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席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说，“我确实没想到李颜，可以成长到……这种程度。”
“我听金理事说，李颜从接触计算机到参加省联赛，也没多久。”杜德声音非常有穿透力，“这种成长曲线，应该是要预估的。”
“主席，确实是我一时没开窍。”
“现在咋办呢？B类名额，写得清清楚楚不计入正式比赛成绩，我们尽力了，把他安排进A类考场，结果人家拿了第一。第二天的题目还拿了满分，最搞笑的是用的电脑还特么是全场唯一一台出故障的！”杜德拍了一下手里的成绩单。
声音在会议室回响。
其实其他人都没啥压力，所有的难题都压在了许主席头上。
不过他们也并不开心，李颜的横空出世，代表着压力山大的老许成了最大赢家，前十吃了三席，还给一个初一学生拿下了第一，可谓出尽风头。
上京市计算机学会的主席脸色就很不好看，寄予厚望甚至代表所有选手发言的贺子翔，因为第一天的平凡表现最终屈居第二。
“这要是不计入正式成绩，就要闹笑话了，人家回头接受采访说两句，我都不敢想。”杜德挥挥手，“不给初中生参加正赛，B类比赛不计入正式成绩，保证计算机不会故障……”
“老杜，我是我肯定公布，除了这种大天才，谁都是喜闻乐见的，规则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有人提了一句。
“公布肯定是要公布的，”杜德叹了口气，“就是要同步搞好采访跟文章，态度一定要好，好好把李颜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跟成绩单同时发布。”
“把事情往我们为了优秀人才开先河方向引。”
“并最终不负众望。”
两位副主席敲定了方向。
“老许，这事你多少得帮着一块干吧？”杜德问。
许主席点点头，“那……要是他答辩过了？”
“你还问？”杜德无语地摇摇头，“这用得着要是？这卷子考580是什么概念你我都清楚，他就算答辩表现一般，我也得把这个初中生往国际赛送。”
“送了打不出成绩是他的问题，不送就是我们的问题了。”副主席表示认同。
“我倒是很好奇这孩子的答辩，按他的成长速度，要真到集训队培养一年，不得了啊。”杜德露出了笑容，“咱们干好咱们的事，后边该各大高校头疼去了，我看华大那边对这孩子关注很密切啊。”
聊到这个大家就积极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聊着今年各自省份能保送多少个。
杜德则是给许主席递了根烟，拉着到走廊去。
“老许，不是我说你，跟你说很多遍了，有些风险能从省学会扛就从省学会扛，你倒是保守了，压力不全在我这边了吗？”
“我是真没预料到会有今天，他省选不如邓宇迪的。”
“邓宇迪不也杀进前十了？李颜但凡能进集训队，你给我搞B类我都头大。”杜德狠狠吸了口烟，深沉过了把肺。
“不管咋说，是个惊喜，虽然有点麻烦，但惊喜远大于麻烦。”
“你还好意思说麻烦，哼。”杜德冷完脸却笑了，“好在你个老家伙还是留了一手，给他搞出个单独公示，这才有了特殊操作的空间。”
“还不请我吃个饭感谢一下临江输送了这么好的人才？”
“你请我还差不多吧！”
第282章 第一
下午的最终成绩出得比较慢，因为要等足两小时的复核期限。
但是领队们都已经有了一个各自队伍分数的“小道消息”版。
8月7日下午14:27分，仅有的六位要求复核的学生成绩已经复核完成。
这也就意味着，成绩尘埃落定了。
官方没有公布完整版，于是待在领队休息室的各位领队开始疯狂交流。
几位第一天考试分数领先的孩子自然是被关注的重点对象。
“贺子翔100+245+260，605分。”
面对围过来的许多领队老师，上京的领队骄傲地宣布了贺子翔的成绩。
“破600了，了不起啊！”
“才高一就考出这个成绩，第二天考260确实牛。”
“恭喜恭喜，国际赛看来无论如何都有你们一席了！”
“一直听说子翔难题专业户，看来传言不虚啊，可惜了第一天有疏漏，不然这分数望尘莫及。”
“诶，你们赖一宁呢？”
“第二天挂了两题，88+270+160，518分。”
“也很了不起了！”
“这个赖一宁也真是的，没听说过金牌选手能笔试拿不满的。”
“都是高一拿高分？未来可期啊，你们江南那两个高二的怎么样？”
“不行不行，一堪堪过金牌线。”
……
“董老师！”讨论得很兴奋的一群人看到了打完电话进门的董成梁，就跟逮着猎物一样，“邓宇迪怎么样？！”
看董成梁的笑容就知道，肯定差不了。
“宇迪第二天发挥不好，只拿了165，总分550。”
“你看吧，赖一宁总要为他不重视细节付出代价。”
“你们临江不是还有几个水平不错的嘛，怎么样？”
