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聊着天进楼，由于临近中午，谈不成什么正事，喝会茶东扯西聊，
宁涛又有安排，“中午就随便吃点，晚上再好好招待李总。”
“不用，就公司食堂吧。”
见他要安排车，李泽华赶忙拒绝，他的时间紧事情多，下午早点谈妥早放心。
宁涛拗不过，只能带着二人往食堂去。
“不得不说食堂饭菜还行，比我原来打工的地方强多了。”
正值拥抱高峰期，偌大的食堂座无虚席，下班的员工有序排队。
宁涛自然是有管理层专用餐厅，带他们进了里面包间，做好的菜肴都是自助形式，吃多少任取。
正忍不住感叹呢，见吃饭的高管们纷纷起身，
“董事长好。”
“董事长中午好。”
转头一看，一个外表坚毅，严肃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簇拥下大步进来。
宁涛小声为他介绍，“这是我们董事长董朝贵先生。”
李泽华不可置否，略有所思盯着董朝贵方向看了几眼，没说话。
后者身边围了几个人，正殷勤着为他介绍今天的菜肴；
董朝贵点着头，手上动作很快，就近取了满满一盘，找个空位坐下大口吃了起来。
其他人这才散开，各自落座，声音都很轻微，不复刚才的热闹。
宁涛见他挺感兴趣，小声解释道，“我们董事长当过兵，雷厉风行，平时见了他，我也有点怕；
还别说，你俩的气质真有点像。”
“托你吉言，等我到达董总的高度，一定封个大红包给你。”
这话说的理所应当，堂堂正正，叫宁涛一下子怔住，好半天才指着他轻笑道，
“就冲你这句话，今晚就得多喝两杯，来，我以水代酒，祝李总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李泽华举起水杯，意思一下，“还是祝我们合作愉快，共同进步吧。”
共不共同进步不知道；
反正下午谈合同时，两人已经看不出有任何交情的样子。
“什么？电动自行车还得额外配电瓶？”
“这后面加个车斗又是什么意思？”
“李总，不带这么玩人的，我们是正规企业，出厂的产品都是统一规格，哪有额外喷漆的道理？”
“首付三成，三个月付清，分批拿货？”
本来谈的好好的，随着李泽华的条件摆上来，亚迪一方瞬间变脸。
宁涛松了松领带，抢在其他人之前开口，“李总这是开玩笑吧？”
他怕自己说慢了，生产部的同事忍不住冲上去打人。
打人犯法的！
生产部代表此时只想刀人。
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客户。
亚迪是生产电动车的，对方竟拿出个小三轮带斗斗的图纸过来（快递车），
还有一份广告渲染图，诸如什么吃饭就上吃了么！蜂鸟配送送啥都快等标语；
这都忍了，可原本那么漂亮的车车，涂上一层金黄色喷漆，怎么看怎么不得劲，这是来砸招牌的吧？
李泽华也没办法，每一项单独改动都是钱啊，反正谈判谈判，不谈怎么知道不行？
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生产部一位负责人想了半天，倒是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个搭配电池，不是不行，毕竟李总也介绍了企业的特殊性，单次充电跑40公里确实跟不上需求；
至于喷漆这块，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这样推出来的车，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至于快递电动车，提都没提。
第56章 ，创业是疯子的游戏
“谈好了？”
亚迪集团副总裁罗远明放下眼镜，刚开完会的他，精神有些疲惫。
本来想抽空见见魔都来的新客户，无奈近期销售业绩不如预期，各部门压力很大。
只能等散会后叫上宁涛，到办公室聊聊。
宁涛满脸纠结，“算是谈好了吧。”
罗远明端起保温杯，喝热水是他多年习惯，“说说。”
“五百辆没谈成。”
宁涛两手一摊，“谈成两千辆，可是生产部不太愿意接。”
“两千？”
罗远明愣住，“好像他们公司都没这么多人。”
“算上兼职的大学生一共七百人吧。”
宁涛脸色很怪异，“换个人说，除非掏出真金白银摆在我面前，我才信；
可他不仅没钱，我反而还觉得他不像吹牛，搞不好两千辆都不止。”
罗远明身体前倾，“骗子？”
“更像是个疯子！又或者里面存在一些，我们暂时不能理解，唯独被他捕捉到的关键信息；
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不惜一切扩充团队的行为。”
