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什么是糖色啊?”邓允珍一边控制火力,一边问道。
邓世荣笑道:“糖色是用白糖炒制成的,用糖色做的红烧肉看起来红润明亮,香甜味美,肥而不腻,你们学着点。”
这个年代的农村,大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肉,就连炒青菜都不舍得放油,所以村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厨艺可言。
像某些小说里写的,明明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年吃不上一次肉,结果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往往是女主之一),竟然拥有一手非凡的厨艺,无论鸡鸭鱼肉还是各种海鲜食材,都能轻轻松松做出一桌味道不输大厨的饭菜。
这特么的太扯蛋了!
听到父亲这么一说,邓允泰与邓允衡只是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花心思去钻研的想法,这个年代的农村基本都是女人做饭,男人做饭的少之又少。
邓允珍与邓允珠则比较上心,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操作。
等锅里的猪油化开,邓世荣便把适量的白糖倒进去,白糖是今天刚买回来的,着实费了他一番功夫。而且除了白糖以外,他还买了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等香料以及酱油蚝油等调味料。
邓世荣一边用锅铲搅拌一边说道:“炒糖色一定要小火,然后不停的搅拌,这样才不容易糊。”
很快,白糖融化,慢慢的开始冒小黄泡。
邓世荣手不停的搅拌,继续讲解道:“现在开始冒小泡了,接下来会开始冒金黄色大泡,等金黄色大泡消了之后,糖变成鸡血一般红时,这糖色就算是熬成功了。”
几个儿女都屏住呼吸看父亲操作,锅里的白糖果然如父亲所说的一样先冒小泡后冒大泡。
等白糖熬成鸡血红时,邓世荣果断把切好的五花肉倒进去翻炒均匀,然后对大女儿说道:“可以稍微加大一点火力了!”
邓允珍应了一声,稍微加大了一点火力,然后一脸好奇的看着铁锅中那些五花肉彻底变了颜色。
邓世荣翻炒了一阵,见五花肉开始往外冒油了,才继续讲解道:“用中小火把五花肉里的油逼出来,像现在这样就可以加入姜蒜和八角桂皮香叶干辣椒之类的了,如果不吃辣也可以不放。
等把香料煸炒出香味,就可以加入适量的酱油,翻炒均匀注入适量的开水,再盖上锅盖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炖,大概炖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加入适量的盐,最后大火收汁,一道美味的红烧肉就出炉了!”
操作完盖上锅盖后,邓世荣才看向两个女儿,问道:“怎么样,步骤都记住了吗?”
邓允珍心中没底,回答道:“爸,这步骤我倒是记住了,只是不知道操作起来会不会出现什么失误。”
邓允珠炒菜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摇头道:“我有点记不住,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学吧!”
邓世荣笑道:“下次再做的话,我在旁边指挥,让你们上手做,做多几次自然就懂了!”
邓允衡忍不住问道:“爸,这红烧肉的做法你从哪里学的啊?我们家好像从来没吃过这道菜啊!”
“我们家以前没那个条件吃这个,至于跟谁学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说也罢。”说到这里,邓世荣便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道:“行了,这红烧肉还要炖上一段时间,家里没酒了,小嵩你拿钱去大队打两瓶酒回来。”
“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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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次约会
庚申年五月廿四。
那耶生产队最后一次集体割禾正式拉开了帷幕。
邓世荣没有逃避,带着允泰、允珍、允衡这三个比较大的儿女干劲满满的加入了生产队的割禾大军。
因为大家都知道割完禾后,接下来就开始分田单干,所以这次割禾基本没人磨洋工,一个个表现得都非常卖力,就想着早点分到田地,然后自己干自己的。
在所有社员齐心协力下,仅仅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便把生产队的禾全部割完了,谷也全部脱了下来,接下来只需要晒干就可以分谷了。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邓世荣过得相当充实,每天干活虽然累,但这种集体干活的景象,他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了,挺让人怀念的。
现在重温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割完禾后,在大队干部的领导下,各个生产队的领导班子便开始着手分田地了。
田地自古以来就是农民的命根子,想要把田地分得所有人都满意,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生产队的干部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把田地分得公平一点,至少看起来不会有明显的差距。
而这一过程,肯定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
龙潭公社,是博白县辖下排名前三的大公社。
双旺境域在1961年6月的时候,曾被划归龙潭公社管辖,所以双方的地域是完全相连的。
这一天,邓昌福骑着从生产队借来的二八大杠,满脸兴奋的载着官永英朝龙潭圩赶去。
原本邓昌福是想让官永英横坐在前面那条横杠上的,只是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哪怕两人已经看过家门,婚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官永英还是害羞不肯答应。
从深水田村到龙潭圩,大概有二十几个公里,邓昌福与官永英上午九点左右出发,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才赶到龙潭圩。
之所以要花这么长时间,主要有以下两个原因:
一,这个年代的公路不好走,尤其是深水田村到潭莲这一段山路,又陡又弯,骑车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二,这算是邓昌福与官永英的第一次约会,邓昌福又不是那种只知道埋头赶路的傻子,而是跟官永英聊了一路。
到了龙潭圩后,邓昌福扶着单车说道:“永英,我们先去找裁缝铺,先定好衣服,然后再找地方吃饭,你看怎么样?”
