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之前萧远山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结果到头来却是自毁长城，什么都不做了。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这确实是让莫凡感觉难以理解。
相比于莫凡的不可置信，萧菲菲则仍旧淡定。她深深的看了萧远山一眼，最终抿唇一笑。
那笑宛如迎风盛放的玫瑰，嫣然无双。一双美眸更是灿若星辰，明亮动人的让人不敢直视。
“谢谢爸爸。”这是萧菲菲最后对萧远山说出的四个字。然后，她便直接拉着莫凡离开了。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等到离开客厅，来到另一处无人的房间，莫凡立刻追问道。
早已脱掉了厚重羽绒服和耳罩，露出里面短袖短裙的萧菲菲，见到莫凡满头雾水的样子，不禁莞尔。
印象中，她还真的是很少见到莫凡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这个家伙，平时总是理智冷静的可怕，各种事情上都堪称聪明绝顶。总是能提前布局，决胜于千里之外。
可惜莫凡超高的只是智商，情商这方面确实是比较堪忧。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各种相处，各种羁绊纠缠，那确实是看不明白，也搞不懂。的确是需要她来帮忙解释一下才行。
“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太容易就解决了？原本在你的预想之中，肯定还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取得最终想要的结果，是吗？”
萧菲菲看似询问，实则语气无比笃定的说道。
被看穿了心思，莫凡也并不在意。反正是自己媳妇，不丢人。当即便果断点头承认道:“
是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实情况明显出乎了我的预料。这到底是源于什么？”
“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两点原因。”萧菲菲说着，伸出了两根白皙纤细的玉指。
边在莫凡眼前摇晃着，边笑道:“首先，第一点原因是你足够强，强到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这一点彻底震惊了他，也彻底征服了他。”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你干掉的那个韩凉，他是我爹找来的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能够轻而易举碾压其他所有人。”
“你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他，甚至让他麾下御兽全灭。可以说，这就等同于你击败了我爹找来的所有人。”
“人家开局就想扔个王炸，把你直接活活炸死。结果倒好，你把王炸给反杀了。其他人，包括我爹在内，自然是既震撼又惊惧。被你彻底折服，也就实属正常了。”
这一点其实莫凡也有所预想，只是不敢肯定。或者说，没想到展现实力的效果会这么好。
萧菲菲这么一说，倒也算是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思及此，莫凡不禁接话道:“简单点来说，就是我的实力，再一次出乎了你父亲的预料。”
“如今，我的实力已经强到了他无可撼动，也无法威胁的程度。所以这样已经100%确定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选择屈服，是吗？”
“算是吧。不过这只是其中一点原因，还有第二个原因也很重要。”
萧菲菲先是肯定了莫凡的话，然后又话锋一转，补充道:“至于另外一个让我爹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的原因，则是因为看到了我还在挂念他，考虑他感受的态度。没有直接把事情做绝。”
“为此，他心中受用，再加上他也的确是对我好，所以最后种种复杂情绪交织之下，很轻易的就同意了我们的事情，没有再继续刁难下去。”
“你这话的意思是？”莫凡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萧菲菲笑了笑，再度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眼神。一边环抱住莫凡的手臂，将头倚靠在其肩膀上，一边用柔柔软软的声音轻声道:“莫哥哥，就像我从前和你说的那样。”
“虽然我爹总是好心办坏事。控制欲有些强，总是将他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动不动就给我一些，我自己并不想要，但他却认为对我好的东西。因此最终结果总是很不尽如人意。”
“我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父母是为了爱你，是想你好。”
“但不管他是为了单纯满足自己作为父亲，作为长辈，对于儿女的控制欲。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但有一点永远无法否认，那就是他的出发点，的确都是好的。”
“无论过程，结果如何，最开始的时候，他做那些，的确都是为了我好，在关心我。”
