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我的年代生活 第85节

  有了这些端倪,他就可以直接跟上级申请资金和人员,甚至可以直接成立一个小组跟进。

  而这就是权力!

  什么是权力?权力说白了就是调配人力和资金的一种资格。

  两个人同样都是科长,一个手里捏著财权,一个两手攥空拳,两者虽都是科长,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权力来源于哪里?

  说到底,权力来源于事,有事才有权。

  任何权力都是临时的,权随事走。

  所以,最终能掌握权力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能制造‘事’的人;一个是能解决‘事’的人。

  这次有了刘副厂长这个由头,等于给楚中新制造了一个‘事’。

  而且根据目前的进展,刘副厂长身上的问题恐怕还真不小。

  然而楚中新听宁卫东说完情况,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宁卫东这次来竟是另一件事。

  王晓梅沏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说了声“你们谈,我先回屋了”,就转身到里屋把门关上。

  宁卫东道了声谢,转而问楚中新道:“四哥,听我嫂子说,您在铁路公安那边有一个过命的交情,能不能让那边帮帮忙,调阅这几次事故的案卷?”

  楚中新皱眉,他知道宁卫东指的是谁。

  他的确有个不错的朋友在铁路公安,但说是过命交情却夸张了。

  实际上王玉珍也没这么说,是宁卫东自己给加的码儿。

  同时,楚中新也意识到宁卫东目前的处境的确很困难。

  宁卫东跟他并没有任何隐瞒。

  楚中新想了想道:“直接调阅案卷肯定不行,这违反纪律,不能那样做。”

  宁卫东听出言外之意,就是跟那边交情没到这一步,人家不会冒险。

  楚中新又道:“不过,我手头正好握著们那个刘副厂长的案子,倒是可以找个由头,开一封介绍信,让他配合调查,程序完全合规,他也不用为难。”

  宁卫东暗暗点头,楚中新是懂得利用守则的。

  怎样在守则内把事情办成,怎样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让你办不成事,他都了然于心。

  宁卫东道:“四哥,那我可全指望你了。”

  楚中新道:“放心,明儿一早你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去。”

  ……

  说定了时间地点,宁卫东没在楚中新家里多待。

  楚中新一直把他送到楼下,从市局家属院出来,宁卫东骑著自行车,顶著夜色和寒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这回就看明天去铁路公安那边的结果了。

  这么多次事故,最后都草草收场,不可能都做的天衣无缝。

  有些事只是不追究。

  不追究就不是事儿,一旦追究了,就是一堆事。

  原本宁卫东打算从楚中新家里出来直接回厂里,现在却是情况有变。

  明天一早还要去跟楚中新汇合,再回厂里反倒远了。

  而且至少还有两天,上面的项目才会落实下来,这两天还属于是安全窗口,没必要绷得太紧了。

  宁卫东索性回家住一宿。

  等他骑自行车回到大杂院,却发现上屋和防震棚都没点灯,宁卫国和王玉珍放在窗户下边的自行车也没在。

  宁卫东心念电转,就猜到刚才他走之后,宁卫国夫妇多半是为了他的事回了王玉珍的娘家。

  一边想著一边把自行车放好,正准备回防震棚。

  却在这个时候,对面白凤玉家的门忽然开了,白凤玉探出半拉身子冲他招了招手就缩了回去。

  宁卫东扫了一眼院里其他几户,快速跟了过去。

  一进门就抱住女人,嘿嘿笑道:“今天凤琴又没在家?怎么敢叫我过来?”

  经过上一次坦诚相见,白凤玉食髓知味,倒是放得开了,扭头亲了一下,小声道:“凤琴有个同学,俩人关系不错。她爸工伤住院,她妈得在医院看著,让凤琴跟著做个伴儿。”

  宁卫东恍然,难怪白凤玉这么迫不及待。

  白凤玉又道:“刚才你回来又急匆匆走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也不回来了~”说著又小心翼翼道:“最近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事了?”

