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好。
人的成长，靠教导、靠悟性，都不太够，最好的成长方式，就是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很多人就会一夜之间好似换了个人，完成了蜕变。
这个竞标案，肯定是没戏的。
参与一次，感受下竞标的气氛，多一些参与感、积累下经验……再遭遇一次打击，也算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想到了这一点，孟学民就顺水推舟，笑着说：“不用急，几道手续而已，不齐全也没事。红星台的红头文件交上去，审核这关不可能不批。”
稍作指示，周浩然就开始准备材料。
财务部、人事部、法务部那边都走了两趟。
台里有微机室和打印机，准备材料很方便。
周浩然毕竟是第一次投标，稍作谨慎。
啤酒厂那边的上限大概是20万元，周浩然制定的投标价是15万元，以防万一。万一他投个20万元的标，人家啤酒厂的最大承受限度是18万元，那就麻烦了。
周浩然没跟啤酒厂那边接触过。
接手这个案子的时间太短。
没法探啤酒厂的底。
投标还是保守点为好。
15万，两个15秒的包年广告就行了。
一个安排在下午，5万元；
一个安排在晚上的黄金时段，10万元。
至于具体的时间点，前后节目是什么内容、前后广告是什么属性、到底是插播广告还是结尾广告，这些都不重要，他们不懂。
这年头，连收视率这种基础概念都没普及呢。
在很多人看来，电视广告嘛，投在哪里不都一样？甚至很多人都认为，生活频道和红星卫视是一个性质呢，连地面频道和卫星频道都分不清。
忙材料的过程里，又见到了人事部的何瑾姐。
就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她帮了这么多忙，都没请过她呢。
孟主任帮忙预批了1000块钱的报销金，周浩然现在手里余钱充足。
在周围找了家普通的饭店，这价格就贵了，两道菜，就花了他94块钱。平安路这边衣食住行的物价，跟二十年后也没什么区别。
吃完饭后，周浩然还专门送她回家。
过红绿灯或者横穿马路、或者有疾驰的摩的冲过来的时候，周浩然会伸手揽着她柔软的腰，护着她。
何瑾可不是那种碰她一下，她就矫情做作、或者恼羞成怒的小女生。
她都三十岁了，四年前离婚。
在电视台里工作，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周浩然的行为不仅没越界，反而还得到了何瑾姐的称赞。说他成熟稳重，很有绅士的气质，让他多跟台里的优秀男士学习。
当然，这也跟周浩然给她留下的一如既往的好印象有关。
换个人，也未必就行。
送何瑾姐回家后，周浩然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公共电话，插上了IC卡。
给东方朗打电话。
转接了一手，等了两分钟，才听到了东方的声音。
“浩然，你找我？”
听这声音，东方朗的精气神就很足。
周浩然笑道：“怎么样？生意开展的顺利不？”
东方朗很高兴的说：“顺利啊，很顺利。同学们都很支持，我们去上门收书，就没人拒绝，有的都不要钱，就要白送给我们。”
“那你们给钱了吗？”
“给了啊，按成绩和书的质量，一般都是十几块钱。最低的10块钱，最多的20块钱。”
“哪来的钱？”
周浩然一脑门黑线。
靠！
这帮高中生，不指点就是不行啊！
先给钱，再收书，这不是把卖书生意做成了重资产模式？
东方朗笑道：“王文瑞啊，他家里那么有钱，他出的。他说跟家里要了5000块钱，来做这件事。真别说，他这大班长还挺有担当。”
周浩然扯了扯嘴角，“那你可得好好做，别到头来把人家的钱给亏了！”
“按你说的做，能亏吗？”
“正常来说，肯定会大赚一笔。就怕你们执行的不到位，自作主张。”
“没有，都按计划走呢。”东方朗就颇有些得意，“我在掌总呢，都在盯着他们。”
周浩然道：“年级前十的书，到手了吗？”
东方朗道：“有几个到手了。”
“一定要拿下。”周浩然对此就很重视，这关系到了他第二条战线的财源，“拿下后，专门放起来。等高考成绩公布了，我有用！”
“行。”
“还有一件事，明天上午，你联系一下田悦然。”
“啥事啊？”
“我明天下午回去找她，让她等我。”
“啊？”
东方朗很奇怪。
这次倒是没生出什么八卦之心，因为田悦然长的实在不怎么好看。
周浩然没理睬他的疑问，接着说：“还有，明天早上，你来电视台……不用太早，上午十点过来就行。我带你去电视台的食堂吃饭。吃完饭了，咱们一起回去找田悦然。”
东方朗太好奇了，“到底什么事啊？找我要是只为了吃饭，那就算了，我还要去上门收书呢！”
周浩然道：“我工作上的事，找你们帮忙。”
顿了一下，又补充：“很重要！别忘了！”
第63章 角色扮演
星期二。
周浩然拿着准备好的材料，又跑去了海港啤酒厂，去递交审批。
这就是走个流程。
就像孟主任说的，红星台的红头文件递过去了，都是国营单位，敢不过审？敢质疑红星台的真实性？连参加招标会的资格都拿不到？
别说红星台了，哪怕是其他的几家民营企业，其实也都是走形式。
这种大订单，前期双方都有过多次的沟通和交涉了。
早就建立了信任关系。
在这个过程里，周浩然也算是正式见过了他的另外三个竞标对手
众海广告，业务员是楚艳红。
有媒广告，业务员是刘猛。
汇合媒体，业务员是张蕊。
从性别上来看，也能看出这次的招标有多么的不规范。
这种性质的销售，普遍都是男销售。
这里竟然出现了两个女销售。
值得一提的是，在递交材料的过程中，工作人员都很严肃，哪怕见到了市场部的李科长，他的神色也很冷峻起来。
不知道是谁招惹了他，似乎心情不好。
周浩然离开了啤酒厂。
今天有点下小雨。
可他却觉得阳光明媚。
回台里，上午11点。
“浩然！你去哪了？怎么没打伞？”
东方朗远远招手，见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在这下雨天里也不打伞，这叫一个心疼。
周浩然笑道：“没事，你先跟我去打个电话。”
“给谁打？”
“给客户！”
“啊？”东方朗一脸懵，“我啥都不知道啊，我打什么？”
周浩然挤进了他的伞里，笑着说：“没事，我教你，你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
走了挺远的地方，这边有一个便利店。
里边可以打电话。
周浩然先教他，要怎么说、拿出怎样的态度、做出怎样的反应。
然后让东方朗照着学。
试了五六遍，感觉差不多。
周浩然就拿出了电话本，拨通了海港啤酒厂的沈永春老厂长的办公室电话。
这次很慢。
第一次没通。
第二次没通。
十分钟后，电话才终于接通了。
周浩然给东方朗递了一个眼神，给他鼓励。
东方朗这才深吸了口气，按照既定的台词说起来：
“喂，你好，是海港啤酒厂的沈厂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