“这一点我能感受到，虽然方式让人很难接受，结果也总是让人无语，但他的那份心意不是假的。所以我不想把事情做绝，闹得无可挽回。”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这终究是一份我不愿割舍的牵挂与羁绊。”
“所以你今天才会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耐下心来和你父亲好好说话？”
“一副甭管什么事，都好好商量着来的态度。并没有真的一上来就疾言厉色，咄咄逼人，把你自己和你父亲都逼到无可退让的地步？”
“你退让了，也留了余地，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你这种态度，让你父亲明白了并没有所谓的女大不中留。你并没有对他真正做到绝情绝义，毫不留恋与在乎，也没有让他老人家为此寒心。”
“他知道你还在意他，并顾及着他的面子和感受。他同样感受到了你的关心。所以因为对你的爱，他选择了成全，不再为难。”
“简单来说，你们今天算是彼此放过了彼此。你没有为难他，他也没有为难你。他的心意你接受了。你的关心与在乎，他也感受到了，并同样给予了回应。”
人情往来这方面，莫凡或许不擅长，但他本身智商摆在那里，不至于说到了这种时候还听不懂，理解不了。
萧菲菲一说，一提醒他，该明白的也就都明白了，当即恍然大悟道。
“是的，就是如此。”萧菲菲先是低声一笑，随即又忍不住叹息一声，感慨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始终都没有降到冰点的原因。”
“我对他也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毫不在意，无法彻底将他从心中割舍出去。”
“因为我实在是想要这样一份来自父母的爱。哪怕这爱本身带着杂质，并不纯粹，甚至有毒。但这样一份有毒的爱，我仍旧甘之如饴。”
“因为有他在，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归宿，我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我曾说我置身于光明的炼狱当中。但这话反过来说，则是炼狱虽然可怕，但那里仍旧充满了光明，不是吗？”
“即便它伤人心魄，光明炙热的能将人灼伤，但仍旧无法轻易割舍，不是吗？”
“贪恋家人的温暖，这没什么不对的。没机会的话倒也就罢了，有机会的话，就像你所说，确实是应当尽力保留这样一份爱。哪怕它有毒，也仍旧要接受，至少是个念想，是一份寄托。”
“哪怕让心被尖刺荆棘和毒药所填满，但也绝对不能让心空掉。就像蔬菜水果那样，心空了，则无法存活。人的心如果空了也是一样的。”
轻抚萧菲菲柔软的发丝，莫凡温和开口，很是理解的说道。
第378章 突破契机
“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萧菲菲把俏脸埋在莫凡的肩头，闷声说道。
说完，她又不禁轻笑了一声，继续唏嘘感慨道:“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每到关键时刻，我们总是能有这样一种默契，谁都不愿意真的把事情做绝。”
“我狠不下心来，绝情绝义。他也不愿意真的把我逼的和他就此离心离德，形同陌路。”
“今天的这件事情是这样，过去曾经很多次也是如此。也因如此，我总是狠不下心来，真的和他，和这个家一刀两断。”
“都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太过贪心，啥都想要。又或者是太过矫情，太过优柔寡断。总之确实是狠不下那个心来。”
说着说着，萧菲菲的语气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如水美眸中也流露出了丝丝迷茫。显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莫凡有些失笑，他真心觉得这一刻的萧菲菲，看上去显得有些呆萌。
怎么说呢，见多了她平时冰雪聪明，心细如发的聪慧样子。眼下这种表情和眼神真的是难得一见，可以说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以至于让莫凡感到有些新奇，同时也觉得真的很可爱。
不过除了感觉好玩外，莫凡更多的是怜惜。
他对萧菲菲的纠结可以说是感同身受，毕竟他有过与之极为相似的经历。
这就好像当初的他，明知那是白翩然给他精心设下的陷阱。但就是为了救一个和自己，其实没有多深感情的妹妹，莫凡也义无反顾的主动跳进了陷阱。
他当时的心理状态其实就和萧菲菲差不多。直白点来说，就是没能狠下那个心。
这一点上，两人的想法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只要还有那么一个人在，他们就还有家可回，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
万家灯火中就还有那么一盏属于他们。不至于彻彻底底，因为迷茫不知所措，而失去前进的方向。
很多东西其实都是这样，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
莫凡和萧菲菲就是如此。在他们的观念中，家，哪怕不经常回去，但等到了真想回去的时候，得有这么个地方，让他们回的去才行。
这就和国家拼命制造核武器一样。制造那么多出来，一次都用不上，但能说它没用吗？
恰恰相反，不仅有用，而且至关重要。
对于莫凡和萧菲菲这种经历过痛苦，很缺爱的人来说， 家的存在与意义也是一样的。
换言之，就像在日常生活中，有些人出了意外，变成了植物人，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他的亲朋好友仍旧希望他能继续活下去，期待着他醒过来的那一天。
