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越南拆老美的飞弹,这事是在陈志越过来伦敦之前就定下的。
上次陈志越卖了老卡特答应的人情,请他帮忙疏通关系,找人在联合大会给老家帮腔。
不管是老卡特,或者英、法,他们都以为老家和越南又发生了小磨擦。
毕竟这两家,前几年在表面上说是停战,可实际上,两国边境,摩擦一直都没停下来。
不就是帮忙拉个偏架?
对面若是老美,那肯定不行。
越南?
呵呵,一群猴子,打他们的脸,还嫌手脏呢!
倒是美国佬,隐隐猜出老家目的可能与自己一致
可他们本身,也是派出一支不记名小队潜入越南炸毁飞弹。
这事,他们甚至去国内各家监狱挑选亚裔囚犯来做,摆明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
估计考虑到他们的人,战力可能比老家这边更强。
老美干脆故作不知,甚至还在考虑,等到事成之后,正好将黑锅,推到胆敢虎口夺食的华国头上……
只可惜,成确实是成了,只不过,事成的一方,不是美国选出来的两支小队。而是老家这只由特工、士兵、退役兵、私家侦探乃至古惑仔以及当地地头蛇组成的杂牌军。
炸了军火库,事情自然捂不住。
尤其华国一方,还带走一支AIM-26的关键零件。
原本鹰拿兔子,变成兔耍鹰,鹰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
这不!
一向以游走西方各国高层,帮各国官方,做点他们不方便出面事情的卡特伯爵,他第一次收到美、英、法三家的书面函件警告。
正是因为得知,家族被陈志越坑去顶雷,伯爵次女AMay,才在第一时间,急冲冲从非洲赶回伦敦。
并且,她代表父亲出面,将陈志越约来讲个清楚。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父亲既不阻止她这次越权的行为,也不对她越权进行谴责或者警告,反而轻轻点了她一句别让外人觉得,我们卡特家族输不起!
在AMay还没接任家主之前,卡特伯爵说的话,在卡特庄园就是圣旨。
回了一句【好的,父亲。】,AMay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开始进餐。
陈志越等到仆人将面包端上来,用餐刀抹上草莓酱,皱着眉头开动。
卡特伯爵全程不再说话,看似没有动怒,可态度已经无声摆出来了。
三人用餐过后,起身走回客厅入座。
卡特伯爵接过女儿填好的烟斗,划着火柴点上:“大家合作愉快,前提是建立在你我双方共赢的基础上,我这样说,没错吧?”
“没错,很有道理。”陈志越掏出一包华子,拆开敲出一根塞进嘴里:“请人帮腔两句,就得到港岛督府一个实缺,还搭上总督这条线。
伯爵,你不是赢麻了吗?”
AMay听不下去了,提高语调反驳道:“你怎么有脸说赢麻这个词语?
合作的基础是互相信任,你瞒住了关键信息,连累我们家族被美、英、法三家打上亲华标签,你现在居然说我们赢麻了?”
“不要太激动,镇定一点!”陈志越淡定瞥了AMay一眼,在对方发飙之前,继续缓缓说道:“我都说了,我要请伯爵出手的事情有些棘手,这算得上风险提前告知了吧?
当初你爸可是信誓旦旦保证,以你们家族的能量,这点小事,轻易就能办妥。
现在那东西已经拆了,存放的地方也炸了,事后翻旧账,是不是有点出尔反尔了?”
见到陈志越居然倒打一耙,AMay被气得不轻。
正当她准备叫人扣下陈志越,留着以后慢慢理论。
卡特伯爵突然说话了:“放心,我说过了,卡特家族,从来都不在已经完成的交易上后悔。”
看到陈志越在听,卡特伯爵微微一笑:“不过,抛开生意不讲,我很讨厌被朋友或者亲人背刺。
所以,从现在开始,卡特庄园、卡特家族,乃至我本人,不想再和你陈先生做朋友了。
请喝茶,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失陪了。”
简单说了几句,卡特伯爵起身离开,AMay犹如犹如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看了陈志越一眼,也是起身跟着父亲离去。
陈志越遭到冷落,一个人被留在空旷的会客厅内,可他的脸上,笑容依旧不改。
不用老管家过来赶人,陈志越自己站了起来:“伯爵这生意,我看做得也不怎么样。
亏本就翻脸,难道只许你们吃肉,不想看到别人喝汤吗?”
说完,陈志越起身离开。
加钱武见他走出来,连忙将车子开了过来。
可还没等陈志越上车,老管家咚咚咚敲响了车玻璃。
阿武疑惑降下车窗,老管家对他伸出手掌:“不好意思,这部车子,卡特庄园准备收回来了。
那套在白厅街39号的公寓,1个钟头后,我们会派人过去接管……”
“老东西,你……”加钱武闻言大怒。
陈志越走到二人身边,对他挥了挥手:“车和房子都是人家借的,现在主人想收回去,自然要还给人家的。
下来吧,我让小西过来接我们了。”
加钱武冷着脸下来,将车锁匙拍在老管家的手上:“死鬼佬,你们都是属狗的吗,这脸说翻就翻,艹。”
陈志越拍了拍阿武肩膀,转身走向一部停在路边的福特轿车程小西站在车边,正在对他不停地招手。
阿武恶狠狠盯着老管家,对方浅灰色的眸子紧紧看着他。
直到陈志越喊了两句,加钱武才收回目光,小跑过去坐入驾驶座。
老管家站在庄园的门口,目送福特轿车远去,转身返回城堡。
他一路小跑来到伯爵的书房门口,先是恭敬敲了敲门:“伯爵,陈志越走了。
不过,他似乎预料这一刻,带来的那个女人,开了一部福特过来接他们呢。”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卡特伯爵看着一份来自联合大会的信函,表情十分淡定。
老管家躬身退后两步,转身之后,忍不住走回来。
他站在门口问道:“伯爵。我想不通,以前类似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您的反应,可没今天这么大啊!