这问题……董成梁嘴角很难压啊。
“高二的饶风拿了522，郑达差点意思，362与金牌失之交臂。”
“两个五百啊这么厉害，今年这群孩子真猛，不过这么看来，贺子翔是第一了？”
“董老师隔这故作姿态呢，你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初中生第一天考了280吗？”
董成梁确实也不敢再装了，“对的，李颜100+280+300，总分680分。”
一声震天响的“我操”瞬间覆盖全场，压制住了所有人的讨论声。
喊出声的老师并没有觉得自己失态了，而是又扯着嗓子问了一遍：
“初中生，680分？！”
“对的，第二天的三道题，满分。”
震惊瞬间写在了每一位领队老师脸上，甚至一下子让董成梁感到毛骨悚然。
几十张因为震撼而呆滞的脸，用茫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很恐怖诶。
这个消息几乎一瞬之间就传遍了所有参赛选手。
甚至有一些队伍的孩子，等自己成绩等得心焦，结果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是李颜考了680分，然后在追问下了解到自己一百多分拿个铜牌。
这都不是道心破碎了，已成齑粉。
“历史最高分了吧？”
“就是那个高高帅帅的学弟。”
“我可不敢当他学长，太恐怖了，初一就拿这个分，我学的岂不是喂狗了？”
“翔神也在这，我靠，还有迪神跟赖神，四大天王齐聚一堂！”
李颜的临时宿舍一下子成了观光房。
一波又一波的人进来闲聊两句发表一下崇敬之情，前赴后继摩肩接踵。
邓宇迪跟赖一宁本来就坐在李颜床位上闲聊，也莫名其妙成了被观光的成员。
赖一宁对此表示非常不适应，李颜第一，贺子翔第二，邓宇迪第三，他赖一宁……第七。
前十里的五百分大关守门员，实在是自觉不配被合称为四大天王。
“今年真的好离谱，往年差不多五个五百分，今年居然有七个，还有两个六百。”
“再怎么离谱也没有初一拿680来得离谱啊。”
谈论声、吹捧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大家看上去都很兴奋，除了当事人李颜同学。
哪怕是晚上的成绩表彰大会，他看上去依旧很是云淡风轻。
“李颜，咱就是说，你能不能兴奋点？”
陈凡坐在李颜旁边，感受着周围各色起伏的情绪，对身边这位处于漩涡中心却毫无波澜的舍友感到非常难评。
“谁告诉你我不兴奋的？”李颜答道。
“这可是全国第一，我是我早疯了，走路都带风的。”
“加了‘青少年’跟‘计算机’的双重限制。”
陈凡大无语，“……这一手出乎意料，虽然已经习惯了你的装逼，但你总能给我玩点新花样。”
“那就给你演个老一套，你再来一次。”
陈凡狐疑地说道，“这可是全国第一……”
“第一，习惯了。”
陈凡开始疯狂在宿舍群输出。
今晚并不是正式的闭幕式，所以没有啥节目表演，整体氛围也没有开幕式那么严肃，大家甚至没有严格按照座位坐，不少人还穿着拖鞋就进了会场。
考都考完了，就算穿个沙滩裤想必也没人会说什么。
就连站在讲台上的华夏计算机学会常务理事，都穿着松松垮垮的短裤。
会议看起来很随便，但大家都听得认真，因为正式的成绩公布就在今晚。
金牌线366分，银牌线265分，铜牌线168分。
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等一个正式结果，不过为了开心的人更安心，伤心的人可以死心而已。
“由于国际赛的提前，经过学会与组委会的考虑，决定通过明天举行的答辩直接确定2010年国际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的参赛名单。而这四位选手，就将在前十名中产生。”
名单在大屏幕上列出，所有人都在关注第一名。
他们也在好奇一件事，B类参赛的李颜，成绩能否得到官方认可。
第一名：临江省新北一中，李颜，680分。
这是一个大家酸不起来的分数，所以既然官方认可，再来一波惊叹祝福就是了。
“因为本次国际赛的选拔制度有变，国家集训队也就取消了，作为补偿，我们的冬令营规格会更高，持续时间也会更长。”常务理事说得很快，“明天早上是前十名同学的答辩会，就在领队休息室举行。其他同学不用参加，可以在我们美丽的上京第八十中学游玩，下午闭幕式后会有高校现场签约会，预计四点半结束，然后各位就可以享受暑假啦！”
“怎么初中组都不公布的？”眼看着短暂的会议就此结束，李颜愣住了。
陈凡苦笑一声，“我都说啦，初中组的含金量就那样，国赛向来主旋律就是高中特招。说起来，你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