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秒懂这段咔嚓了,不要录进去。
想了想,蒋天生放缓了语气:“好市民奖就算了,我这也没帮上什么忙,没资格领取这个奖,也不好意思让陈Sir您走一趟啊。”
撇清自己,蒋天生意有所指问道:“话说,陈Sir,我听人说,行动那天,你们一共开了近百枪,当场击毙了七八个匪徒。
怎么?警队对枪械使用条件,已经放宽到这个地步了吗?”
“蒋先生说笑了,哪开得了那么多枪?至于警员使用枪械的条例,还是没改啊。
不过这次行动,伙计们都在符合开枪条件的情况下开枪而已。”陈志越回答同样滴水不漏。
二人扯皮一阵子,发现都没办法录到对方语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志越三句就有两句提到警民合作,要求蒋天生提供徐少爷的情报。
蒋天生擦了好几次汗水,一旁操作录音设备的管家,同样紧张得双手发颤。
贼和兵对话,压力大的那方,肯定是贼。
暗中发誓,以后绝对不接陈志越的电话。
蒋天生不再找理由收线了,他喂喂几声,假装信号不妥,用力将听筒扣下。
“老爷,录音要不要保留?”管家关掉设备,小心翼翼问道。
蒋天生黑着脸挥了挥手:“不保留了,录了十几分钟通话,姓陈的半句把柄都不露,这玩意留着做什么用?
走走走,别来烦我,我在思考,刚才有没漏把柄给他呢。”
管家不敢多言,连忙叫来人手,收好设备退了下去。
蒋天生独自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血亏,不就是当初在福临门酒楼临时起意,借陈志越身上的虎皮,逼走纠缠自己的徐少爷罢了。
后来自己爆料给对方,虽有利用警方敲打徐少爷的意图,但如今被陈志越顺杆子盯住,还不如被徐少爷盯上呢!
再三斟酌,确定没漏把柄,蒋天生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挑出一根高希霸雪茄,用茄剪咔嚓好了,燎燃火柴,慢慢地烤着。
结果,还没等他开始享受雪茄,别墅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什么情况???”蒋天生灭掉火柴,放下雪茄走了过去。
几十个保护别墅的洪兴保镖,表情紧张被管家组织起来,一半团团围住龙头,一半组成人墙挡在别墅入口。
xihu!xihu!xihu!
黑白涂装的警车停在蒋家别墅门口,周星星和陈志越,齐齐从驾驶座和副驾座下来。
看着如临大敌的几十个洪兴保镖,陈志越指着叫个不停的警笛,毫无诚意解释道:“大家别误会,不是上门抓人,我是来找蒋先生喝茶的。这玩意短路了,一路上吵个不停,关不上啊。”
说完,陈志越对着周星星说道:“阿星,快想办法搞定它,免得被周围的邻居误会。”
“Yes sir!”周星星咔了一个立正,面无表情一拳过去,警笛喇叭瞬间哑了。
扯掉车顶被自己砸烂的警笛,阿星随手丢到别墅大门一旁:“报告阿头,任务完成。”
“嗯,回去写个无意损坏公物的报告给我。”陈志越满意点了点头。
阿星回了一个立正,退到陈志越身后。
陈志越微笑看着蒋天生:“蒋先生,我人都来了,不会连杯茶都不请我喝吧?”
“哈哈,怎么会呢?陈Sir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进。”蒋天生摸不准陈志越突然上门有何阴谋,只能选择见招拆招。
陈志越二人,很快被请到别墅客厅。
蒋天生亲自冲茶,表面在笑,内心却提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落入黑心越的算计。
可是让蒋天生郁闷的是,陈志越接下来,一点套路都没有,还真就像是口渴过来喝茶一样,只聊些美酒美女好烟好茶的话题,几次蒋天生故意挑起案件试探,也被他以休息时间不谈公事给搪塞掉了。
喝了2泡上好的茶叶,期间享受一根古巴雪茄,陈志越在两个钟头后,带着阿星起身辞行。
蒋天生被陈志越搞得十分懵逼,不过他不敢放松警惕,而是礼节到位,亲自将二人送了出来。
“陈Sir。有空常来啊。”
“一定一定,蒋先生你这里茶好雪茄好,对我还这么热情,我以后一定常来。”
扯了三两句客套话,陈志越和阿星上车离去,留下一个被砸烂的警笛丢在蒋家别墅门口。
蒋天生总感觉有点不对,内心隐隐不安……
“盯紧点,再有人来,就说我不在。”吩咐管家两句,蒋天生回到别墅。
结果,杠铃还没拎起来,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管家赶紧去接,不到10秒,脸色发白跑来蒋天生面前。
“我不是说了,有人找就说我不在?”蒋天生很不爽,撸个铁而已,怎么不让人省心呢?
管家满脸无奈,上前接住杠铃:“老爷,东星龙头骆驼的电话,他一定要您去接。”
虽然洪兴和东星不在粉业上合作好几年了,下面的人时不时还发生摩擦;
但是蒋天生和骆驼身为两大帮派的龙头,表面客套还是有的。
眉头皱了一下,蒋天生走回客厅,接起电话还没说话,对面就传来骆驼暴怒的声音:“阿生!原来是你爆料给陈志越,怼了我们东星的后腰!”
