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越仅仅眉头皱了一下,旋即开始分析:“哦,陈浩南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他这个人,缺点虽然多,但是要说他得知真相就对大佬B下手,我觉得不太可能,而他身边的山鸡和苞皮,一个不靠谱,一个没胆鬼……”
说到这里,陈志越展眉笑了:“倒是小看了苞皮,他的兄弟死在围攻巴闭一战,现在肯定是将账算到大佬B身上了,毕竟,他的大佬是陈浩南,又不是大佬B。”
想到电影中,苞皮敢在关二爷面前,当着蒋天生以及一大帮堂主、大底顶撞靓坤,还振振有词说关二爷面前没分大小,可想而知,这个每次表现都很窝囊的胖子,一旦热血上头,也是能够做出一些常人不能为的事。
“按照我们查到的消息,苞皮是骆驼怂恿去的。
骆驼与大佬B谈的条件,是他帮对方支付医药费,对方派得意门生帮他做肮脏事。
后面我们派人找上大佬B,提出200万让他和陈浩南坦白。
他已经废了,想给家人留点钱,就决定与陈浩南摊牌。
这几日,陈浩南大受打击,精神气几乎颓废了,骆驼原本想要帮他打出白毛虎的绰号,现在他觉得自己被大佬B耍了,干脆煽动苞皮去做事。”周大彬有些感慨解释起来。
陈志越淡定冲着茶,缓缓说道:“那样更好,东星越乱,我们越容易行事。安排一下,让大佬B死在苞皮手下的真相传到陈浩南耳里。”
“好,我回去就安排。”周大彬闻言起身。
陈志越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一个月后,骆驼愤怒看着陈浩南,指着被他打得不成人型的苞皮喊道:“阿南,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教训小弟,出去外面动手,在我的面前打他,你这是要向我示威吗?”
“骆驼哥,我只问你一句话,B哥,是不是你让这个扑街仔去做掉的?”陈浩南抬起头,几缕白头发遮住的右眼隐有冷光。
骆驼哼了一声,转身坐了下来:“阿南,你不要忘记,你已经被阿B卖给我了,一共200万港币啊,我帮他支付了200万港币的医疗费,买下你这条命帮我做事,当初你、我、他,三人都在场,这笔交易,还是你第一个同意的,是不是?”
“是!”陈浩南丢开苞皮,走到骆驼身边,低头看着他:“我没想过食言,我愿意帮骆驼哥你做事,杀人放火都行,可是,你杀B哥,不行!”
“混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他了?是这个臭小子说的吗?来来来,当着关二爷的面,你再问他一次,是不是我叫他去做掉阿B的?”骆驼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见到激动走到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骆驼,至今还没一个正式江湖身份,连洪兴蓝灯笼都被剥夺的苞皮,哪敢承认这种事情,他闭上被陈浩南打肿的眼皮,决定彻底装做一只死狗。
南哥知道自己做掉B哥,最多打自己一顿,不认自己这个发小。
可如果承认下来,以骆驼的咖位,他连B哥都不放过,更加不用说自己这种小虾米了。
苞皮事后也是知道,自己被骆驼当做刀用,可在他这个年龄,又是死了兄弟,又是骆驼亲口勉励,还提供了钱、刀、以及接应人员种种方便。
这么一连套下来,苞皮认为,就算陈浩南遇到,他也得被对方忽悠。
所以,苞皮不怪骆驼阴险,他只怪自己低估了大佬B在陈浩南心中的地位。
连续问了苞皮几句,骆驼见到对方不敢直视自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等他转身看向陈浩南,表情就变成严肃和愤怒:“你看到了吧?我给他对质的机会,可你的小弟不敢说话啊。”
陈浩南握紧了双拳,上去对着苞皮又踢几脚,后者抱成一团,主打一个打不还手,骂不回嘴。
整个过程,骆驼冷眼旁观,等到苞皮被陈浩南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了:“好了,别打了,出来混的,有几个能善终?这样吧,我包10001的铂金,再叫人帮阿B料理后事,至于你,以后安心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第495章 打到你接受我们投降
骆驼咬死不认,苞皮不敢指证。
大佬B的妻儿又去了菲律宾,接到自己的报丧电话,连表态委托自己调查真相都不敢。
就凭自己这个连小弟都敢背刺的孤魂野鬼,知道真相又如何,难道真要与现在的大佬骆驼翻脸不成?
陈浩南咬着牙关,最终还是在骆驼的注视下,松开了双拳:“我知道怎么做了,骆驼哥。”
“嗯,想清楚就好。”骆驼微微一笑,从衣兜掏出一叠港币。
顺便用指肚划拉一下,骆驼也不去仔细数有多少,直接将几万块塞进陈浩南的衣兜:“喏,其中10001是包给你大佬阿B的帛金,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安排,要请道士,还是要叫和尚,随便你啦,不够的话再来找我,知道吗?”
