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杯子摆得更多，点上一个顶配的大型香槟塔的话，价格起码要上千万！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这个红发少年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昂贵消费，更是他无法企及的世界。
“嘎吱…”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努力奋斗了大半辈子，也才勉强攒到一个可以开香槟塔的钱，而这里的客人却可以动辄将这么昂贵的东西挂在嘴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
倒不是因为愤怒。
毕竟就算是拿来挥霍，也是面前这个人自己辛苦挣来的钱。
只是心中没有那么期待而已，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
“不…不必了！”嘴里发出拒绝的声音。
不破伸一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坚定而又真诚的眼神看着身旁的水原砂月，对她说道：“水原桑自己赚钱也很辛苦，今天开了这么多酒，已经足够了！”
“香槟塔什么的实在太过昂贵了，比起将它砸给我，自己将这些钱留下来，用作其他会让你开心的事更好！”
“而且…”见到对面的女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迷离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意义不明的光，不破伸一脸颊再次一红，有些难为情地撇过了头：“少喝一点酒吧，对身体不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类是一种犯贱的动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看到一个人纯洁的时候就想着玷污，看他落入风尘之中又想着拯救。
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这个红发少年看了良久，水原砂月倏地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恳求道：“呐，伸一君！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好不好？”
“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工作，会赚很多很多钱养你的！”
“嗯？！”明明他只是想劝她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钱而已，为什么会被提这种要求。
看到水原砂月的动作，不破伸一简直惊呆了！
别说是他惊呆了，看到这家伙竟然要把人从店里拐跑，刚才还在暗搓搓地观察两个人互动的琥珀川也惊呆了。
喂喂喂～
这位客人，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上手摸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把人都拐跑？
“啪～！”就在这个卡座里的两个人僵持住，整个气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时，一只手横插了过来，将他们两个强硬地分开。
“这位客人，你好像有点喝多了哦～”
“我…我没有喝多！”
“就是喝多了！”将人从小红毛身上拉起来，琥珀川强硬道：“将人从店里带走可是严重违规行为，我们店也不允许员工私下和客人见面。”
“而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不是不破君的卡座吧？”
“你今天指名的人可不是不破君，要是点香槟塔的话，也不会算在他头上的哦！”
“诶～怎么还有这种规定！”嘴里发出不满的声音，水原砂月醉醺醺地抗议道：“这是犯规！犯规！”
“没有犯规！店里就是这么规定的！”
把小红毛招呼起来，让他帮忙把人一起抬走，琥珀川对这个已经变成醉鬼的女人说道：“客人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好像不太好，要是想指名不破君的话，还是明天再来吧！”
“呜…你这个混蛋！我要向店长投诉你！”被这个突然闯入的白毛一路驾着走到了门口，水原砂月嘴里发出了不满的呜咽声。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到身后跟着那个表情急切，一看就知道是在担心自己的红发少年，她伸出一只手，呼唤道：“伸一君！我还会再来的！”
“在这之前你千万不要跟其他女人跑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明明已经醉的迷迷糊糊，却还不忘拐跑店里员工。
看着这个正在说胡话的女人，琥珀川在心里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八嘎～
小红毛才不会跟你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拦出租车，问地址，然后把人塞进去送走，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随着车门“啪”地一下关闭，琥珀川也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担心，差点被女人拐走却还不自知的小红毛，无语道：“才第一天就有客人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小子行啊！”
脸上迅速浮起红晕，不破伸一臊红着脸将头偏到了一边：“我没有…”
第300章 你们不要过来啊！
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否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牛郎，这种事情不破伸一并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那就是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和客人聊天的感觉，其实也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糟糕。
除了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以外，刚才那位客人其实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和她聊天的时候，他的心情其实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当然了。
要是这位客人能够不靠自己这么近，或者总是想给自己灌酒就更好了！
“喂～小红毛？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直勾勾地盯着桌子是在想什么呢？”
不清楚刚才他们两个到底聊了什么，只知道这个小红毛和那个客人看起来有些“你侬我侬”的样子，似乎是关系处的挺好。