  宁卫东“嗯”了一声,却没细说。

  白凤玉低著头道:“你们男人的事我也不懂,但你要是心里憋得慌,你……你就来找我。”

  宁卫东道:“你倒是会说话,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得,上次不知道是谁欲仙欲死的。”

  白凤玉脸一红,却是没有否认,只一伸手反锁了房门,低声道:“抱我上炕~”

  宁卫东从善如流,心思被勾了起来,把白凤玉抱到里屋,一把丢到炕上。

  炕上虽然铺了褥子,却也只有一层,不见得多软乎。

  白凤玉“嗯”了一声,宁卫东已经上去解她衣服。

  偏她的棉袄是老式的盘扣,一个小布疙瘩卡在套里,不是太熟练,真的很不好解。

  宁卫东这时笨手笨脚的。

  白凤玉生怕他上来蛮劲,直接把她衣服扯坏了,忙小声道:“我来~”

  说著她伸出手,纤长的指头在盘扣上一扭就解开一个。

  从领口到腋下,只几秒就开了。

  宁卫东全程盯著,白凤玉不敢对视,闭著眼睛觉著愈发羞赧。

  ……

  白凤玉秀发散乱,脸上的覆盖著红霞,勉强爬起来帮宁卫东穿衣服。

  三分真七分假的埋怨:“你可真狠心,刚才差点都被你弄坏了。”

  宁卫东穿上衣服,嘴角勾著一抹坏笑,伸手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随著声音,颤颤巍巍,白的吹弹可破的肌肤留下一个巴掌印。

  即便是第二次见到,宁卫东还是惊诧于白凤玉的‘白’。

  那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像白色的水缎一样,不仅白,而且润。

  “嗯~”白凤玉咬著下唇瞪了他一眼。

  宁卫东还想逗他,却在这时听到外边有自行车的动静,还有宁卫国和王玉珍的说话声。

  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宁卫东停在外边的自行车。

  情知不能耽搁,宁卫东息了继续逗弄的心思,低头在白凤玉的小嘴儿上狠狠亲一口,低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歇著。”

  看著宁卫东的背影向外走,白凤玉吐出一口气。

  正好摸到湿漉漉的被角,那是刚才被她咬的。

  不由得心里冒出一个令她自己都吃惊的念头:“我真是个贱女人,要不是刚才咬著,大概全院都会听见吧~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只怪他,太大了!”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白凤玉的心里轻松不少。

  这次她学尖了,在褥子上边垫了一条小褥子,就算弄湿了也透不到底下。

  拉上被子,把自己身子盖上,白凤玉看著房薄忽然笑出声来。

  自从去年,马良跑了,一瞬间她的生活全都乱了。

  要不是她从小性格坚韧,很可能坚持不下来。

  丈夫没了,不仅没了收入,还欠外边还几百外债。

  公公婆婆那边不但不管,还虎视眈眈盯著她的房子。

  白凤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马良那个混蛋,他凭什么抛弃自己?

  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全都变了。

  就在昨天,她去街道找于主任报导,虽然只是临时工,却是一份正经工作,在街道,还体面。

  她脑子里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今天晚上下班时,路过前院时,碰见路大妈,说起了这件事。

  当时路大妈和院里的几个大姑娘老娘们儿,听到她去街道去上班的表情。

  白凤琴嘴上不说,但心里知道,这帮人里头,有好几个在背后编排她养汉子。

  对于这种黄谣,白凤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听之任之,只要不当面说,就权当不知道。

  这次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声不响的居然到街道去上班了!

  别说是在院里,就是整条胡同这百十户人家,谁家有这个能耐。

  而带给她这一切的,正是宁卫东。

  此时,宁卫东在外屋隔著门往外看。

  见宁卫国夫妇进屋,院里再没旁人,立即闪身出去,却没直接回去,而是转身出了月亮门到外边转了一圈。

  之后才装著出去上厕所了,回到上屋见到宁卫国夫妇。

  “卫东,你咋回来了?不说直接回厂里吗?”宁卫国诧异问。

  宁卫东道:“刚从四哥家回来,上了趟茅房。四哥说明天一早带我去找铁路公安的朋友,我就没回厂里。”

  宁卫国点头:“刚才我跟你嫂子回去一趟,跟老爷子把情况说了……”

  宁卫东顿时打起精神。

  目前王父的态度太重要了。

  宁卫东面带微笑,王玉珍则抢先道:“我爸说了,让你放手去干,出什么状况有他兜著。”

  宁卫东心里松一口气:“有他老人家这句话,那我可就放心了。”

  王玉珍却脸色沉下来道:“不过赵家那边你得留个心眼,刚才你猜的没错,赵立春把王开峰小舅子的情况透露给你没安什么好心。”

  宁卫东心中一凛,他之前只是怀疑,是一种直觉。

  但王玉珍从家里回来就这样说,显然是从王父那边听到什么可靠消息了。

  果然,王玉珍道:“赵家此举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开峰出这些事故,基本都是在第一关附近……”

  宁卫东听完王玉珍说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王国强、王开峰这里只是一个巨大链条下游的一个小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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