在女方家所提的要求当中,除了身价钱、谷以及缝纫机以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给女方做六套衣服。
今天邓昌福带官永英来龙潭圩,就是为了履行这个条件的。
在这个年代,由于缺衣少食,因此当男女谈婚论嫁时,女方家所提出来的条件中,都会包含多少百斤谷和多少套新衣服。
有要求高的女方,甚至还规定男方必须带女方到隔壁广东长山镇那边做新衣服,因为这个地方做衣服比较有名。
像官永英这种做新衣服不讲究地方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听到邓昌福这么安排,官永英便点头道:“嗯,你看着安排就行。”
龙潭不愧是大公社,龙潭圩的面积比双旺圩大了将近十倍,哪怕今天不是圩日,仍然有不少人做生意。
很快,邓昌福与官永英便找到了一家裁缝铺。
接下来选布量尺寸之类的就不用多说了,等一切搞定两人从裁缝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永英,我肚子饿了,咱们先去吃饭,你想吃点什么?”邓昌福问道。
官永英怕他脑子一热又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连忙说道:“不要乱花钱,咱们煮碗粉来吃就行了,接下来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现在的情况跟之前打相识时不一样,已经看过家门,没有特殊情况两人肯定是成了的,钱自然是能省就省。
“永英,你真是个会持家的。”邓昌福先是赞了一句,然后笑呵呵的说道:“行,那我听你的,咱们吃粉去。”
广西在后世是全国排名第一的吃粉大省,这第一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在如今这个年代,米粉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无论是双旺圩还是龙潭圩,都有不少粉摊。
乡镇米粉的价格,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价格都是最接地气的。
而且,米粉的价格并不固定,顾客想煮多少钱就煮多少钱,就比如说现在吧,两三分钱一碗的米粉能煮,四五毛钱一碗的米粉同样能煮,区别只在于粉上面配多少肉而已。
第一次跟对象出来约会,吃粉已经是很节俭了,邓昌福自然不可能点两三分钱一碗的米粉,而是让粉摊老板煮了两碗三毛钱的。
三毛钱一碗的米粉,不仅仅份量十足,上面还铺着不少猪肝瘦肉,可以说是极为实惠了。
满满一大碗粉下肚,两人都感到无比满足。
由于今天不是圩日,邓昌福与官永英便没有逛街的心思,在吃饱肚子稍作休息后,便开始打道回府。
在回到莽头领的时候,邓昌福推着单车上坡,看向跟在身边越看越好看的官永英,他满脸期待的问道:“永英,现在各个生产队的干部都开始忙着分田地的事了,不如我们过两天先去登记?”
在看家门后,官永英其实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但也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要是按照正常的结婚流程走,她肯定不会这么快答应的。
不过,他们两个的婚姻关系到领田地,所以官永英也不好拒绝,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邓昌福见她答应,心中大喜,哪怕知道这姑娘迟早是他老婆,可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壮小伙,当然希望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
“永英,后天是松山圩,那咱们就后天去松山公社登记怎么样?”邓昌福强忍着激动问道。
官永英看他激动的模样,心中紧张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欢喜,她咬了咬嘴唇,再次“嗯”了一声。
“太好了!”
邓昌福高兴得伸手拍了拍单车,随即对官永英咧嘴笑道:“永英你放心好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看着他那傻样,官永英忍不住“噗哧”一笑。
等上车了,才回了他一句:“我相信你!”
书改头换面了,希望成绩能够有起色,大佬们一定要追读支持,拜谢!
第23章 老天爷追着喂饭(求追读)
次日上午。
深水田村。
邓世荣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迭人民币,递给官德威道:“这是男方家给永英的身价钱,一共688块钱,你数数看有没有差错?”
官德威闻言有些意外,一般男方给女方身价钱,都是在登记前先给一部分,剩下的在结婚前全部给清。
像现在这种还没登记就一次性把身价钱给清的,那是非常少见的。
钱这种东西,肯定是要当面点清的,所以官德威在接过钱后,便一张张的数了起来。
如今这个年代,人民币的最大面值只有十元,其正面主景为“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图,代表着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国家,由于人大代表来自各省,有各民族同胞,因此被称为“大团结”。
邓世荣带来的这688块钱,足足有60张大团结,剩下的都是5元、2元、1元的面值,显然是邓昌福家为了好看而特意找人兑换这些大面值的。
等官德威把钱数清楚了,邓世荣便起身告辞,他今天是特地替男方送钱来的,明天邓昌福与官永英就要去公社登记了,根据这边的风俗习惯那肯定要先把女方的身价钱送来。
从深水田村回来后,邓世荣便去了一趟缸瓦厂。
就在昨天邓昌福与官永英去龙潭订做衣服的时候,邓世荣跟邓允贵合伙承包出来的缸瓦窑也低调的开工了。
“九公!”
“九叔!”
来到缸瓦厂,工人们看到邓世荣,都纷纷开口打招呼。
邓世荣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便来到了大缸师傅所在的区域,这里是他前世工作了多年的地方。
“爸!”
“师傅,你来了!”
这次打招呼的,是大儿子邓允泰与徒弟邓昌标这两个大缸师傅。
邓世荣嗯了一声,然后便背负双手,走进徒弟邓昌标做工的屋子,观察他正在做的那口大缸。
做大缸都是在屋里操作的,毕竟是泥捏的东西,要是在露天做的话,碰到下雨那就白忙活了。
邓昌标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作为一名大缸师傅,他在别人面前也是牛逼哄哄的存在,但在自家师傅面前,他是一点傲气都不敢有。
因为在做大缸这一行,他师傅的技术是公认的牛逼,他虽然跟了师傅将近十年,做大缸的手艺师傅更是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了他,但他做出来的大缸就是没办法跟师傅相比。
这一行,是非常吃天赋的。
邓昌标的天赋只能说还行,跟师傅学了一年多就会做大缸了,但他做出来的大缸都是一百三十斤以上。
而他师傅出手,做出来的大缸基本保持在一百零几到一百一十斤这个幅度,大缸的质量相差无几,重量却差了二十多斤,这就是技术上的差别了。
所以,看到师傅背负双手观察他的“作品”时,邓昌标就有些心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