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生苦笑著摆摆手:“不用了,他刚才就在场……”
安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宁卫东早防著他们,诧异道:“你不说他是个直肠子吗?”
王京生无言以对。
安宁转又道:“不过~这倒说明,宁卫东不是胡说八道,他也真想找到那些东西。”
王京生长叹一声:“甭管真想假想,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特么的~张金发那边还白欠了一个人情。”
说完了双手按著膝盖起来:“你上屋里给我拿两瓶二锅头,我拿一条猪肉,再拿二斤粉条。这两天四奎他们几个没少出力……”
安宁应了一声,知道经营队伍,收买人心的重要,起身就要去里屋拿酒。
却在这时,忽然“哎”了一声,灵机一动。
第33章 地窖
王京生发现媳妇忽然站住,不由“哎”了一声。
安宁回过神,咬了咬下唇,有些迟疑道:“那院的地窖你看了没有?”
王京生一愣,眨巴眨巴眼睛,随即“我艹”一声,猛地一拍大腿,在地上快速兜转两圈,又看向安宁:“你是说~当年齐佳最可能把东西藏地窖了!”
刚才王京生要去地窖拿东西,提醒了安宁。
既然屋里挖地三尺都没有,还能藏东西的地方,就只剩地窖了。
王京生二话不说,往外就走。
却被安宁叫住:“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
另一头,宁卫东灵机一动,也想到了地窖。
一般来说,京城的大杂院都有存放冬储菜的地窖,一般是几家合用的。
各家有自己的置物架子,存放大白菜和土豆、萝卜,都是各用个的。
尤其前几年,物资紧缺,各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对这些大白菜、咸菜之类的也宝贵得紧,谁家要是少两颗白菜,都能在院里闹出动静。
所以,在地窖里几乎没人会动别家的东西,免得瓜田李下,弄的不体面。
当初齐佳最完全有可能在地窖里做个暗格藏些东西。
想到这里,宁卫东立即从床上做起来,七手八脚的穿鞋、披上大衣,到上屋拿上手电筒,又拿一把螺丝刀、一把榔头,快步冲出门外。
却正好撞见白凤玉从家里出来。
俩人打个照面,白凤玉微微诧异,她知道宁卫东昨天夜班,按说怎么也得睡一上午。
“卫东……”白凤玉叫了一声,有话要说。
宁卫东忙著搞钱,哪有闲工夫搭理她,应了一声,脚步不停,不等白凤玉再开口,人已经出了月亮门。
白凤玉眨巴眨巴眼睛,嘴角跟著抽了抽,本来面带微笑,却是笑不出来。
宁卫东一路紧走,很快又来到那片工地。
拐进胡同,前边第二个门就是。
宁卫东忽然目光一凝,闪身躲进了旁边的门洞里,小心探出脑袋往前面看。
发现前面院子的大门口,从墙边露出一条胳膊和一只脚,看姿势应该是有人斜靠在那里。
宁卫东立即想到了张金发。
刚才他和王京生的人都撤了。
宁卫东抿了抿唇,转身进了这座院子。
这里正是之前宁伟三人藏身的地方。
顺著院门进去,很快找到宁伟他们用砖头搭的临时台阶。
宁卫东踩著,一下翻上墙头,猫著腰顺著墙走,很快就到隔壁院子东厢房后边。
蹲伏在这能大致看清那边院里的情况。
果然,有两个人正在院里转悠,刨的乱七八糟的耳房里也有人影晃动。
在北房的台阶下面,今早上王京生跟宁卫东抽烟的地方,站著一个中等身材穿著将校尼大衣的人。
这人三十多岁,也没戴帽子,留著大光头,嘴里叼著烟,一条腿快速的抖动著,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真是张金发~”宁卫东眼睛微眯,认出这个人。
昨晚上,发现另有人盯著王京生,宁卫东就猜到是张金发。
现在看到本人,也算是实锤了。
宁卫东不动声色,张金发应该是猜到王京生找他帮忙另有所图,但具体什么情况,应该所知不多。
此时也是盯著上午被弄的一片狼藉的那间耳房。
等了几分钟,张金发这帮人一无所获,一名青年到张金发跟前嘀咕一阵。
张金发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丢,狠狠啐了一口浓痰,这才带人离开。
宁卫东瞧著,倒也松一口气。
看那些人走了,又耐心等了几分钟,才从上面翻下去找地窖入口。
四合院建筑都有规制,能挖地窖的地方不多。
再加上门窗都被拆走了,地窖入口也裸露著,很快就找到了。
宁卫东抻脖子往里边瞅了一眼,黑漆漆的只能看见洞口下面很小的范围。
顺著直上直下的木梯下去,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
宁卫东推开手电一看,地窖里有不少碎玻璃渣子,应该是那种做西红柿酱的玻璃瓶子摔碎了留下的。
这种西红柿酱是京城特有的一种吃法。
赶上夏天,西红柿特别便宜的时节买来洗干净,经过处理放在玻璃瓶里密封保存,能一直保存到来年开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
宁卫东拿手电扫了一圈。
地窖里除了几根腐烂的木头和地上的碎玻璃渣滓,东西都被搬空了。
宁卫东皱皱眉,虽然心里猜测,当初齐佳最的东西可能藏在这里,但从何找起他也没头绪。
这个地窖应该是当初建房时就有了。
后挖的地窖为了节省成本,很少用青砖把四周砌上,这里则相当整齐。
宁卫东拿著螺丝刀敲击地窖墙面,仔细听著回声,希望找到夹层。
结果敲了一圈,也没听到有空鼓的动静。
宁卫东表情严峻,心里有些怀疑,难道又想错了?
