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拍了他一下,“红脸做什么,夸你是好事,你该跟阿姐说,帮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下。”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天天油嘴滑舌的!”李长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既心疼又高兴的说,“淘海苦吧?你看你都晒黑了。”
张得金暗暗摇头,想到自己出去干活,顶著六月的大太阳,在房顶上一天晒到晚,回家跟她诉苦,她还说,男人不苦拿什么养家?
阿乐才去淘几天海,就怕他苦了黑了,阿乐这样就是被丈母娘、老丈人还有自己老婆给宠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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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苦,只要能挣钱,晒成煤球我都不怕,还省得别人说我小白脸。”
李长乐看著她心疼的样子,想到她对自己的好,心里有些愧疚,重生回来一次都没想到她,都忘了给她送点海鲜过去。
李长喜:“别听那些人的,那些黑炭头嫉妒你才这样说的。”
渔村人不管男女就没几个皮肤白净的,要么皮肤黑红黑红的像条老泥鳅,要么满脸晒满了晒斑,像阿乐两口子天生晒不黑、晒不斑的,就没看到几个。
陈永威闷笑,“阿姐,我哥说黑点好看,男人味足。”
“别听他说瞎话,俗话说,一白遮三丑,白白净净的多好看……”
李长乐见李长喜又要长篇大论,忙朝病房里走,“阿爸,我姐和姐夫来看你了。”
李母高兴的迎了出来,“阿喜,阿金你们来啦!”
张得金笑著点头,“昨天才听小娘舅说,不然我们还不晓得。”
“阿娘,你也是的,阿爸住院都不让阿乐给我们带信。”李长喜说著把装著鸡蛋、桂圆、荔枝、还有红糖的提篮放桌上。
李母看到提篮里的东西,嗔怪道:“你阿爸明天就出院了,又花钱买这些来做什么?你们还欠著那么多外债呢,也不晓得节约点。”
“没事,今年起新房的人家多,阿金接下的活干到过年都干不完,最多明年就能把欠下的债还完。”
李长喜说著走到李父病床前,心疼的说,“阿爸,还痛么?怎么不小心点啊?”
李父欣慰的看著女婿和闺女,“好多了,今天林医生来看过了,说可以出院休养,我跟他说了,下午把吊瓶挂完就回家。”
李长乐忙道:“阿爸,林医生昨天说,要明天才可以出院,你那么慌做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林医生。”
自家两个老人的脾气,他早就摸透了,为了省钱是不顾一切,要是不吃饭能活,他们能把饭戒了。
“臭小子,我骗你做什么!”李父一把拉住他,“林医生都说可以,人家是医生,不能出院的话他也不会答应。”
李母也道:“阿乐,你阿爸没骗你,林医生检查过了,说你阿爸的伤恢复的很好,也没查出有其他并发症,下午出院和明早出院都行。”
张得金听后说道:“阿乐,那我们下午来接他们回去。”
“你活忙,不用来。”李母对李长乐说,“等会儿你跟阿威帮我们带一些东西回去,下午我去外面喊一辆板车,把你阿爸送到班车站,坐小巴回去。”
李长乐摇头,“不行,我们得来接你们。”
“阿爸,阿娘,你们就别省那几角钱的车费了,还是让阿乐来接你们回去。”
李长喜说著塞了二十块钱在李母手里,“你们拿著用,阿金让我给你们的。”
张得金也道:“老丈人、丈母娘,你们拿著用,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吃,别太俭省了。”
“我们有钱!”李母把钱塞回闺女手里,“阿乐给的钱还没用完呢,你们攒起来还债。”
闺女和女婿还欠著一千多块钱的债,两分的利息,一千块一年光利息就是两百多,一分钱都得攒著还债,哪能要他们的钱。
李父也道:“阿喜,得金,听你阿娘的,阿乐现在能挣钱了,一次就给了我们五十块的零花钱……”
“阿乐给的是阿乐的,我给的是我的。”
李长喜不容分说的把钱塞回李母手里,扭头看向李长乐,“阿乐你可以啊!小娘舅也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次应该是真的改了。”
李长乐耳朵有些发烫,“阿姐,我都二十多的人了,不就是去淘海讨挣钱么,看你说的像是干了件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李长喜觉得老三是真的变了,欣慰的说:“好,不说你了,你以后好好干,等你挣到建新房的钱,我就让你姐夫把他的师兄弟,全都带上帮你建新房。”
“我打算买船出海,建房子还早著呢!”