“知道了。”陈浩南眼神动了一下,向骆驼辞别之后,扭头走了出去。
躺在一旁装死的苞皮,听到脚步声走远,终于敢睁开双眼,入眼的第一幕,是骆驼大马金刀,坐在嵌石酸枝圆桌点烟的侧脸。
“骆驼、骆驼哥,我、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现在,现在南哥恨我入骨、我、我怎么办啊?”连滚带爬,苞皮跑过去跪在骆驼脚边。
骆驼看都不看他,只顾自己点着水烟筒:“什么吩咐?我什么时候吩咐你去做事啊?喂,小朋友,你是阿南的马仔,我是他的老大,严格上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阿公的。”
“阿、阿公。”苞皮忍着脸上青肿带来的痛哭,努力冲着骆驼露出一张笑脸。
“乖,那你听不听阿公的话呢?”
“听听听,道上个个都知道我苞皮最是老实听话了。”
“那好,现在阿公和你大佬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而误会的原因,就是着落在你的身上,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这……”苞皮额头瞬间渗出一层薄汗,就在他不知要如何回答这道送命题的时候。
骆驼已经端起水烟筒站了起来,一边走出客厅,一边替他写出答案:“还说自己最乖!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你不老实,真该死!”
两个壮汉应声出现,大步走到苞皮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拖了起来。
“啊!阿公,阿公饶命啊!”苞皮挣扎不开,扭着脖子冲着骆驼喊道:“阿公,给多一次机会给我,我知道答案,我消失,我马上离开港岛,你和南哥的误会就解开了。”
“这么久才想出答案?蠢,太蠢了,我的麾下不养蠢货的,你还是该死。”
……
带着山鸡忙着为大佬B办理丧事的陈浩南有个预感,过了今日,自己不会再遇见苞皮这个发小了。
在和尚念经的空档,山鸡走到陈浩南身边:“南哥,你别太纵容苞皮了,今日请师傅给B哥做法事,他居然不来帮忙?”
“我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打电话也找不到,打Call机也不回。”陈浩南自顾往火盆烧纸,随口找了一段托辞:“可能故意避着我吧。”
山鸡顿时黑脸,扭头呸来一口:“艹,那死肥仔真是不讲义气,现在B哥出事,不指望他那个胆小鬼能帮B哥报仇。
可居然连来灵堂上炷香,烧几张纸都不肯。
我真是看错他了!
由现在开始,我宣布和他兄弟没得做。
王八蛋,别让我遇到,要不然,打他满地找牙……”
山鸡越骂越起劲,陈浩南跪在火盆旁边烧纸,被他吵得头疼,脸上火辣辣的,应该是被火燎到了。
“好了!吵吵闹闹算什么?这里是B哥的灵堂,你要骂人,出去外面骂,别吵到师傅们做法事。”抬头瞪了山鸡一眼,陈浩南指着灵台外面喊道。
山鸡被他吓了一跳,低声嘟囔道:“要不要这么凶啊,我又没说错……”
“你还讲?”陈浩南放下纸钱,怒目站了起来。
山鸡满头雾水,真是想不通,自己忙前忙后的,为什么陈浩南要将火气发泄到自己的身上,反而没有出现的苞皮不用挨骂。
几位收了大价钱的和尚,一看苦主家里人似乎发生了矛盾,很有职业经验提高念经音量,手上的木鱼笃笃笃敲得越来越大声。
而这个时候,灵堂外面,来了2个不速之客。
“哟,这场面还可以啊!
不过,你俩小子怎么一回事,现在阿B尸骨未寒,你们要在他灵前搞内讧啊?”恐龙原本走在韩宾身后,看到陈浩南山鸡好像2只斗鸡一样站在大佬B遗像前面,忍不住走了上去,一左一右将他们分开:“让让,让让,阿南,看你披麻戴孝的,是不是客串孝子贤孙?