又拿手电往地窖的顶棚上照,暗忖难道藏在上面?或者是在下面?
手电又照向地面。
地窖的地面原是用红砖铺的,因为常年使用,覆盖一层泥土,已经完全是黑色的,只有砖块活动的地方,能看出一些砖缝的痕迹。
宁卫东想了想,还是抬头向上看去。
若是地上,要打开暗格还要翻开砖块,相当繁琐不说,还容易留痕迹。
以齐佳最的性格不会留这种马脚。
他更有可能把暗格藏在置物架后面的墙壁里,但刚才敲一圈,没发现空鼓声,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地窖顶棚。
一般来说,因为地窖的高度有限,再加上黑暗压抑,人们下到这里,习惯弯腰低头,向下面看。
再加上地窖里原先有电灯,顺梯子下来之前,先在地窖口点开,到下边灯光刺眼更不会向上看。
宁卫东想到这个,再次拿手电朝上仔细观察,手里拿著螺丝刀,这里捅捅,那里敲敲。
地窖顶棚是人手臂粗的木梁,在梁上搭著板子,板子上是油毡纸,油毡纸外上面覆盖土层,到地面大概有半米多厚。
宁卫东查找一阵,最后目光落在原先电灯悬挂的位置。
因为涉及到电,这里轻易不会动。
真想藏点东西,无疑多了一道保险。
“齐佳最也会这么想吗?”宁卫东思忖著,抬手伸了过去。
第34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棚顶的电灯线早被拆走了,却留下白炽灯常年炙烤的印记。
宁卫东一手拿著手电,一手用螺丝刀敲了敲,随即把螺丝刀插到裤带上,用手去托那块木板。
稍微用力,纹丝不动。
宁卫东皱眉,手上力度加大。
一开始还是纹丝不动,但随著他力道达到一定程度,忽然“咔”的一声。
宁卫东听的真切,同时感觉手上的木板有些活动。
心里更笃定,这里存在某种机关,刚才他那一下很可能把机关的卡榫给损坏折断了。
这些木板常年在地下,受到潮气腐蚀,本就不太结实,再加上宁卫东穿越后力气极大,手再往上一推,顿时就给推开。
霎时间,掉下来一片尘土。
宁卫东仰脸向上,眼见尘土落下,连忙向后闪开,免得迷了眼睛。
同时托住上面那块木板的手也松开,那块木板连著上边的东西一股脑落下来。
先是“咣当”一声,木板掉在地上,跟著又“哗啦”一声,不知什么摔散了,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
宁卫东连忙拿手电往地上照。
先是那块木板,就掉在他脚边,两边有明显新断裂的茬口,是他刚刚给弄断的。
木板旁边,是好几个用深棕色油纸包裹的圆筒。
其中一个摔散开,竟是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袁大头’。
宁卫东眼睛一亮,立即蹲下仔细查看。
一共八个纸包,散开一个,还剩七个。
根据大小,一个纸包里大概卷著五十块大洋,一共是四百块。
按现价五块钱一个,这些大洋就是两千块钱!
除此外,在地上还有一迭对折起来,用橡皮筋绑著的钱。
宁卫东伸手捡起来。
都是半新的大团结,把手电筒夹到咯吱窝里,撸掉橡皮筋数了一下,一共是二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