阿姐不是扶弟魔,但对她和阿欢真的比对大哥二哥好,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个都是她帮著带大的缘故吧!
“好啊!买船当然更好了,等阿姐把欠帐还清,攒了钱入股你的船。”李长喜想到一事,“你会开船么?”
“阿爸还有大哥、二哥都会,我可以跟他们学啊!”李长乐上辈子就是跟著他们学的,还考了大副证。
李长喜蹙眉,“你也想去大房家的船上帮工啊?”阿乐也去的话,大房更加得意了!
“不去。”李长乐把买李父渔船、还有跟阿威合伙干的事跟她说了。
“跟阿威合伙好,你俩一步一步来,勤快点,等攒了钱在换大船。”李长喜说著看向阿威,“你阿乐哥要犯懒病,你就跟我阿爸说,让他们收拾他。”
“阿乐哥现在勤快的很,运道又好,老扁那家伙还偷偷跟我们后面,想沾我哥的好运弄好货呢!”
陈永威还比手划脚的把王老扁跟他们后面,被蜈蚣咬了的事,跟几人说了一遍。
第65章:定辆三轮
李父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李长喜说道:“阿乐从小海运就好,他小时候,我每次去淘海都要带著他去。
只要带著他,每次弄到的渔获都比我一个去,弄到的多。”
李母叹道:“王老扁家也是,自从晓得老歪是歪脖子后,村里那些碎嘴破子背地里就说他家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才生了个歪脖子孩子。
为这事,老扁阿娘和媳妇还跟阿根老婆干了一架,要撕她嘴巴,得亏收拾了她一次,不然她的嘴比现在还碎。”
李长喜点头道:“阿根老婆成天东家长李家短的,阿乐的坏名声,就有她不少功劳,被撕嘴巴也是活该!”
李母、李父觉得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村里如果没那些碎嘴婆,邻里、婆媳间吵架的都要少一些。
“阿乐,现在没人说你懒,不干活了吧?”张得金有些奇怪的问李长乐,“你怎么一下就想通了?”
“哎哎哎!”李长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当人姐夫的?我阿弟肯干了不好啊?你还想他和以前一样?”
张得金:“老丈人,丈母娘你们看,只要我阿乐一句不是,阿喜比说她还不高兴。”
李母横了李长喜一眼,“阿喜你这样就不对,阿金是阿乐姐夫,说他几句就怎么了,何况他还没说什么呢!你这样跟你老公说话,像什么话?”
张得金一脸得意,“阿喜,阿娘的话你听到没?我是你老公,你对我得恭敬,不能大呼小叫。”
李长喜偷偷回了他一个白眼,才道:“阿爸的腿使不上力,回去给他做一根拐杖,省得天天躺在床上,也不不方便。”
“阿喜!”李父忙道,“林医生说,大半个月腿上就有力气了,不用麻烦做拐棍,我找根棍子拄著就行。”
“我回去给你找。”李长乐说著看向李长喜夫妻,“阿姐,你们中午跟我一起回沙头吃饭。”
李长喜摇头,“不去了,我接了几十件绣衣,那边紧著要,你姐夫干活那活路也紧,要赶回去干活呢!”
“忙完了把小雪、小夏还有小辉都带回家玩。”李长乐说罢看向李父,“阿爸,我跟阿威还要去买塑料罐子,我们就先走了。”
李父不解的看著他,“你买塑料罐子做什么?”
