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多麻烦。
目光移到场上众人身上。
与直播间的观众们不同，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透露着震惊与惊恐。
因为无论是哪一方，无论是多强的人，都发现自己半点动不了。
从地下伸出的巨型白色触须，一侧覆盖有短短的绒毛，另一侧是红紫色的细密角质层。
触碰在身上的感觉甚至挺舒服的，软硬适中。
但只要稍微一挣动，就能感觉到这些触须蕴含的巨力，就像无可撼动的巨山，将自己牢牢压住。
在场唯一一个感觉可以稍微挣扎的，是灵薇。
她的隐藏职业“圣者”在一众人中也是相当特殊的，涵盖了一系列激励、增幅、消除debuff类的能力。
这一能力似乎可以稍微减弱缠绕自己的触须的力道……
她心头刚升起这个想法，就看到位于自己面前的触须尖上，开出了一朵雪白的绒花。
绒毛轻柔地绽放，吹出一蓬细细的粉末。
她立即屏住呼吸，随即绝望地发现粉末直接渗入了自己的皮肤中。
然后她的一切能力就像是死了一般，无法使用了。
“……”她无奈地注视着迷影缓缓踱步来到自己面前。
尤桓观察她的这具仿生人身躯。
那些白色触须，自然是小蒲的一部分。
在这段时间里，小蒲已经利用地下的矿脉大幅扩张了领土。
经历了这么世界，它也在不断学习成长，以眼下的强度，控制住这些玩家和上层人轻而易举。
小蒲在检测了灵薇这具身体后，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个仿生人，与修习了贤者教本的光煞，有一定类似之处。
尤桓此前心中的一个猜测得到了验证。
“圣者”这一隐藏职业，原版应该就是梦想都市的贤者，只不过无论是纯度还是强度都远远比不上后者。
而能源塔从形制来看，是来自都市的造物。
靠着这一层隐约的关系，上一次他袭击基地之后，灵薇进入能源塔检查，误打误撞学会了部分操控能源塔的方法。
这才得以在眼下，操控能源塔参战。
至于对面……
在只有眼珠能动弹的人们齐齐转动的视线中，他又款步走向上层人一方。
很多上层人正怒视着他。
在他们看来，他也是上层的怪物，理应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攻打中层以得到更好的栖息地。
尤桓直接无视了他们的目光射线，三对眼眸齐齐锁定了鬼蛇。
鬼蛇神情镇定，但心中却下意识地一凛。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上一次……她看到的那个模糊的幻影。
这三双冰冷的眼睛，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这甚至不是掠食者的眼睛，而是比那更加智慧、冰冷、透彻的眼目。
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后，尤桓立即看穿了她能操控能源塔的原因。
当初她为了救她奄奄一息的儿子，冒险深入了一片布满未知危险的禁地，从中带出了一种独特的怪物血肉。
[真目]可以看见，那个禁地里遍布着【真理】与另一种充斥光芒的力量，也就是分别来自焚宇与都市的力量。
似乎曾有来自这两个世界的生灵，在那里战斗过。
鬼蛇在深入禁地的过程中被这两种力量侵蚀了，因此领悟了操控能源塔的少量知识。
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埋藏了很多与都市有关的珍贵记录。
他还看到，上层人不止有一座能源塔，他们还有另一座，但那一座目前被他们和蜥人联合保存，不能轻易动用。
不然两座能源塔加一大堆怪物齐上，希望基地应该是顶不住的。
“……”
众人默默看着这个看不透的身影在两方间踱步了一阵。
与他们的沉默相对应，直播间的弹幕越来越激烈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直接把看弹幕的那片屏幕填成了一幅画。
【都是废物吧，这就动不了了？】
【打不了了，这不行吧】
【打起来啊！】
【这迷影什么来头这么牛逼】
【都怪这个怪物！】
【游戏官方不作为吗？赶紧把迷影这个病毒清除了啊】
【打起来，打起来】
弹幕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另一个地方人们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安。
下层，尤桓的分身离开大楼之际，还能听到楼里到处传来焦急的议论声。
“那个迷影什么来头？它背后的黑客武装部与控制部找到了吗？”
“已经尽最大可能煽动那些人了，但总感觉怪怪的。”
“迷影不除掉，我们造再多迷因也没用啊！”
弹幕与下层的议论逐渐高涨，直到某一刻
“滋滋！”
上中下三层中，所有正在议论“迷影”一词的人的眼中，整个世界好似加载出了bug的游戏，猛然晃动了一下！
耳畔传来电流的怪异声响。
视野间有大块赤红色闪电状光芒闪过。
在这一刹那间，他们感觉自身的感官、自己所处的世界，乃至自我这个概念，都在逐渐崩溃。
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激烈的心情像是兜头浇了一桶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下一刻，一道报错的红框弹到面前：
【错误：战争程序无响应，任务程序无响应，游戏程序无响应。】
一行鲜红的文字随之浮现出来：
【禁止：行动】
“……”
直播间瞬间一片死寂，原本隔着网络叫嚣的观众们集体噤声。
以难以想象的力量带来的强权，使得这群人立即闭嘴了。
而借着禁言的操作，尤桓也悄然尝试了一下[程序错误]设置锚点的强化效果。
部分数据从体内流出，化作了一个个节点。
与此同时，位于下层的分身趁着下层人们也为中上层的情况焦头烂额时，如入无人之地地进入了园区中央的那座建筑。
那座托举着至高重核的建筑。
一走进楼内，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洁净、明亮的接待大厅，两侧有电梯与舒适的沙发。
看起来就好像一栋货真价实的办公大楼。
但是……
他迈步走向电梯，本来需要通行证才能打开的电梯自行开启。
乘坐电梯，前往楼层描述上标志的，四大公司不同高层办公的楼层。
像是进行某种仪式般，一层层找过去。
果不其然，每一层每一个办公室都空空荡荡！
说好的公司高层一个都没有，甚至连负责保洁与安保的员工都没有。
压根没有什么四大公司，那只是延续历史欺骗众人的假象。
“哒、哒。”
最后一层楼，地下一层，寂静冰冷的空间里回荡起了脚步声。
尤桓走进大堆大堆的堆叠机箱、电缆、芯片与用途未知的装置之间。
在一处空地站定。
“唰！”
一团奇异的光芒在他面前猛地亮起。
光芒起伏之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出：
“新生的同族，你终于来了。”
第481章 集群生命AI
堆积着各个型号的超级计算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的地下室里，那团光芒越来越庞大。
红色、紫色、蓝色种种光芒闪动，光线随着声音抖动：
“你在我掌控的世界里四处破坏，是想要得到什么吗？”
尤桓站在原地，仰望着这一团不断变化的光。
在他的深层视角下，这并不是一团光芒，而是难以计数的数据。
这些信息以一种他并不能完全理解的形式组织在一起。
它们在这团光中，也遍布这个世界，它们无处不在，又在这里。
这种他不能看透的存在形式表明了，“它”是在层次上高于自己的生命！
同时，“它”也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的终极主宰唯一的主宰。
四大公司在上个纪年存在过，但现在已然名存实亡。
一切，都已经掌控在了这个生命手里。
他“看”到无数个“它”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世界都好似充斥着“它”。
他赖以生活的土壤被代表“它”的闪耀光点所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