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非常非常非常有智慧。非常。他们获取知识的渠道非常有限,却在贫瘠的环境中衍生了整个中华文明,很了不起。】
【很多时候某个时期某样东西没有进步,不是因为他们笨,是因为被农耕环境(包括自然气候物种演化资源分配等)限制住了】
【饴糖大多用的谷物,只是熬煮浓缩,成型略柔软,高温时并不能长久保存】
书城成绩不太好,编辑让改个简介……晚点会改个简介,不喜欢的请见谅呀!
第25章囹圄死囚
半个时辰,足够最少的那锅诸柘汁经过石灰水搅拌熬煮后,略微呈现红糖风味了。
辣蓼草酵母酒曲发酵还需要两天,秦时便直接安排厨工:“做些麦饼吧。饼擀得大些,里头包上蔗糖馅儿,然后贴在炉边烘烤。”
红糖烧饼总归出不了错。
尤其是如今糖分摄入并不多,因此没人会抗拒甜蜜的味道。
更何况,浓稠的红糖馅热烫甜香,一口下去幸福感满满,还不像饴糖那样粘牙,风味不同,吃起来自然大不一样。
唯一麻烦的是红糖还没凝固,包起来略有难度罢了。
但周巨已经十分满意了。
只因如今宫厨弥漫着浓浓甜香,老鸭汤都被安排在隔壁宫室了,他走在其中,若非还要一点脸面,恐怕都要忍不住先尝两口了。
而秦时吩咐完,特意留下来看如今的面粉成色果然不是超市寻常的白色,反而说不出是灰白还是黄白。
颗粒也粗,不过因是供贵人食用,所以里头残留的颗粒和麸皮都被层层筛了出去,留下的这些整体还算不错。
秦时对接下来的馒头包子也略有了些信心。
厨工们大展身手,各自做着不同的红糖烧饼,秦时看一人擀面的手法格外流畅,默默瞧了一会儿,又安排起明天:
“明日朝食我要一碗葵菜汤,里头煮些虾仁。”
“再用同样的方法擀面饼,但要均匀擀进油盐和细葱,烘烤八成熟后再加一颗鸡子。”
“再来一个糖麦饼。”
厨工头都不敢抬,但却激动起来:“小人记住了。”
记不住没关系,专业助理赤女跟乌籽会记住的。
而秦时看着一旁的周巨:“周府令,同样的朝食,可要明日也用上?”
周巨虽然鸭汤和红糖都闻到了,但至今一口也没进嘴,此刻只能谨慎道:“待我回过大王,再来差遣相告。”
……
红糖熬煮到底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周巨回到章台宫时,秦王不出意外还在办公,一旁有太医正小心捏着艾柱,不远不近地为他熏蒸脖颈。
因不能见风,整个章台宫烟雾缭绕,若非周巨被呛得想打喷嚏,这雾气中永不断绝的人鱼油灯闪闪烁烁,着实像是仙境一般。
秦王端坐高台,听到他的回禀,头也未抬:
“如何,秦卿可又有什么惊世之言?”
说出这句话后,他阅读奏书的动作略顿了顿,察觉之后,饶是刚还因为奏书略有不悦的姬衡,此刻也不禁松缓了眉头。
毕竟,才区区一天而已,所有人,包括他,竟然都已经习惯了这位秦卿的言语。
倒也真是难得。
姬衡干脆扔下奏疏,此刻就听周巨一五一十转述,听得青铜器与鱼脍之害,眉头不由又是紧蹙。
一旁艾灸的太医令抿紧嘴角:大王重病途中遇到秦卿,实在是他们太医之福!
但大王痊愈之后还带着秦卿,实在也是他们少府的不幸!
如今只一天,大王衣食住全都出了问题。他们少府责无旁贷。
再这么下去,不等大王驾崩,他们的小命恐怕都要保不住啦!
太医令的心,此刻比胆汁还苦。
好在周巨很能拿捏叙事的节奏,此刻三言两语转到秦时的惊喜,果然如他所想,大王同样为这等会变大的麦饼开怀,却也很快想到了麦的种植,因此又迅速平静下去。
倒是这个所谓的【诸柘糖】……
姬衡心念电转,迅速在心中想过南海郡等之周边物产与气候,而后又想到诸柘的产量,此刻沉声打断周巨的回复:
“传令下去,诸柘制糖一事务必谨守,寡人有大用。”
周巨迅速应诺。
而后又问:“既如此,臣遣兰池宫诸人守口,专为秦卿一人守秘。”
他看大王的面色并不如何好,于是转移话题:“大王,秦卿特意进献美食,奴婢们已经奉炉在侧殿等候。”
姬衡抬手:“不急。寡人已令少府带人带来囹圄死囚,秦卿所言是否属实,不必久候周巨,随寡人去验看一番。”
太医令收回艾柱,奴婢们迅速上前为他收拾衣服,章台宫四周门户大开,傍晚的风吹来,顷刻间便觉清爽起来。
……
章台宫就在咸阳宫副殿,此刻四面八方长廊衔接,侧殿近在咫尺。
周巨跟随众人侍奉着秦王前去,很快就看到了侧殿等候的太医和军士押送的死囚。
囹圄中的死囚其实不多更多的都送去修长城修驰道修地宫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冥顽不灵的六国叛逆。
如今看到姬衡,台下人不禁嘿然冷笑:“暴秦无道!郑衡,你得意不了多久!”