第199章 他不心虚他为什么砸
事发了?
穿帮啦!!!
无头无脑被骆驼喷了一通,蒋天生心跳速度比做了十组杠铃还快。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自己只是出卖徐少爷,找自己算账,得高老四才对,关他骆驼屁事啊!
想到这里,蒋天生沉声喊道:“骆驼叔!往日我敬你和我老豆同一辈的,自诩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今天你平白无故诬赖我着红鞋,不讲出一个究竟出来,你别怪我翻脸了!”
东星陀地,骆驼一手抓着听筒,一手抓着水烟壶,同样气得双眼发赤:“扑领母!你敢说三门仔那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我艹!你小子比你老爸还狠!请条子来对付我们东星?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批货是我们东星的,一共价值2100万。
这笔数,你们洪兴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由此开始,你我两家社团不死不休!”
蒋天生面色大变,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能认,他抓着电话冷声回道:“骆驼!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啊?
你说2100万就2100万啊。自己点背糗了,货被条子起掉,现在栽在我的头上?
玛德,还用东星这块破烂招牌威胁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打进新界,让你连那间破武馆都没得开啊!”
“蒋天生,你少来这一套!我来问你,陈志越刚刚是不是去找你了?”骆驼用力将水烟壶拍在桌上。
蒋天生理直气壮回道:“是又如何?
今天他路过,说找我喝杯茶,我不接待,岂不是显得我心虚?
你以前在尖沙咀,哪天没有条子上门啊?
如果往前推十年,探长时代,如果差人哪天不收规费,我怕你睡都睡不安稳啊!”
说完这些,蒋天生冷声骂道:“陈志越前脚刚走,你电话就打进来。骆驼,你是不是在我家周围插针了?”
“挑!别扯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你不一样在我周围插针?”骆驼语气越发冷了,将话题继续拉了回来:“如果你和陈志越没勾结,他为什么去到你门口,就很心虚地命令手下砸了警笛?”
“什么叫心虚啊?陈志越他哪里心虚了?
骆老鬼,你去哪找来的眼线,就这个水平还当针呢!”蒋天生被气笑了,直接嘲讽起骆驼。
骆驼哼了一声:“不心虚,他会叫人砸警笛?
随便按下开关就不叫的东西,你以为阿叔是老古董不知道这个事情?别否认啊,那只警笛还丢在你门口右手边的墙角呢!”
“那只警笛短路了嘛。”蒋天生话说一半,笑容瞬间消失。
他明白了,黑心越对自己的算计,其实在叫阿星砸警笛那一刻就开始了。
电话那边,骆驼彻底暴怒了:“扑领母,扑领母,扑领母!你当阿叔是三岁小孩子啊?连警笛短路这种借口也想得出来?”
听着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忙音,蒋天生面色黑过包公,对着管家吩咐道:“叫十三区话事人,马上过来开会,快!”
……
洪兴和东星,因为一只警笛彻底翻脸。
始作俑者,周星星同学,他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看向坐在副驾座的陈志越。
陈志越被他看得心烦,淡淡说道:“有什么话就说,我又不是美女。
这开不到三公里,你就偷窥了我七八次,我担心你的分神引起交通事故啊。”
“越哥,是关于那只警笛的事情……”阿星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刚刚在蒋天生面前我故意那样说的,回去报个损,钱我来出就好。”陈志越合上眼睛,进入假寐状态。
听到不用自己背黑锅,阿星松了一口气。
可他仔细一想,越发不能理解,警笛明明能够关掉,越哥为什么暗示自己用暴力解决?
陈志越双眼虽然合着,但也能猜出阿星内心的不解。
估摸回警署还有一段时间,三门仔这个案子过后,阿星做事也有很大的转变。
陈志越告诉阿星,蒋天生先是泄露徐少爷的情报,想借他的力量对付徐少爷;
后面查出东星是白粉的买主,如果继续打击东星,凭跑马地刑事组的力量又不够,自己干脆设个局,引蒋天生为首的洪兴去和东星狗咬狗……
周星星只是性格跳脱,可他并非一个蠢人。
听完陈志越将事情始末一一拆分,阿星面露恍然,旋即对陈志越大为佩服。
“阿头,那我们接下来什么都不做,看他们两帮人去斗就行吗?”
陈志越张开双眼,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那哪行啊?
想升职就得立功,要立功就得立案!
这些扑街黑社会,十个里面九个不是好人。
他们一斗起来,凶杀案、恶意伤人案不就有了?
到时,发生在我们辖区的,我们就抓起来解决掉;
发生在其他兄弟部门辖区的,有料我们就报出去卖人情。
总之,他们一斗起来,大家就有升官发财的机会。阿星,醒目点啊,接下来能不能升职,看你有没把握住这波机会了。”
周星星闻言大喜,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掉链子,还要走接下来一个月的夜班。
众所周知,黑道份子通常在夜间活跃。
想要有所收获,争取值夜班,机会肯定比日班多!
……
警车出去兜了一圈,回来跑马地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