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廿四无法,只好看着可卿连干了三杯二锅头。
这三杯酒一下肚,可卿那白皙的脸蛋顿时便红润了起来,便连那眼波看起来都有些水汪汪的了。
展廿四此时已然知道贾蓉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顿时心中也跟着痒痒了起来,不过他乃是良善君子,怎么能够趁人之危呢?
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这女人酒醉之后,一点意思都没有,若是做到一半,万一她再吐出来,那你就惨了!
别问展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等可卿干了三杯之后,展老爷便竖起拇指夸赞道:
“好!”
“贤侄和侄媳妇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接下来侄媳妇便不必再喝了,我与贤侄自饮便是。”
可卿听了,心中顿时便颇为感激,看展老爷的眼神都亲热了几分,刚要表示感谢,谁知自家老爷贾蓉又插口道:
“叔叔此言差矣!”
“上次来家宴时,叔叔可是和大太太都喝过酒的,大太太都喝得,她为何便喝不得?”
“如今大老爷不在,侄儿做东,当然她这少夫人也得相陪才是。”
“莫不是叔叔瞧不起侄儿夫妻么?”
展老爷无法,只好举杯致歉道:
“贤侄莫要误会,我可并无此意。”
“罢了罢了,便当是我失言了,将这话收回便是。”
“我这便敬你夫妻三杯,以为歉意。”
贾蓉便转嗔为喜,乐呵呵的举杯陪了三杯,然后又扭头看向自家媳妇。
可卿这时候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了,但她心中还是难以相信。
虽然她素来知道,自家的老爷是个懦夫废物,但至少也还是个男人吧!
若是说大老爷是他爹,他太过“孝顺”,才把自家媳妇让出去“尽孝”,那也勉强能够说得通。
可眼前的这个展老爷,又不是他爹,他至于这么……孝顺么?
而且人家展老爷都摆明了没这个意思,几次明确不用自家喝酒,结果他还恋恋不舍的,非要让自己的媳妇陪着一起喝。
怎么滴?
这是把自家媳妇儿给当成那青楼的粉头了呗?
专门用来陪酒的呗?
那陪完了酒,是不是还得进一步去陪睡啊?
看着眼前一副若无其事表情的自家老爷,可卿心头恼怒而又苦闷,不由得便又多想了起来。
这是老爷的意思,还是大老爷的意思?
她素知自家老爷的胆子,比猫还要小那么三分,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难道他便不知道,他自家娘子究竟是被谁爱若珍宝,当做“掌上明珠”的吗?
他怎么就敢做出这等“忤逆”亲爹的事情来?
想到此处,可卿心中便沉了下去,只觉浑身冰凉。
她猛地拿起酒杯,将三杯二锅头一气都灌了下去。
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落入府中,便如同火焰一般蒸腾起来,把她的脸都给熏红了。
她单手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思维电转,心有不甘地试探道:
“大老爷虽然不在,但太太却是在的,这般家宴,如何能少了太太,何不把太太一并请来,免得太太觉得咱们将她排斥在外,心存芥蒂。”
贾蓉听了,面色便是一变,不想把尤氏给请到酒桌上来,便搪塞道:
“太太近来身子不适,只怕吃不得酒,还是让太太安心修养的好。”
可卿心头一松,猜到自家这个窝囊废老爷,是背着大老爷偷着做的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需要再给这废物脸面了。
当下秦可卿便皮笑肉不笑地道:
“老爷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我今日还和太太一起绣花来着,可不曾听太太说过什么身子不适。”
“想来是那下人又在乱嚼舌根,回头得好好的整顿一下府里的风气才好。”
说完后,她不待贾蓉继续拒绝,便站起身来,开门叫来丫鬟,吩咐她去请太太尤氏过来赴宴。
贾蓉听了,顿时便面如土色,坐立不安。展廿四在旁边看着,也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不多时,环佩叮当,尤氏迈着轻快的步伐,笑着从外面进来了。
她先是对着展廿四福了一福,致歉道:
“叔叔来府中做客,大老爷不在,却是妾身怠慢了,还请叔叔勿怪才是。”
展廿四也笑着起身还礼,客套了几句,然后请尤氏入席。
尤氏看了那小桌子一眼,便假意嗔怪道:
“蓉哥儿也真是的,弄这么小一个桌子,岂不挤得慌?”
