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了,顿时大惊,急忙叫道:
“不可!”
“老板且稍待,我休息片刻,便重新再来,可且莫让那两人进来。”
展老爷心善,看不得技师妹妹被克扣工资,便大发善心,放她一马,等她休息够了之后,再换个新花样来玩。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天色将暗,技师妹妹已经精疲力尽,实在是无力再战,展老爷才大发慈悲,不再续钟了,却转头又把侍书和翠墨叫了进来,便在探春身边大肆伐挞了一回,让探春见识到了,之前展老爷有多么怜惜她。
一番盘肠大战之后,心满意足的展老爷派车悄悄把三女送回了荣国府。
侍书二人搀扶着探春下了车,对外只说是不小心扭到了脚,径自回了院内。
赵姨娘见到探春这般模样,以为计策达成,当即便兴高采烈地过来。
“女儿你尽管放心,回头等娘娘到了的时候,我便把消息悄悄捅给娘娘,定然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展府嫡妻。”
可探春听了之后,却满面红晕地尴尬道:
“姨娘先切莫高兴太早,展老爷他虽然接受了女儿的服侍,但那最后一关……却不曾突破!”
赵姨娘听了之后,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恼怒叫道:
“老娘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展老爷只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才能暂时忘记这其中的后患,忍不住把你吃掉。这冷静的时候,他是断然不可能自找麻烦的。”
“你却偏偏不信,对老娘教你的花样百般抗拒,半点都不用心。
“现在好了吧,你平白被人占了便宜,却偏偏最重要的最后一关没有突破,目的根本就没有达成,一切都白干了!”
探春此刻兀自浑身发软,斜躺在床上,无奈地叹息道:
“我自认已经做得非常用心,便是许多下贱的事情,我都强忍着做了,怎知最后会是如此?”
赵姨娘听了,上去狠狠地掐了她一把,便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问题便在于你的态度!”
“说什么下贱的事情,什么强忍着,这便是不对!”
“这男女间事,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哪有什么下贱不下贱的?还需要忍什么?你得开开心心地去接受、去祈求才对!”
“你别以为,你和侍书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在一起乱搞的事情,老娘我不知道!”
“老娘我别的不懂,这男女之事上面,比你们三个加起来懂得都多!”
“你们三个乱搞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什么下贱、忍着?”
“你这心态摆不正,就不可能做出发自内心的媚态出来,就更加无法诱惑到展老爷那种御女无数的花花公子哥儿!”
被自家姨娘把事情给拆穿了,探春顿时便尴尬极了,满脸通红,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侍书和翠墨也挺尴尬的,又不想自家小姐被姨娘责骂,便试着打圆场道:
“姨娘,反正展老爷都已经享用过小姐了,那最后一关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
“实在不行,你就用那个练习道具,帮小姐给捅开不就是了。”
“反正娘娘那边又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你捅的,还是展老爷捅的。”
“对啊对啊!”探春那边便也仿佛得到了妙法,急忙也附和道:“反正展老爷总不可能否认我们之间的事情,这最后一关过不过,只要糊弄过娘娘那边不就是了?”
赵姨娘听了之后,立即便上去大耳刮子打了侍书一巴掌,破口大骂道:
“蠢货!”
“你这小骚蹄子懂个屁啊!”
“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她扭头怒视着探春,训斥道:
“你做事不能只顾眼前,却不想着以后!”
“你这样做,或许能够让娘娘那边指婚,但展老爷那边的态度呢?”
“你要清楚,这男女间事,永远是男人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这方面骗了展老爷,难道就不怕以后到了展府,让展老爷冷淡你吗?”
“展老爷自己知道不曾破过你的身子,但你的那层膜没了,难道他就不会怀疑,猜测你把这身子先给了别人吗?”
“你给老娘记清楚了,这女儿家的第一次,必须得让自家男人亲眼看到才行!”
“懂了吗?”
赵姨娘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是头一次,探春吓得浑身哆嗦,急忙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毕竟这是自家的女儿,赵姨娘骂了一顿之后,还是只能给她出主意。
“罢了罢了,也是我的冤孽,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蠢丫头!”
“回头我便过来教你一些舞蹈动作什么的,再配合上那些从展府弄来的铃儿啊、环儿啊什么的,定然能够让展老爷大开眼界。”
“这次你可得用心学了,否则等展老爷见识过之后,下次就未必还好使了。”
“明白了,姨娘,我这次一定用心学习。”
眼见探春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赵姨娘这才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了小院。
第132章 慕女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越夜的帷幕,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室内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宝琴从床上爬起来,在丫鬟的服侍之下洗漱用餐完毕,独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面那清丽的容颜默默发呆。
这些天她一直在找机会和宝玉拉近关系,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的宝玉对她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虽然也很亲密,但总有种隔阂的感觉在其中。
最开始宝琴还怀疑是不是宝玉和黛玉两个又和好了,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宝黛两人也经常在一块说笑,但分明不是情侣的感觉,更像是亲兄妹了。
反倒那展老爷和黛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黛玉那笑颜如花的样子才更像是在热恋之中。
真是莫名其妙啊!
前些天宝玉还为了失恋的事情要死要活的,太医都救不回来,都差点要给办后事了,结果这才几天功夫啊,双方就没事人一样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三人还经常能够玩到一起去!