“钓八爪鱼,昨天回去在废品收购站买的……”
李母和李长喜都惊呆了,“真的啊?用塑料罐子也行?”
李长乐得意的看著他们,“怎么不行,瓦罐跟塑料罐不都是罐子!”
“阿堂伯,行的,我们打算再买几百个呢!”
李父点头,“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光,我们就晓得用瓦罐,没想到用塑料罐子。”
“以前也没塑料罐子给我们用啊!”李母说著去收拾那些东西,“阿乐,你把鸡蛋、鸭蛋带回去,省得下午不好拿。”
“我们还要去买塑料罐子,你先放著,下午我带阿威一起来接你们。”
一旁坐著的陈永威也点头,“下午我跟阿乐哥一起来。”
李母客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你看我阿娘又客气上了,以后我跟阿威天天一起淘海,你也每次都这样客气啊!”
“臭小子,总不能连谢都不谢一下吧?哪有这样做人的道理?”
“好好好,你对,我们先走了,回去还有事呢!”
“回吧,我们自己收拾。”
李长喜见李长乐要走,也跟父母告辞,还说忙完这几天就回娘家看他们。
四人从医院出来,李长喜又嘱咐了李长乐几句,姐弟才分道走了。
李长乐和陈永威经过菜市,买了一对大猪蹄子,又买了些排骨,才又去了废品收购站买塑料罐。
还是那个说话有些冲的老张头在,听两人还要买,把两人带到后院,没有门的屋里堆满了废品。
他指著屋角,“那堆都是,你们自己挑。”
李长乐看著另一间屋里的废铜烂铁,还有破旧不堪的龙头、钢圈等零件。
“阿伯,你那些废旧零件,还能组装么?”
“不能,都是些没用了的,但凡还有点用的,都被修的买走组装旧车去了。”
李长乐耸耸肩,早该想到这个的,他们这边有的人,每时每刻都在动脑筋寻找赚钱门路,不然也不会有“头发空心”的说法了。
老张头看了看他,“你想买旧车啊?”
“嗯!有合适的我就买一辆。”
“小后生哪里来的?”
“盘镇沙头村。”
“那你回去的时候在水路张下车,桥头那是我儿子开的修车铺,他那儿有组装好了的旧车卖。”
李长乐忽然想起那儿以前的确有家做、三轮车卖的。
那家人很有趣,每到六月就烧一大缸凉白开放屋门口,还细心的放一把水瓢,给过路人免费提供茶水。
以前没小巴的时候,他们走路去涂下桥赶大集,就爱去那喝水。
“哦!我晓得了,那就是你家啊?我们喝了你家不少茶水。”
“我老婆子吃长斋的,茶水都是她煮的。”老张头乐呵呵的说,“现在我老大在家开了个修车铺,顺便卖组装的旧车。”
李长乐想起外面摆著的那些旧货,冲他竖起拇指,“收装一条龙,老爷子家都是有大出息的。”
“收捡破烂的罢了。”老张头说著两手往后一背,“你们慢慢挑,挑好了喊我。”
“嗯嗯,你忙!”李长乐和陈永威拿了麻袋出来,蹲下挑选起来。
陈永威也在那喝过茶水,“哥,他们家好有钱的,一栋崭新的四层高的楼房,外墙还贴了马赛克。”
李长乐笑道:“收破烂可是门好营生,你看四分钱一斤的塑料罐子,他们收回来洗干净,就搞了几个价钱,凤凰酒楼的顾老板可能都没他家来钱。”
“这么厉害啊?”
“你以为呢!”
李长乐想到以前听说的,这年头有的人家把古董当破铜烂铁卖,收破烂的收到一件好货,转手就是几倍几十倍的赚头。
“我还以为他们家也是弯弯家属呢!”
“你以为弯弯来的都是有钱人啊?有钱的只有那么几个,大多都是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