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
周浩然看了一眼大家的BP机，发现都是老款。
朱卓的BP机虽然是三代汉显，但那也是三年前的了，很落后了不说，还很大，四四方方的像个大砖头似的挂在腰间。
今年新款的BP机就都很精致、很美观。
周浩然道：“下午回办公室了，我跟大家问问。要是都有需要，最好是跟台里申请，给咱们每个人都配一台最新款的BP机，入网费、年费什么的都由台里出。”
相比于其他人，他更需要！
别人的BP机虽然是老旧款，至少能用。
他连老旧款都没有。
要是申请不成，得想办法淘个二手……
第29章 恩威并施
为了让父母安心，周浩然说台里会安排职工宿舍。
可根本没有。
住房也是他现在棘手要解决的事情。
租房是不太可能，且不说他短时间内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源，就他手里这1600块钱，可能连押金都不够。
找了一中午，终于在盖威特网吧后面，发现了一家小旅馆。
可能是为上网的情侣临时需要准备的。
也无所谓了。
有地方住就行，一晚上只要50块钱。
下午，回到台里。
周浩然就跟办公室的同事们说了BP机的事，先做一个小调查，看大家是不是都需要BP机，是不是需要台里来提供。
答案是明摆着的。
谁都需要！
台里白给的东西，谁不要？
不要白不要！
甚至有一个大哥，他两个月前刚花了2600块钱买的一部新款摩托罗拉BP机，他也找了理由，说他的这台机器有毛病，总出故障。
周浩然就站在办公室里，大声道：“既然大家都需要BP机，那我就给主任写一份书面的申请书，请他批准。”
钟建同就实在听不下去了，斥责道：“不知天高地厚，你说申请就申请？你知道一台BP机多少钱吗？”
周浩然放低姿态，笑着说：“组长，咱们试一试，说不定就成了呢？”
“不可能！”
钟建同现在怨气很盛，就想办法给新来的孟主任添乱了。
没想到，这愣头青学徒，总是给他发作的机会。
大庭广众之下，钟建同就冷冷的说：“一台BP机两三千，这20多个人，都配上得五六万，谁来出这个钱？”
周浩然弱弱的说：“台里应该能提供吧？”
“呵！”钟建同不屑的撇撇嘴，“全台四个频道，哪个频道给销售员配BP机了？刚来什么也不懂，净想好事！”
周浩然还是谦逊有礼的样子，好声好气的说：“组长，要不是试试呗。就算领导没批，也没什么损失……”
钟建同“哼”了一声，“榆木脑袋！”
这一番对峙，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在眼里。
别说新来的了，哪怕是曾经生活频道的老销售谢和平，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觉得老钟太过了。
你有怨气，别往人家小周身上撒啊！
谁抢了你的位置，你去报复谁啊，人家小周多听话的一个孩子，招你惹你了？
等周浩然写好了书面申请，去了主任办公室后，谢和平就有点忍不住了：“老钟，人家小周是不太了解情况，可人家想为大家申请BP机，也是好意，你刚才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钟建同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谢和平道：“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就一十八岁的小孩，跟你儿子差不多大。”
邵空一听，就不乐意了，“和平，你这话可不对。就因为他年轻，才更应该严格管教。跑业务经手这么多钱，要是约束不好，保准还得出之前的那种贪赃事件。”
谢和平叹了口气，就不多说了。
其他人都是新来的，而且这又是一组内部的“家事”，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
周浩然又去了主任办公室。
孟学民现在见他，觉得压力很大，“刚才外面动静不小，发生什么事了？”
周浩然笑道：“嗯，又给钟建同搭台子，让他表演了一通。”
“搭什么台子？”
“回头你问问就知道了，领导，我有个好主意送给你。”