她亲眼看到的,展老爷神情亲密地在院中教黛玉绘画,而宝玉则傻呵呵地在旁跟着学,居然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三人的关系分外和谐!
她也试着凑上去,但总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厚障壁将她隔离在了外面。
真是见了鬼了!
宝琴思来想去,觉得多半还是自己不曾和宝玉交心的缘故。
她不能总这么一直被排斥在外面,否则走不到宝玉的心里,将来这婚事就多半没戏。
所以她仔细琢磨了几天之后,决定私下里去找宝玉,把话给说透,把一切误会都给说清楚。
拿定主意之后,宝琴便精心化了美美的妆容,然后出了门,坐上车,直奔马会那边而去。
如今宝玉在跟着展老爷做事,每日辰时便要出门,下午才会回来。
但实际上她早就让自家老爷给打听清楚了,宝玉就是每天带着李贵、茗烟去工坊那边转上一圈,然后丢下李贵在工坊做事,自己带着茗烟随便乱跑,想去哪里玩都行。
所谓的跟着学做事,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将来分润功劳的借口罢了。
权贵家做事嘛,多半都是如此了。
但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她自然也不会傻到说破,所以便只能顺应宝玉的作息,在外面和他相会。
好在宝玉的行踪很容易掌握,大多时间都是泡在马会那里。
平日里宝玉在家中被政老爷管的严,不许整天在外面疯跑,如今有了充足的借口,那都恨不得直接住在这马会里面。
如今的马会乃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娱乐场所,对于有钱人来说那里是销金窟,无论是吃喝玩乐,想要什么在这里都能找到,完全可以连续数日甚至数月在这里泡着而不会腻。
对于穷人来说,马会既是免费的休闲所在,也是做小买卖的谋生之地。除去马会场内的各种百业之外,在马会外围,也形成了数倍于马会本体范围的副业规模。
展老爷瞧不上穷鬼那点钱,所以一直放纵着马会外围的生意规模扩大,看着是损失了不少生意,但实际上却吸纳、巩固了人流量。
毕竟按咱国人的习惯,这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去看看不是?
于是这马会的范围就越扩越大,简直都如同一个小城镇一般了。
宝琴乘着马车,出城门,走大道,没多久便到了马会范围之内。
进了这里之后,周边的商人小贩便多了起来,各种摆摊的、推车的,人声噪杂不休,但没人敢拦在车架前面,毕竟能够乘车过来的,基本没有穷鬼,一般不会买他们这些外围的商品,他们也招惹不起。
沿着早就专门为马会开辟好的车道,宝琴一行人顺利入了马会的大门。
过了这个大门之后,里面的人流量依旧很多,但是良好的商铺、摊位规划,让这里井然有序,一点都不混乱。
在停车处下来,宝琴便见到了薛家派去盯梢宝玉的人,跟着这人一路直行,很快便来到了一个戏院的包厢外面,宝玉便在其中。
挥挥手,让引路之人先离开,然后宝琴才笑着推开了门,用调笑的口吻道:
“好啊,宝哥哥竟然旷了差事,偷跑到这里听戏,如今被我撞见了,那可……”
她话刚说一半,便发现包厢之中不是宝玉一人,还有一个温柔妩媚的戏子,两人正拉拉扯扯地嬉笑在一起,茗烟反倒是不在包厢里。
眼见如此尴尬场面,宝琴未说完的话顿时便又吞了回去,心中恙怒,暗骂自家办事的人实在是不成话,这等事情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她却不知道,最近因为薛蝌调查的缘故,许多老人都暂停了手中的事情,让一些新人来接手,自然办事能力就逊色了不少。而且那送消息的人也没想到,自家不过离开片刻,这包厢里怎么就多了一个戏子出来。
见到宝琴突然出现,宝玉不由得便慌了起来,急忙松开那戏子的手,起身尴尬陪笑道:
“原来是琴妹妹,你今日也来马会听戏啊……”
“好妹妹,你可得帮我遮掩一二,若是让我家老爷知道了这事,非得打断了腿不可!”
他见宝琴目光在那戏子身上闪过,便居中介绍道:
“这个是琪官,乃是此间的名角,擅长小旦的,妹妹不曾听过他唱戏,那声音宛转悠扬,又如泣如诉,最是动人不过的了。”
又对那琪官介绍道:
“这位是薛家妹妹,为人开朗热情,而且文采斐然,半点都不让须眉的。”
那琪官便也起身拱手道:
“蒋玉函见过薛姑娘。”
宝琴见他虽然形容妩媚,但说话却是彬彬有礼,兼且喉间有着喉结,分明便是个男的,想起刚才两人拉拉扯扯在一起,不由得心头便是一沉,但转念却又放松下来。
如果宝玉的“怪癖”是好男风的话,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毕竟这年头的公子哥儿,有不少都是男女通吃,好男风甚至还被当做风雅之事。
她很确信,宝玉并不厌女,这就足够了。
不过是一个男旦罢了,连家门都进不了,永远都威胁不到她的位置。
想明白之后,宝琴便放松下来,也笑着与蒋玉函点头问好。
宝玉便请宝琴坐下一并吃酒听戏。
有了宝琴在旁边,宝玉和琪官便没法如刚才那般拉拉扯扯了,但态度依旧非常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