注意到了不破伸一的不对劲，琥珀川也将脑袋伸到了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发出了揶揄的声音：“喂～魂都快跟着飞出去了！”
“人都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这家伙不会是还想着刚才那个客人吧？”
“和客人谈恋爱这种事，在我们店里可是明令禁止的哦！”
“才…才不是这样的！”只是觉得自己刚才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而已，和恋爱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关系。
听到来自琥珀川的调笑，不破伸一“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为自己辩解道：“我对水原桑没有任何想法！我们仅仅只是像朋友一样的聊了一会天而已！”
“诶～”嘴里发出不太相信的声音，看着面前这个表情急切的小红毛，琥珀川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有客人愿意找你是好事，但是像朋友一样就大可不必了！”
“牛郎和客人之间从来只有买卖关系，要是太过亲密了，反而会对双方都不太好！”
“就和今天一样，要是有人想在店里和你聊可以，但是要是她说想在外面单独见面，你在家伙可别傻乎乎地答应！”
虽然琥珀川没有当过牛郎。
但是作为一个在歌舞伎町长大的少年，他的记忆中有太多类似的例子了。
有被牛郎骗光钱的客人，也被客人骗光钱的牛郎。
在这种说假话的地方，想要发展出“友情”，或者说真正的“爱情”这些东西可太难了！
看这家伙什么也不懂，稍微提醒了两句。
说完，琥珀川也不管这个小红毛如何反应，嘴里打了个哈欠道：“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也差不多快天亮了。”
“这段时间估计不会有什么新客人来了，我先回去睡了，你这家伙就继续在这里向其他前辈学习吧！”
“有不懂的就问，虽然他们很大几率不会告诉你就对了！”
“拜拜～不要被客人吃掉哦，小雏鸟！”
在这个红发少年有些幽怨的眼神下挥了挥手，琥珀川径直离开了这家店。
在他离开之后，店内的情况也确实和他所说的那样逐渐归于平静。
只有寥寥两三个人走进店里，并且没有对这个一看就是愣头青的小红毛进行指名。
酒气醺醺的大厅里，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客人被牛郎们送走，伴随着天色擦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不破伸一总算是在忐忑中度过了自己牛郎初体验的第一夜！
“嘎吱…”
眼看着所有客人都已经离开，周围其他前辈已经在做闭店准备，这个小红毛也迅速从沙发上站起。
几乎就在起身的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肌肉都传来了酸痛感！
虽然这一晚上什么重体力活也没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比平时打工的时候更加疲惫。
不止是身体上的，或许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
“呼…”嘴里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已经发僵的肩膀，不破伸一径直走向员工休息室，准备换身衣服回家。
然而，还没等他进去，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喂～新人！你这家伙就想走吗？”
“虽然是店长带过来的人，但是店里的基本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吧？”
说话的人，是之前坐在他隔壁的卡座的家伙，名字好像叫不死鸟什么的。
对这个家伙稍微有点印象。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调，不破伸一恍然回想起了自己之前面对过无数次霸凌，拳头已经下意识地攥了起来。
“嘎吱…”指骨都已经被捏得发白，眼神不善地看着对方，做好了只要这家伙敢对自己提出过份的要求，就直接挥拳打过去的想法。
然而。
就在这个红发少年神经紧绷的时候，面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一条拖把“唰”地一下被扔到了他面前！
“晚上没有得到客人指名，给店里带来营收的家伙，第二天就要负责打扫卫生，这个最基本的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作为昨晚当之无愧的销冠，本大爷自然不可能做这种打扫的工作，当然是要交给你这种新人来做，有意见吗？”
在这个新人面前仰起了头，摆足了前辈的架子，这个叫做不死鸟的白毛牛郎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这个新人面前树立威信。
可恶…别以为他之前没有看到，这家伙才来第一天就有客人想要指名。
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却迷得客人不要不要的，要是现在不压一压他的锐气，以后他这个前辈的脸还往哪里放？
脸上露出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红毛，不死鸟翼海原以为这家伙会被自己吓到，又或者是仗着自己是店长介绍来的人不乐意干活。
然而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对方仅仅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直接拿起了地上的拖把！
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间。
但在四目交接的瞬间，他明显从这个小红毛双眼中看到了无语，就好像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幼稚的事一样！
确实。
不破伸一看到这个白毛的行为只觉得有些无语。
原以为是什么需要重视的霸凌事件…没想到只是想在自己面前摆前辈的架子？
简直弱爆了！
幼稚到他都懒得跟这家伙多逼逼！
“唰啦…”反正现在身体也有些酸，稍微活动一下也不是坏事，在对面白毛牛郎惊疑不定的眼神下，不破伸一拿起拖把就开始干活。
“滋…滋滋滋…！”响亮的水声响起。
像是想要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全部擦去一样，这个红发少年用力擦着地板，所过之处，几乎每一块地砖都在反光。
“啊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要用力擦！清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好好干！”
还以为这个小红毛是被自己刚才的“气势”所吓到，所以才乖乖听话，看到他在擦地，不死鸟翼海嘴里发出了满意的声音，大摇大摆地走了。
“滋…滋滋…！”比起陪客人聊天还是做这种体力活更让人心里踏实。
在这些前辈牛郎们都离开后，不破伸一和另一个昨天也没有接待客人的倒霉蛋一起，好好将店里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