人放心的地方是实事求是、不随波逐流。”
其实启功也是一样:“这也是我们合得来的原因。”
这一会,王世襄笑了:“老徐的眼力我是真佩服呀,别说半尺了,
有一回我和他一块去伯驹兄家串门,桌上的一卷画我刚展开一寸,
才瞧清是一片竹叶,他张口就说是李方膺,结果我展开一看,还真是李方膺的画。”
其实,徐邦达也有打眼的时候。
那年他年方二八,冒昧的一塌。
在未请教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斥资20两黄金购得一当。
兴冲冲的跑去向老师炫耀时,才知道自己这一当,上得有多值当。
自此,一位偏瘦的少年,便开始不分春夏的四处求学拜师。
他和他的两位世孙同事不同,出生于祖传的商贾之家。
由于太有钱,索性真画假画一块买。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直观的感受到,伪作的玄妙之处。
主打的就是一极端的高端局。
如此这般之后,徐半尺终于评上了宗师级的鉴定职称。
在业内,也就浦江博物馆的馆长谢稚柳可以与之论剑。
……
北方雪花飘飘,南方寒风啸啸。
此时此刻,站在浦江万体馆售票窗口旁的江山,正低头看着一份文稿。
刚瞧了一半,便惊讶的抬起了头:“大哥,这稿子你是从哪得来的?”
江海远眺着长长久久的买票队形:“怎么,只许你燕京有朋友,还不许我燕京有熟人?”
江山呵呵:“你这位熟人,怕是遇上难题了吧?”
江海一惊,原还以为老三要向自己打听几句,没曾想:“怎么,你难道知道这个徐邦达是何许人也?”
“还何许人也,”
江山嫌弃的瞧了眼老大:“如今您是越来越有那味了!”
“哪味呀?”
“不跟你说了,”江山低头看了眼时间:“我得赶紧上火车站接人了。”
再过一会,王立平、王洁实和谢莉斯乘坐的列车,就要抵达浦江了。
江海:“那这篇稿子怎么说?”
“出,”江山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必须得出稿!”
别说他已经知道后事,就是冲着黄永钰和徐邦达的交情,他也得把这篇稿子给出喽。
第319章 不是精品 就是竞品(元宵佳节,快乐
加倍)
新年里的浦江火车站,人多的无处可站。
南来北往的旅客里,三位来自北方的客人,强烈的感受到了南方的温暖。
“你们浦江怎么也这么冷啊?”
“倒春寒,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王洁实替谢莉斯提着包,江山替王立平拎着包。
出站的路上,江山同志笑得格外灿烂。
迭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一想到身旁这位,接下来的传奇经历。
江山的美好心情,差点儿就唱出声。
王立平瞧着江山溢于言表的热烈欢迎,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位年轻的小同志,还真是发自内心的欢迎我们。
按说不应该呀,先不说自己,就连王洁实和谢莉斯也只是在自家团里稍算回事。
外人谁认识啊!】
别说,眼前这个外人还就认识。
《枉凝眉》,作词:曹雪芹,作曲:王立平;
《葬花吟》,作词:曹雪芹,作曲:王立平;
《聪明累》,作词:曹雪芹,作曲:王立平;
《好了歌》,作词:曹雪芹,作曲:王立平……
前有古人弄墨,后有来者抚琴。
除了王立平老师,试问谁还能有此殊荣!
甭管是没奇缘,还是有奇缘……
当,那张“辩梦”拨动七弦的时候,群众们都能跟着一块哼两句: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哪怕就是记不住词,“啊”两声还是能做到的。
比如这一会,
归花唔……嚓豆汤,
悟香……茶叶蛋,
火忒粽子,
三北盐炒豆……
站台上的人越多,叫卖的声就越动听。
“王老师您慢点,”江山提醒道:“留神点台阶。”
感觉备受重视的王立平,瞧着心情也挺好:“放心吧小伙子,我留着神呢,你刚刚说是哪家报社来着?”
“东方都市报记者,”江山重新介绍自己:“江山,您叫我小江就成。”
……
东方都市报的黑色小轿车,在浦江的道路上奔驰。
一路上,坐在后排的江山,和三十岁不到的王洁实越聊越兴奋。
等到小车开进浦江电视台时,二人都已经说的难解难分了。
“这次准备和谢老师演唱什么曲目啊?”江山明知故问。
“和之前通知你们的一样,”王洁实笑道:“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
江山敲响了一扇房门:“只要是新歌,我们都热烈欢迎。”
屋里,谷建芬一声“请进”说出的同时,人已经迎了过来。
1980年,谷建芬和王立平都已经为圈内人熟知。
所以这会,二位一见面就聊上了。
聊天的重点,无非还是新歌的那点事!
王立平扶了扶镜框:“你们这场音乐会,办得很有意义啊,我们团的领导都非常重视。”
谷建芬担心道:“就没人批评?”
“那不重要,”王立平道:“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来了。”
谷建芬用力点点头,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是的,重要的是大家都来了。”
这是一间古台长专门为“新星音乐会”准备的小型演播室。
随着演出人员的陆续到来,这间小小的演播室便变的越来越热闹了。
演播室里除了刚进屋的几位,中央歌舞团的吴国松,早已经先一步坐在了里面。
在王立平一行没到之前,他正在谷建芬的伴奏下练唱新歌。
要知道,吴国松可是上一世“新星音乐会”唯一上场的男歌手。
但是他的演出,却是最出彩的一位。
问其原因,当然是因为谷建芬为其准备的歌。
这一会,王洁实一见是他,立马笑了起来。
“国松啊,”音乐人见面就聊音乐:“这次准备唱啥歌呀?”
“喏,”吴国松苦笑着递上了一张歌纸:“就是其中一首,不过我是真不敢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