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并没有说话,不过他确实知道,因为昨天回来苏文宸就只告诉家里几个人。
苏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要拉着苏文宸去给祖宗磕头呢。
不过被苏文宸和苏父拦了下来。
因为现在可不兴搞迷信。
这要是被人看见,不是主动给别人送把柄吗?
这事苏文宸是肯定不会干的。
看到苏父没有说话的那一刻,李国栋顿时就明白了。
“老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可是咱们大队第一个国家干部,你居然不声不响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不行你得摆个席面庆祝一下。”
苏文宸一听这话,赶紧拦了下来。
“国栋叔,这年头虽然能吃饱了,可是席面真办不起,我就是三百斤白面全用了,也不够咱们大队一人一口的啊!”
对苏文宸来说,别说他真的办不起,就是能办的起,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搞这种高调行为。
听到苏文宸的话,李国栋也反应过来。
“哈哈,哪个怪我,光想着好事庆祝一下,这要是真办下来,恐怕你们全家今年都得喝西北风了。”
苏文宸摆了摆手。
“行了大家,该上工的上工,该干活的干活去吧!”
“咱们大队趁着不少人都在,我也可以跟大家说一声,也别私下里来找我之类的。”
“国营鸡场那边招工,也跟咱们大队一样,都是考试录取。”
“不过要比咱们大队这边更难一些,所以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咱们大队养鸡场这边,我知道你们也有想法,觉得国营鸡场有工资,更好一点。”
“所以你们也可以去考,不过就得提前从大队养鸡场这边离开,万一没考上也不能重新来这边鸡场这边上工了,只能回生产队那边。”
“所以要不要离开大队养鸡场,你们都自己掂量吧!”
其实对于大队养鸡场这批熟手,苏文宸的国营鸡场是需要的。
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放开限制,让所有人都过去。
那样整个大队养鸡场就瘫痪了。
所以他才特意加了这样一个限制,这样那些追求安稳的一般就会选择留在大队,有些心有不甘的可能才会尝试搏一搏。
社员们这边还好。
因为经过大队养鸡场的几次招人,他们都很能接受这种考试了。
只有养鸡场的一些人,神色有些复杂,特别是一些原本觉得胜券在握能够进入国营场的。
此刻也都有点犹豫不决。
这要是离开了,还没考上那可就完了,就只能回去生产队上工了。
等社员们都散了之后。
姜梨才慢慢走过来,语气酸溜溜的看着苏文宸。
“你这下可出息了啊,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你的了。”
苏文宸看着姜梨酸溜溜语气。
“呦,这是哪家没熟透的梨子,怎么还酸溜溜的呢!”
对于苏文宸来说,他其实不想这么高调。
毕竟他昨天回来,除了家人之外,他可一个外人都没说。
不过在县里那群骑着自行车,直接登门拜访之后。
苏文宸也清楚,再遮遮掩掩也没有必要了。
“哼,你才没有熟透呢!”
“唔,熟透了?那一起回家我尝尝?”
“哼,来我让你尝尝!”
“嘶!别转,别转,不偿了!不尝了!”
就在这些其他大队的社员们,陆陆续续的都回去之后。
这一场由乌龙形成的事件才开始慢慢扩散。
北湾公社。
一栋颇为陈旧的砖瓦房内。
三个男性正聚在一起,喝酒吃肉。
其中一个平头青年,夹了一筷子鸡肉,咀嚼了几下,又抿了一口小酒。
“嘶!哈!”
“黑哥,这个蓝水大公鸡,吃起来是真不错啊!除了价格贵了点哪里都好。”
“可惜坪村大队那边不卖给咱们,还得专门绕一个大圈子从县里倒腾。”
“你说这坪村大队怎么就油盐不进呢?跟咱们合作多好?咱们送黑市里三块钱一斤,大家都有的赚。”
被称为黑哥的人也点点头。
“昨晚,上面把我叫过去,让我得想个办法,把苏文宸那小子拉下水了。”
“你知道吗?那小子现在是国家干部了,手里还握着一大批的物资。”
“据说这次是市里直接批的条子,价格极低,一大堆机器货车,还有各种红砖水泥钢筋,这种东西。”
“这要是能转到黑市上,那价格可得翻个好几倍,光到咱们兄弟手里的最少就得这个数。”
“一万?”
“十万!”
“嘶!这么多啊!”
不过黑哥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钱也没有那么好赚,这小子现在精的跟个猴一样,能这么短的时间不光成为国家干部,还手握这么一大笔物资能是一般人吗?”
“所以我也就敷衍了一下那边,这种事情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妙。”
“来喝酒。”
“干了!”
一口大酒下肚,
黑哥转头对着第三个看起来有点贼眉鼠眼的人说道。
“对了,那笔物资咱们没胆子动手,可是他们养鸡场的鸡却可以时不时的搞几只过来。”
说着夹起一块鸡肉。
“就说这玩意,卖到黑市就是五六块钱一只。”
“对了,老鼠,你的技术不是很好吗?要不去坪村那边试试,这偷一只出来都是钱啊。”
“这玩意现在黑市上价格贵的很,听说有人把这玩意偷偷弄到沪市黑市去了,价格贵的很。”
老鼠这边却摇了摇头。
“黑哥,我早就试过了,去那边难得很,人家大队的人很警惕,被抓到风险又高,不如我去车站那边,就算没偷到也抓不住我!”
“坪村那边村里一堆狗就不说了,有一次我趁着晚上都绕过民兵摸进去了。”
“结果你猜怎么样?”
平头好奇的看着对方。
“怎么样?被人抓住了?那不得被打个半死啊!”
老鼠摆了摆手。
“我比那个还惨,我刚抓住一只鸡的翅膀。”
“那家人院里其他几只公鸡就惊醒了,好家伙,那给我上来就是一顿猛啄啊。”
“就喙子就跟钉子一样,啄人可疼了,啄我手上,被我拿住翅膀的那只公鸡我都没抓住。”
“接着那家人就惊醒了,我怕被人抓住就赶紧跑了。”
“跑的时候又差点被民兵给逮住,以后我可不去那边偷了。”
“要去偷这种鸡,最少得准备三五个人一起上,才比较好抓它们。”
“要不然稍微有点动静,就惊醒人家家里人,或者是大队的民兵了。”
平头青年有些疑惑。
“那就多派几个人去呗,几只鸡而已我就不信拿不下!”
老鼠斜眼看了一眼对方。
“你当人家民兵都是瞎子是吧!”
“光明正大让你进去抓啊!他们村子晚上可是有民兵巡逻的,一般人进都进不去,还得不惊动人和狗,说实话,除非五个人都有我这种本事,要不然别想了。”
“一个不小心惊动了人家,到时候怕是一个跑不出来。”
“这坪村大队也是,反正都是卖,偷偷卖给咱们多好,这样咱们也能赚着一笔。”
“是啊,周围几个大队那个跟他们一样?连社员赌钱都要管,如果我找到机会,肯定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黑哥要比两人清醒很多。
“算了,他们不好惹就别惹他们了。”
“来喝!”
很快,一中午过去。
三人在黑哥的住所,喝完一顿大酒。
另外两个人也带着醉意准备离开。
离开家之后,恰巧听到公社的人在议论早上抢鸡蛋的事情。
“哎呀,你们不知道早上也不知道那个人说的,坪村大队送鸡蛋。”
“好家伙,咱们公社不少大队那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片往那边跑啊。”
“最后搞了半天,才知道压根没有这回事,说是有特务估计散播的消息。”
“但是我觉得不像是特务,他们就算散布消息也是让人冲击县城,冲击个小破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