“什么好主意？”
孟学民的预感不太妙。
这小子可不容易对付！
周浩然走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自古以来，管理都讲求一个恩威并施。上午，你顶着钟建同的反对，强行把我安排到了一组，这是‘威’。下午，你该施恩了。咱们是新团队，得把凝聚力给搞起来。”
“嗯。”孟学民也有这样的考量，“晚上去团建。”
周浩然好笑道：“这算什么恩？谁还差那一顿饭了？”
孟学民神色狐疑，“你想怎么办？”
周浩然就把手里的申请书递交了过去。
孟学民一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给所有业务员都配BP机？你这是天方夜谭！”
“对啊，就是天方夜谭。”周浩然迎着他锐利的眼睛，“主任，这些跑业务的，谁也不差钱，小恩小惠的没意义。只有你办成了天方夜谭的大事，你的权威才能更好的确立起来。”
孟学民连连摇头，“这得多少钱？”
周浩然轻描淡写的说：“五六万呗，小金库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你好大的口气。”
孟学民觉得这小子有点张狂了。
周浩然沉声道：“主任，下半年的销售指标是360万元，每个组要承担90万的指标，这难道不是天方夜谭？你得做出表率！”
“这笔钱太大，我没权限。”
孟学民觉得这个提议太异想天开了。
“不用你去跟台里或者频道里申请，就用咱们部里的小金库啊。”周浩然的语气就有些古怪了，“小金库里不管有多少钱，都不是你的钱，那是销售主任的钱。”
“嗯？”
孟学民眼睛眯起。
周浩然凛然道：“你只有坐稳了这个位置，你才有小金库的支配权！你要是当不上这个主任了，小金库攒下的钱再多，也跟你无关。”
孟学民不太喜欢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却也要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少一点还行，这笔钱太大，我没法批。”
“那谁能批？”
“得总监批才行。”
“展总监？”周浩然不禁失笑，“那你去找他啊，你可以拿着我的申请书去找他，我保证他能批！”
孟学民捻动着食指和拇指，缓缓说：“这么大一笔钱，他想批也很难。”
周浩然淡淡地说：“他能把你从都市频道调过来当一个空降的主任，他就一定会批。几万块钱而已，总监在乎的可不是钱。”
“我去找他！”
孟学民猛然就站起来了。
周浩然笑着说：“等财务那边拨款，估计得到明天或者后天了。等钱发下来了，你让钟建同和田凯去负责采购吧。他俩是一组和二组的组长，可以显得你公平公正。”
孟学民觉得他想歪了，指点道：“你思想别太激进，销售部留下来的这几个人，手脚上都很干净。你想让他们在采购的过程中贪油水，然后去针对他们，这不现实。”
周浩然道：“我可没那意思，我是觉得他们手脚干净，不会在采购BP机的过程里有猫腻。你要是安排你的嫡系去采购，一旦他们动了妄念，抽油水被发现了，他们会被开除不说，你这个主任也得跟着遭殃。”
孟学民脸一黑。
就觉得这小子的脑回路很邪门！
第30章 申请下来了
当晚，团建。
“团建”是个新概念，95年才从港岛引入了内地，尤其以国营单位最为热衷。团建可以是吃饭、唱K、喝酒，甚至是公费旅游。
民企就寒酸多了，很多抠门的老板，搞团建都得让员工自己掏钱。
销售部有小金库，很有钱。
去了金八仙酒楼。
这一顿饭吃下来，少说也得一两千。
这还是大厅呢。
里面的包房，最低消费是三千块。
在人均收入才几百块的当下，海港大都市可以说是把穷奢两级演绎的淋漓尽致。在平安路这边，很多人开瓶酒就能好几千，一晚上能花掉两三万。
团队聚餐得喝酒。
要了一箱现在很流行的小糊涂仙白酒。
一时就热闹起来。
周浩然不太想喝，有几个大哥也挺照顾他，在帮他挡酒。
他也不好太排外，就说：“为了不伤感情，我喝；为了不影响工作，我喝一点。”
每次都是小抿一口。
别人还好说，组里的领导来提酒，他还是这样，就如同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