快点过去跪下,我们哥俩来给你大佬吊丧,等我们上香之后,你还要家属回礼的。”
想到当初大佬B还没失势,九龙堂口不说宾客满堂,也是聚拢几十号江湖朋友吃吃喝喝。
可自从人废了,往日那帮呵呵笑,整日将义气感情挂在嘴上的叔伯都消失不见。
如今自己帮他设灵,前后七日法事快做完,也没一个朋友过来吊丧,末了有韩宾和恐龙过来,不管对方往日是敌是友,陈浩南这会儿也是有点感动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陈浩南回去跪在火盆旁边,山鸡也不拖后腿,抽出线香点燃递给韩宾和恐龙。
二人肃然上香之后,山鸡扯着嗓子,学着电影台词来了一句家属谢礼,陈浩南跪在地上,微微躬身。
韩宾和恐龙也没指望对方能够磕头,齐齐点头将这个过程忽悠过去。
心知这两位前洪兴堂主,定有其他的来意。
陈浩南留下山鸡烧纸,带着二人上了殡仪馆天台抽烟谈事。
各自点上一根香烟,陈浩南开口发问:“韩宾叔、恐龙叔,两位有心了,B哥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因为,在他生前,我不止一次听他说,自己与你们俩位不是同条道的。
如今,他人走了,江湖上面有身份的,只有你们来送他一程。
今天我很感激,先代表邓家,领下二位这份情谊。
不过,我这个人说话直,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吩咐我的?”
陈浩南这段话说出来,算得上是不卑不亢了。
韩宾和恐龙对视一眼,前者开口接话:“阿南,你我三人如今都是脱离了洪兴,你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一句话,我收到消息,阿B是你现在的大佬派人去做掉的。”
“我知道。”陈浩南眼神微变,低头说道:“很多谢韩宾叔报料给我,以后有机会,我会还您这份情的。”
恐龙嗤笑一下:“还个屁啊,南小子,今天你都喊我们哥俩一声叔了,就这点小事,我们要你还?
行了行了,别紧张兮兮的,好像我们要算计你一样。
我直说了吧,你现在跟了骆驼,骆驼又把龙头的位置交给司徒浩南。
你现在夹在新老俩个龙头的中间,肯定很难受,正好我们哥俩从洪兴出来,不如你给骆驼带句话,就说,我们愿意带着屯门区加入东星,也能帮他制衡司徒浩南。
唯一一个条件,就是我们不碰那个东西。”
陈浩南用力抽了一口香烟:“俩位阿叔,能不能不要将我、将骆驼都当成三岁小孩子啊?
你们跟谁的,别说江湖了,整个港岛,是人都知道啊!
前面去了洪兴,蒋天生扑街了,现在要来东星,骆驼他除非嫌命长,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答应让你们进来呢?”
“呵呵,不是他肯不肯的问题,而是他必须答应的问题。”韩宾弹弹烟灰,对着陈浩南竖起一根手指:“让我们进东星,东星名义上能够扩张出一个屯门区,也有一定几率我们会帮他压制司徒浩南。
可如果不答应我们,我们就打到你们东星愿意招安我们为止。
南小子,你告诉骆驼,今天我韩宾不是在吓他,我是说事实而已。
不接受我们屯门的投降,陈记就带着龙城帮、三龙会,打到他接受为止!”
陈浩南听到这话,寒毛从脚底竖到天灵盖去,虽然面前站着是宾尼虎韩宾,但是他却隐隐约约看得出来,对方背后站着一个巨人的影子。
玛德!
从没见过这么嚣张霸道的宣言。
什么叫做打到我们东星接受屯门投降?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嘛?
满腹吐槽不知从何吐起,陈浩南思考了一根香烟的时间,悲催发现,韩宾和恐龙这两碗毒酒,骆驼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喝下去,最少还有明面上的好处,不喝,陈记也有实力捏着东星的鼻子灌进去,那会儿,怕是敬酒不喝喝罚酒更难受!
“我、我可以帮你们带话,可成不成……”颤抖着手指,陈浩南抽出一根好彩塞进嘴吧。
韩宾叮的一声,搓着一个都彭打火机,微笑帮大侄子点上:“你把话带到就行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从洪兴出来的,将来在东星,阿叔我会罩住你的,至于其他,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你有好处的了。”
……
隔日,东星陀地。
骆驼听完陈浩南带来的话,连续砸了好几件瓷器:“欺人太甚,姓陈的欺人太甚啊!”
陈浩南束手站在一旁,见到昨日吃定自己的大佬大动肝火,他的心中,隐隐产生一抹快意。
啪啪啪,骆驼坐下连续拍了三次桌面,震得纯铜水烟筒都快跳起来:“韩宾和恐龙这俩货,那是出了名的龙头克星!蒋天生就是引他们进洪兴,才会被陈记在洪兴内部做大,我就说了,为什么靓坤上位,他们俩个反而退出来,原来,陈志越盯上我的东星了!”
陈浩南看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反驳了一句:“韩宾叔和恐龙叔是加入洪兴之后,才在暗中投靠陈记。
不能说蒋先生引他们进洪兴才会被陈记做大,因为他们转档的前后一段时间,确实忠于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