但马上就又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更显得咱们一家亲近。”
说着便直接坐到了展廿四旁边,把他又往一边挤了过去,反而更加贴近秦可卿了。
秦可卿看了之后,心头便更加不自在。
这明显应该两个男的挨着坐,两个女的坐并排才对,怎么……
但此时也不容她多想,便见展廿四又举起酒杯来,向着尤氏敬起酒来。
尤氏这些天在展府不知道喝了多少这种二锅头,早就已经习惯了,当即酒到杯干,豪爽的很。
眼见尤氏都这般痛快了,秦可卿无奈,也只好陪着一起喝。
三人找理由轮番互相敬酒,而她作为辈分最小的那个,往往每次都要陪着同饮。
她酒量本来就浅,又被这三人有意灌酒,没一会儿便有些醉眼朦胧了起来。
在恍惚之中,她似乎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的手被那展叔叔抓在了手中,不住的把玩着,又似乎看到,那展叔叔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已经放在了另一边婆婆的腿上,甚至好像还在往里活动。
她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再仔细看时,果然是错觉,自己的手明显便在自家眼前,不曾被抓住,婆婆那边也正襟危坐,毫无异样。
再看自家的老爷,却已经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感觉已经喝多了,在打瞌睡。
她挣扎着起身,开口道:
“如今天色已晚,我家老爷也有些困倦了,不如今夜家宴便到此为止吧!”
谁知她话刚一出口,便见到刚才如同死狗一般的自家老爷居然立刻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地否认道:
“谁说老爷我醉了?”
“我刚才是在仔细品味那酒的美味,完全没有喝醉,咱们继续!”
“娘子你也坐下,这酒宴喝到正酣之时,你便要走,这成何体统?”
尤氏也在旁捂嘴笑道:
“我这才坐下,怎地你就要走了?”
她目光之中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意味深长地看着可卿,“莫非你就这般看不上我?”
婆婆才坐下吗?
我怎么感觉好像喝了好几轮酒了?
尤氏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展叔叔。
展廿四看着因为酒醉颇有几分呆萌的可卿,心中食指大动,但身为良善君子的他当然不会骗自家的侄媳妇,便伸手过去,拍了拍可卿的手背,温言安抚道:
“既然侄媳妇有些醉了,那便少喝几杯好了。”
果然还是展叔叔人好……咦,刚才展叔叔是不是又摸我的手了?
可卿再次低头看时,却见自己双手洁白如玉,上面哪里有男人的手?
“我果然醉了!”
可卿呢喃了一句,晃晃悠悠的又坐下。
旁边的贾蓉,则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从进来后便一直跟他打配合的大太太尤氏,脑子里面有些混乱。
他当然知道自家在干什么,但是这个大太太怎么也跟他这么默契……
而且展叔叔居然也丝毫不背着在场另外二人,直接便上手去摸……他就不怕其他两人翻脸么?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也就是他没看到展老爷在尤氏裙中肆虐的手,否则定然会更加怀疑人生。
正惊疑不定之时,便见展廿四又举起杯来,笑着道:
“贤侄心意,我已尽知。”
“说来也巧,我这里恰好有一门赚钱的生意,可以交给贤侄来做。”
“不过不巧的是,这门生意,咱们男子却不太方便做得,需得让嫂夫人和少夫人参与才好。”
贾蓉顿时恍然,原来都是为了钱呐!
怪不得这大太太对展叔叔这般客气,还主动帮忙助攻,合着是早就知道有这门生意了啊!
还好,幸亏有今晚这场家宴,否则这门生意,定然也没有自己的份了!
贾蓉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今晚的决策之英明,深感这媳妇送对了,一边急忙陪笑着举起杯来。
“多谢叔叔挂念小侄,具体该如何做法,还请叔叔示下!”
展廿四便笑着道:
“我家中的香菱姨娘和二姐儿在家中闲着无事,便弄了些女子的衣物出来,若是能在这大户人家里面传播开来,定然利润不小。”
“衣物?”贾蓉听完便眉头一皱,这衣物能卖几个钱?
展廿四便笑着解释道:
“这些衣物都是给已经出阁的妇人准备的,主要用来抓取自家男人的心,未出阁的女子却不便穿着。”
“关键还在于,这款式多样,时常翻新,别人便是仿制也是无妨。”
“这门生意嫂夫人已经知晓,她那里便有些样本,回头我让她给侄媳妇量下尺寸,量身定做一套,让侄媳妇穿给你看,你自然知晓。”
这衣物说来还是展廿四从佩凤等人那里获得的灵感。
当日偕鸾一曲跳罢,展廿四便产生了想要看小姐姐真人现场版表演的想法。
这偕鸾的舞蹈当然是好的,但就是这衣服实在是太过保守,只怕一千年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