另一人也怒瞪过去:“郑衡!你这姬姓是沾了周王的光!昔日殷商无道,武王反之!”
“你这暴秦,某倒要看看,是何方英雄来反!”
这样的话,六国遗民说得太多了。
秦王眉目冷峻,半点神色也没给他,只是稳稳坐在席上,挥了挥手。
军士迅速抬手,一左一右压住两名死囚。
同时粗糙手掌狠狠扣住囚犯两颊,迫使他们大张嘴巴,如同案板上的鱼,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而后两侧侍从各自捧着一小瓮红白粉末:“秉大王,此乃一斤朱砂粉。”
“此乃一斤铅白粉。”
而后一一向二人口中倾倒。
这动作呛得两名死囚喉咙抽搐,忍不住呛咳挣扎,散出一蓬蓬粉末。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狼狈,身上脸上的手都如青铜锁具一般,牢牢锁住他们。
侍从们无视二人反应,顺势还倒了些清水进去,直到一瓮全部喂完,他们这才重新躬身退下。
军士们松开手,这二人已无力反抗,只狼狈倒在地上,咳得面色红紫,心肺将吐。
而后有太医令和刀笔吏上前,前者围绕两名死囚不断观察发言,后者根据太医令所说,一一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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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衡,姬姓郑氏。开篇有写,此刻称呼男子是称呼:氏+名】
【烤炉红糖饼的诱惑,如今不缺美食的我们也会被诱惑,这跟饴糖和麦芽糖不是一个感觉。更何况如今只有饴糖和蜂蜜做甜味剂】
【本章医学知识来自网络资料,仅供阅读,不做参考,请勿模仿】
第26章医令糖饼
两名死囚侧翻在地,弯腰如虾,涕泪横流。姬衡端着茶盏默默啜饮,全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大殿里,众侍从与军士也不动如钟。
直到这二人狼狈的丑态在盏茶后渐渐平复。
但他们却半点不怕,此刻只用衣襟擦了擦脸,而后直接跪坐在地,端出自己王族的架势,冷笑看着秦王:
“郑衡,尔莫非是年纪大,胆却小了?要杀便杀!怎还要先把我们噎死?”
秦王抬起眼皮,终于舍得正眼看他们了。
而一旁的太医令掐准时机,言简意赅:“朱砂、铅白服食盏茶后,暂无苦痛。”
两名刀笔吏轮替记载,速度飞快。
周巨也趁机说道:“还有两伍死囚正日积月累缓慢服食,臣也令刀笔吏记下。只如今尚无明显症见,记录浅薄,不敢耽误大王。”
这才一天。
秦王点头:“不必心急。急症看这二人即可。”
他蹙了蹙眉:这一斤的朱砂铅白服下盏茶时间,便是粗盐也该有些许不适反应了。怎他二人……
这念头才刚转过,就见下方原本还端坐的二人,服食铅白的那位突然面色惨白,而后捂住肚子,瞬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秦王眉头微动,太医令却惊喜道:“吐了!吐了!黑中带红,大王!他吐血了!”
他手舞足蹈,看得越发仔细:“大王,我看他指甲血肉模糊,他该是已忍耐许久!铅白粉服下,当是立即有反应了!”
只这人未免也太能忍了。
而吐过之后,对方却仍旧蜷缩着死死按住肚子,面色惨白,浑身抽搐着……不多时,竟有两行鼻血也缓缓的淌了出来!
夜风吹过殿阁四周的蒲苇帘缓缓穿来,也带来了对方衣襟下骤然散发的恶臭
“噫!他拉了!”
太医令手舞足蹈。
然而,短暂的兴奋过后,他又有些茫然:我在高兴什么啊?
铅白剧毒,得意的是秦卿,他们少府、他们太医,是要倒大霉的呀!
这一幕冷酷又滑稽,然而倒在地上的人却半点反应都无,只是身子时不时抽动着。
再看面色苍白如纸,脸颊上渐渐生出点点紫红淤色,已是昏厥过去,进气多出气少了。
太医令忍着恶臭蹲地观察一会儿,同样冷漠地站起来:“此人活不过一刻钟了。”
他转头看向另一位,只见对方呼吸急促,面色惨淡,同样手捂着腹部,连愤怒惶恐的力气都没了。
而后同样也是“哇”的一声,狠狠吐了出来。呕吐物里有还未来得及消化的朱砂和血液,此刻格外狼狈。
但比之旁边那位,这人的精神却好上许多。
太医令又是精神一振,眼睛恨不得粘上去:“快快记下,此人症见又有不同!”
此刻,在同样的身体抽搐过后,那人竟缓缓的站了起来,而后撕扯开身上的衣服。
四周军士待要上前将其扣下,却见高台上的秦王挥了挥手,于是又静默的站回原处。
大家便眼睁睁看着这人将衣服扯得散乱狼藉,而后张开手臂,在大殿中快走。而后突然脚步一顿,手中佯握着东西,凌空劈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