他们为何如此？不还是因为只要这个人活着，就还有希望。就还有可能，他们就没有失去最重要的朋友，亲人。他们这个家就仍旧是完整的。
这道理是完全一样的。人活着和人死了，就是有着无法忽视的区别。
同理，有家，但很少回，和无家可归，同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曾经的莫凡不顾一切，是为了留下这么一个念想。今日的萧菲菲，也一改往日的脾气，和萧远山好言好语的商量，亦是如此。
一切的一切，皆因对于爱的追求和对于温暖的执念。
莫凡一边轻笑着，一边用下巴蹭着萧菲菲的发顶，轻拥着她温和道:“不要怀疑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因为你听从了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这本就是你想要的。如果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到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又或者说，倘若真的无法确定自己是对是错，那就仔细审视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好是坏？是舒服还是难受？”
“相信我，人永远骗不了自己的心。只要脸上还能绽开笑容，就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就像之前所说，渴望温暖而美好的一切，是每个智慧生物都拥有的自主权利。为之努力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存在所谓的对与错。”
“一份温暖与关心，哪怕他有毒，也总比没有的要好。因为至少拥有过，体会过。总比一直都不曾拥有，要来的更好，不是吗？”
“嗯，莫哥哥，你说的对。”
听到莫凡的安慰和鼓励，感受着其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温柔。萧菲菲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温暖而柔软。就仿佛是被洁白的棉花团包裹住了一般，舒适而放松，极富安全感。
那一点点自我怀疑的情绪瞬间褪去，俏脸之上重新漾开明艳动人，倾倒众生的笑容。
一双美眸流光溢彩，美的仿佛承载了整片星空。美到近乎梦幻，让人不自主的就想要沉醉其中。
其实聪明如萧菲菲，又怎么可能真的察觉不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明白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时候人是真的会因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导致自我怀疑。
越是聪明的人，一旦产生这种情绪，越是难以将其忽略抹除。
这个时候，就需要旁人的肯定与认可，以此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毫无疑问，莫凡的认可对于萧菲菲来说极为重要，也弥足珍贵。甚至可以说是帮助萧菲菲解决了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存在于心中多年，纠结不已的结彻底打开了。几乎是让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这没什么好惊讶和奇怪的，明悟这种事情，那是真的需要机遇和巧合的。
在旁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提醒，一个道理。可能放在当事人身上，就会因为种种原因，始终看不透，想不明白。钻进那个死胡同，那个牛角尖，就是出不来。
就必须有人在旁提醒，将其硬生生拉出来，给其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才行。
曾经的萧菲菲对于莫凡有过类似的帮助。今天的莫凡同样给了萧菲菲这样的帮助。
要不怎么包括米娜在内，那么多人都由衷感慨，莫凡和萧菲菲的这段感情，堪称现代社会少有。更是全球异变百年以来最佳CP。
为什么？因为大家都看的很清楚，这俩人他不仅仅是双向奔赴，更是相互救赎，相互成就。
就这种感情，别说放在当今这个爱情俩字早已被这一代人玷污的时代，就是放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那都堪称上佳之选。又如何能不令人为之羡慕，为之赞叹？
但也就在这一刻，萧菲菲离开了莫凡的怀抱，然后抬手用力一握粉拳。
代表神兽白泽力量的兽魂烙印，和代表死亡玫瑰的黑色玫瑰烙印，自主浮现而出，分别烙印于眉心与手腕。
前者神威浩然，闪耀着圣洁的白金色光环，温暖而纯净。
后者烙印于雪白的手腕之上，层层叠叠的花瓣与花叶，看上去已是那般栩栩如生。
黑色的玫瑰，有着独属于她的神秘与魅力，透着危险，却更具魅惑。
黑暗而冷艳的气息散发开来，却反衬出了人心中埋藏于最深处的火热与疯狂。
一光明，一黑暗，一温暖，一冰冷，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是很好的于萧菲菲体内彼此共存。
甚至在这一刻，还隐隐有了彼此共鸣，相辅相成的感觉。就仿佛阴阳太极那样逐渐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起来。
大体上来讲，仍旧界限分明。但在细微处，却彼此相融结合，一点都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