连车子和房子都收回来,我们可就彻底把人得罪死了。”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卡特伯爵头都不抬,继续看着手上的信函,以及,一把造型古怪的锁匙!
管家眼看问不出结果,只能躬身告退。
在他走后一两分钟,伯爵次女AMay敲门进来。
对于仆人,卡特伯爵可以只字不说,现在女儿来了,他知道,这份信函没时间继续看下去了。
微笑看着AMay,卡特伯爵不等她开口,自己起身走去酒柜,取出一支名贵红酒和两只高脚杯出来:“你也好奇,我为何在这件事情上过于‘气急败坏’,不惜丢了风度,彻底得罪陈志越?”
“是的爸爸!
虽然,我不喜欢陈志越这个人,但是,按照我们家族的祖训,以及您往日的做事风格。”AMay接过父亲倒好的酒水,认真看着他问道:“就这点事情,你不可能与对方撕破脸皮的。您是不是还有其他计划?”
“计划确实是有,德国人通过联合大会送来的。
喏,信和东西都在这里了,有人用笔手写加了一条要求不许陈志越知情!
我看笔迹,应是老美派驻大会的那位负责人比尔先生。”卡特伯爵了一口红酒,顺便将书桌上的信函和钥匙推到女儿面前。
AMay好奇拿到手上,看完之后,她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240吨黄金?”
“是的,没错,当年德国人在非洲搜刮的财富。
战争后期,埋在撒哈拉沙漠下面某个基地里面。
因为牵扯到多个国家,所以联合大会想我找人组局,以非官方的方式,去将这批黄金找出来。”卡特伯爵侃侃而谈,目光深邃看向窗外远去的福特轿车:“这次,陈志越能派人在越南拆走一条火箭。
如果被他知道,有这么一笔见不得光的黄金。
按照他和华国的关系,以及华国目前对外汇的紧缺。
他将是我接下来要做这件事情,最大的竞争对手。”
合是利益,分是利益。
卡特伯爵的现实,连他的女儿AMay都感到有点发寒。
而下一秒,这位西方掮客,就切换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不过,我也留下一个活扣。
出面得罪人的事情,是老管家去做的。
不管这批黄金我派去找的人,他们能不能找得到,过后我都可以用今天不知情当做借口,再与陈志越做朋友。”
“爸爸。你喝醉了吗?
刚在城堡门口,老管家已经把事情做到那么出格。
任何一个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都接受不了,何况陈志越这种咖位?”AMay揉着太阳穴,发出一声长叹:“怎么说,他在港岛也是跺跺脚,就能让很多人寝食难安的人物啊!”
卡特伯爵笑容不改,对着远方公路上,化为一颗黑点的福特轿车举了举杯:“不不不,你这样想就错了。
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不要脸,不要皮,只是基本的入门条件。
我懂陈志越,正如他也懂我。
且不说我俩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坐下来喝红酒品雪茄。
就在最近几天,你等着看,会有人偷偷过来摸清我为什么突然对他态度大变的。”
“爸爸,我不太明白……”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把这封信带去自己的房间,并且放在靠窗的书台上就好了。”卡特伯爵将信,重新收回带有联合大会LOGO的信封里,微笑递给女儿。
AMay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爸爸,你连美国人、德国人和联合大会也敢卖?”
……
2个钟头后,《伦敦真理报》报馆楼下,一部福特轿车带着一辆箱体拥有【搬家公司】涂装的货车,缓缓停在路边。
陈志越和程小西一起走进报馆,加钱武嘴里叼着香烟,大声招呼后面的货车,将几人的行李和箱包搬进去。
因为陈志越要在伦敦呆半年,所以这段时间,程小西又置办了很多东西。
现在他们要从白厅街39号搬出来,只能请搬家人员过来帮忙。
看着条件比原本住址低了几个档次的报馆,陈志越笑容满面:“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还得自己的家住着舒服,之前在那边,阿武最辛苦,每天最少三次检查屋子有没被人装了窃听器。”
“还说!叫你带多几个人你不听,武哥日夜都要提防家里进贼,足足瘦了十来斤呢!”程小西将二人的外套挂到衣架上去,对着陈志越抱怨起来。
报馆这栋物业,一共有四层,楼下2层是员工办公的地方。
第三、第四层原本用来堆积杂物,程小西提前改做起居室,目前他们夫妇住在四楼,三楼是留给阿武的。
陈志越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低声笑道:“带多点人?你不嫌扎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