宁涛按着太阳穴，谨慎些组织语言，“数据是不会骗人的，真金白银砸进来，抢占市场的意图很明显，可盈利要从哪里来呢；
对了，他今天提供了魔都另一家公司的内部数据，据说是他当时想投资时弄出来的，确实能说明一些问题。”
躺枪的饭急送就很无语，合着你不投资，转手弄了个公司竞争就算了，还拿我们的内部数据做筹码？
罗远明也看不懂，互联网对传统实业的冲击，暂时被更多的局限于网购市场。
更大的商业创新，所有人都处在摸索阶段，连号称走在最前沿的风险投资，都不看好的行业，外人又有几个具备大智慧？
“看起来挺有意思，实际就是把电话订餐搬到网上；做事的还是那帮人，即使业务量做的再大，也没有多少盈利空间。”
对于吃了么的出现，亚迪集团其实很关注。
不要低估任何一家成熟的公司，对市场的反应，如果李泽华这条路能走通，亚迪必将迅速押注跟进。
因为这种商业模式简单粗暴，一旦证明可行，在全国范围内复制推广，将极大刺激电动车消费市场。
这也是李泽华重生带来的第一个重大变化，他成功将原本和互联网，互不搭界的电车企业带进来。
宁涛很疑惑，“我咨询过投资界的几位权威，对这个模式他们都不看好；
之前那家饭急送，拿到过两次大学生创投比赛的冠军，但一样没人能弄明白。”
细细听着，罗远明托着下巴静静思考片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用数据来证明真伪！
这件事就交给你，一定要办好。”
宁涛能坐到这个位置，靠的就是能力，他能在副总裁面前说出来，已经表现出他的一些倾向。
或许可以一试，不用亲自下场，只用一次订单就可以验证出某些结果。
“我已经安排魔都的同事临时招聘人手，准备用三到五天的时间在各个大学城做广泛摸底，验证数据的真实性。
其次，他所说的配送外卖网站测试即将结束，上线后是否能达到另一家竞争对手的成绩，还有待观察。”
罗远明听完，手指敲击桌面，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就照你说的去做，另外安排企划部齐总跟进，们把数据归一下档。”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事情不能往外扩散，要保密，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市场增长点。”
宁涛点头应下。
这两年随着各地禁摩政策，电动摩托车销量锐减，加之竞争对手步步紧逼，亚迪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也是罗远明，对蜂鸟众包感兴趣的主要原因之一。
罗远明觉得挺有意思，好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晚上安排在哪？我倒想会会这个人。”
“啊？”
宁涛愣住，“罗总，这不太合适吧？”
说着一脸苦笑道，“上次我们五个，愣是被他一个喝翻；您这最近正喝中药，调理身体呢。”
罗远明大笑着挥手，“身体什么时候都可以调理，我还没见过敢在酒桌上和我叫板的人。”
宁涛劝不住，心里暗自叫苦……
事实证明，再身居高位，头铁也是没有好结果的。
李泽华已经习惯了，前世的自己最多也就一斤多点，两斤不到的量；
现在随便整个五六瓶，完全没感觉醉意，推杯换盏举手投足之间，无论是谁来敬酒，都是一仰而尽。
一个小时酒局下来，放眼望去，偌大的包间，能正常坐着的不多了；
来之前，号称千杯不醉的，这会在地下趴着打呼噜；
自称饮白酒如喝水的铁娘子，已经抱着垃圾桶吐了两回，怕是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曾经在某经销商会议上，喝到某自诩鲁省酒仙抱头鼠窜的大神，已然是神志不清；
其他几位不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就是满脸通红，胡言乱语。
只有于莉一脸崇拜的望着心上人，她的小饮料两杯还没喝完呢。
宁涛这次就聪明多了，一上来喝完三杯就装死，勉强逃过一劫。
可他宁愿此时自己喝醉了～
因为他的顶头上司罗远明，还在勉力支撑，
搁那和李泽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呢……
那场面，尬的抠脚，简直没脸看第二眼。
“小老弟，来，就冲你刚才说的，不赚钱也得搞……搞好，再喝～喝一杯。”
说话都捋不直，还劝人喝酒。
李泽华被死死箍着，挣脱不得，环视一周，给宁涛递了个求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