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真的死了。
“王宝,你也有今天?”
陈国忠看着王宝,心口堵着的那块巨石,重重地落下。
这些年,死去的弟兄、证人、受害者的面庞,一张一张从他的眼前闪过。
海儿那张稚嫩,可爱的面庞上,在他面前不断放大,脸上荡漾起涟漪,笑得很纯真,很灿烂。
他心中的一切郁结,也都随着王宝的死亡释然,画上句号。
不过,对抗了多年的老对手死了,按道理,应该兴高采烈,十分高兴才是。
但是陈国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
仔细思量,他反应过来。
好像,斗到最后,两败俱伤。
王宝是死了。
但是他们这些人,也变得差人不像差人,不人不鬼。
而,唯一,满盘皆赢的,只有陈世贤。
解决了对手王宝,得到了庙街的地盘,还在与忠信义整个争斗中,完美隐身。
即便忠信义背后的黑警,也察觉不到是真正主导这一切的,是陈世贤。
……
第二日。
忠信义的义字堆王宝,横死警署,旗下货仓、工厂全面被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港岛地下势力。
不管是洪兴蒋天生、东星骆驼、还是新记许华炎、和联胜邓伯等社团大佬,全都震惊了。
整个江湖一片哗然。
大家万万没想到,嚣张猖狂了一辈子的义字堆王宝,居然就这么死了?
要知道,王宝背后还有连浩龙这么顶的一个大佬罩着。
他实力又强悍,做人做事又狠辣,手下人才又多,无人敢惹。
这死得也太容易了一点。
这个消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王宝死了,马上派兵,去抢王宝的地盘,尤其是庙街!”
得到消息后,骆驼第一时间就想着去瓜分王宝的地盘。
一鲸落万物生。
港岛的地盘就这么大,一个字头的陨落,必然引来众人的垂涎。
不止是东星,其他社团也全都虎视眈眈,想要趁乱从义字堆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尤其是像庙街这种,油水地来的,大家都不想错过。
可下一个消息,又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庙街已经被全兴插旗,现在九纹龙带着长发、三鹰驻守庙街。”
“放话,谁敢来拔旗,就斩谁!”
这个消息又是让江湖一震。
洪兴听到这个消息,白纸扇陈耀,感慨连连:“陈世贤真是有运道的,庙街也能被他捡漏,真是人才。”
“真的只是运道吗?”
蒋天生目光悠长,发出了灵魂一问。
陈耀瞬间沉默了。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大D,一拍大腿,嘴里叼着烟,笑得十分爽朗:“丢雷老母,大佬贤不愧是我兄弟,就是巴闭!”
“长毛,再搜罗两箱熊猫香烟,送去全兴集团,祝贺我兄弟更上一层楼!”
忠义大厦,办公室。
连浩龙捏着雪茄,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看向远处,对身旁的素素姐,长叹一口气,摇头道:“素素,王宝跟了我几十年,没想到,最后这样收场,我的心,真的很痛啊。”
“出来混,一朝花开富贵,一夕横死街头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阿龙,你带着王宝风光了几十年,对得住他了。”
素素姐很会安慰,抬手抚了抚连浩龙的后背,一边道:“放心,王宝的葬礼,安排在这个月初九,我会帮忙安排得风风光光的。”
“好。”
连浩龙长叹一口气,然后嘱咐道:“王宝死了,义字堆肯定要乱。”
“让阿发安排人,尽快把局势稳定下来。”
“那,庙街呢?”素素姐反问。
“先让全兴得意两天,等我们重整山河,再找他们算账!”
“他们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连浩龙满脸阴鹜地沉声道。
如同连浩龙所预料的一样,王宝的死讯传开后,义字堆彻底乱了。
港岛大大小小的字头,都开始侵吞义字堆的地盘。
这场混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当天中午,全兴集团的办公室里。
陈世贤捏着一根熊猫香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一袭白衣,浑身是伤的阿积。
“阿积,你说过,干掉王宝,就归我,现在可以履行诺言了。”
陈世贤‘啪嗒’一下,将一份保护伞黑部队的合约,扔在阿积面前。
以后,他想要阿积当一把刀,一把藏在暗处的刀。
“你的意思是说,宝爷已经被干掉了?!”
阿积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王宝的势力如日中天,而王宝的功夫也在他之上,就这么陨落,不可能吧?
这也太简单,太草率了。
现在他都怀疑,面前的陈世贤是不是在诓骗他。
“嗯,葬礼定在这个月初九,允许你去送他一程。”
陈世贤看着阿积,缓缓说道。
阿积的瞳孔不断放大,惊得一头黄灿灿的卷毛都要炸直了。
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看着面前满脸和煦的陈世贤,感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腾。
深不可测。
这是他对陈世贤唯一的评价。
“贤哥,从今天起,我跟你!”
阿积废话不多,当即做出了决定。
拿起面前的合同,看都没看一眼,就签了下去。
他是一个杀手,是一把刀,总归要有人来握,才能发挥价值。
自然,谁实力强,他就跟谁。
而,陈世贤做掉他的大佬王宝,证明了陈世贤的实力,跟着这样的大佬,肯定有前途。
收下阿积,陈世贤就把他交给邱刚敖安排。
接下来,王宝的地盘需要时间去消化,围村那边的窃听计划,也需要时间来孵化。
全兴、酒厂、酒店赌场都有人打理,目前运转良好。
暂时没有新的行动计划,陈世贤就只好自由活动。
今天的自由活动项目,就是梦娜。
他一向都是雨露均沾,不会让任何一个马子感觉到被冷落的。
“哇,梦娜,我们是去岛上度假,又不是搬家,你拿这么大行李箱干嘛?”
梦娜难得穿了一身休闲服,头发高高挽起,绑了个马尾,看起来少了几分妩媚,多了一丝俏皮。
陈世贤看着她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些无语。
他们男人出门,一个小包就够了,真不知道这些女人,只是去岛上过个周末,就整这么多行李。
“达令,度假嘛,我不止要带换洗衣物,化妆品,还要带玩具嘛。”
梦娜一把挂在陈世贤脖子上,娇滴滴地撒着娇,笑着道。
“玩具,什么玩具?”
陈世贤好奇地问道。
“就是有些手铐,蜡烛,皮鞭……”
梦娜脸色一红,娇笑道:“讨厌,非要人家说这么明白。”
“梦娜姐,这是玩具吗?”
阿荃正打开后备箱,一件一件地帮忙搬运,听到这话,从旁边探出头来,一脸憨厚懵懂地问。
手铐、蜡烛、皮鞭……
这分明是刑具吧?
“这不是玩具吗?”
陈世贤看着阿荃的大脸浩一会,意味深长地反问。
“啊?”
“哦……”
“嗯,对!。”
阿荃瞬间红温,一连几个语气词,抑扬顿挫,多重语气,将自己的心理活动,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赶紧关上后备箱,钻进驾驶室,差点没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
梦娜看着阿荃这副摸样,捂着嘴笑了起来,大胆地逗弄道:“阿荃,要不然,我找个姐妹,好好教教你,帮你开窍?”
阿荃整个人一僵,脸涨得血管都快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