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刀尖距离封于修咽喉三寸时，这个疯子竟用牙齿咬住了刀刃！
“咔嘣！“军刀应声而断。
十三妹转身的瞬间，月光在集装箱顶折射出诡异的银芒。
阿积的黑发像一道瀑布垂落，他手中的大马士革短刀是从西贡某基地流出的违禁品。
刀锋掠过十三妹脖颈时，她闻到了淡淡的枪油与血腥味这把刀饮过不少人的血。
十三妹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过，阿积并没有杀死她，因为北哥还要见这女的。
刀锋仅仅是划破一点皮，并没有伤到动脉。
阿积出刀的瞬间，一掌拍在了十三妹后心。
货轮鸣笛再次响起，盖住了十三妹被掌击晕过去的声响。
韩宾也被封于修的手刀击晕。
封于修像扛猪肉般把他甩上肩头，阿积则用特制的尼龙扎带捆住十三妹的手腕这种扎带是飞虎队最新装备，洪兴的马仔们根本解不开。
这些东西，都是李杰主管的安保公司所提供的。
此刻，在三十米外的巡逻艇上，高晋正用丝绸手帕擦拭勃朗宁手枪。
他瞥了眼腕间的劳力士日志型，对耳麦轻声道：“陈先生，老鼠已入笼。“
电话那头传来陈振北用钢笔敲击红酒杯的脆响，蕴含着某种奇妙的旋律。
“好，我知道了，把老鼠们带过来。”陈振北淡淡的声音响起。
“是，北哥！”高晋肃然领命。
很快，阿积和封于修已经带着韩宾与十三妹登上巡逻艇，高晋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的速度不错。”
语毕，他拉下发动机杆，巡逻艇呼啸着破浪而去。
就像一头嗜血的怪物，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深水时，码头只剩下一枚变形的弹壳和半截骆驼牌烟头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潮水涌来，拍打在岸上，卷轴了烟头和蛋壳，很快抹去了所有痕迹。
好似这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
九龙废弃船厂的铁门，在风季的海风余威中吱呀作响，生锈的铰链声混着远处葵涌码头的汽笛，像首人的安魂曲。
韩宾被吊在拆船用的铁链上，手腕勒出的血痕在潮湿空气里泛着暗红这链条上个月刚绞断过一艘偷渡船的锚，带着洗不净的海腥味。
此刻，韩宾已经晕死过去了，紧闭着双眼。
“哗啦“
封于修提来一桶冰水混着工业盐，狠狠地泼在韩宾脸上。
咳咳咳~
他被呛醒，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韩宾睁开双眼时，看见陈振北的皮鞋正踩在油污里，鞋面却亮得能照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对方穿着一身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定制西装，看起来就像一个贵族绅士般，彬彬有礼。
“宾哥，久仰。“陈振北微微一笑道。
但是，他眼底存在无法掩饰的杀意。
韩宾啐出血沫：“江湖追杀令已经发到14K、和合图、和联胜……“
威胁的话音未落，一叠文件拍在他脸上。
泛黄的纸张右下角盖着韩宾和十三妹、太子、大飞的拇指印那是前些日子在弥敦道“鸿福茶楼“按下的。
确切地说，这是洪兴的四人帮，跟威廉汉斯签下的协议，让威廉汉斯通过气特有的渠道，在血色黑市上发布悬赏他陈振北人头的悬赏令。
“五千万买我人头？“陈振北突然掐住韩宾喉咙，拇指精准压住颈动脉：“蒋天养和陈耀死前，也没有这个价，你们还真是重视我呀！“
说完，他松开手时，韩宾脖子上浮现出紫黑的指印，形状宛如绞刑绳的勒痕。
这时，在另一边的十三妹的椅子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
这个曾用高跟鞋戳瞎过仇家眼睛的兰街大姐大，此刻正盯着封于修手里的老虎钳钳口沾着昨天某个叛徒的指甲碎屑。
“十三妹！“
陈振北走过来用钢笔挑起十三妹的下巴，万宝龙笔尖在她颧骨划出血线：“你这娘们，也想杀死我？！“
他突然暴起揪住她头发，将她整张脸按进装满盐水的水桶，水面顿时泛起血丝。
“别碰她！！！”韩宾见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折磨，赶忙焦急大叫道：“有种就冲老子来！”
陈振北没有理会韩宾歇斯底里的大叫。
或者说，陈振北就是要让韩宾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霍霍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要让韩宾体验那种深刻的绝望与痛苦。
当十三妹第三次被提起时，封于修的钳子已经夹住她小指。
这个武痴特意选了最钝的钳口，骨头碎裂声像踩断枯枝般清脆。
“八面佛！“
十三妹的尖叫惊飞了屋顶的乌鸦：“他的船每月十五停在西贡白沙湾！“
陈振北对于十三妹的话，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十三妹、韩宾等洪兴的人，原本是不碰毒品的，但是，自从他们的场子被不断的扫，受到打压后，资金困难无法为继，便也粘上了毒品生意。
毕竟，这玩意来钱快啊，而且，还多。
当然，风险也大。
韩宾突然狂笑起来：“陈振北你完了！八面佛的兵工厂能炸平半个九龙！“
陈振北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八面佛？哼，我前次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也不过如此罢了，他的那些手下全部被我杀死！下次，八面佛再要是敢在我的面前呲牙，那我就让他变成八面狗！”
陈振北的语气充满霸道，眸光睥睨。
韩宾愣住了。
原本，还以为八面佛能镇住对方。
没想到，陈振北根本不把八面佛放在眼里。
韩宾回过神，目光看向了受尽折磨的十三妹，眼中满是心疼。
陈振北并没有就此结束折磨，他招招手叫来，两个大汉，指着地上的十三妹：“这妞是你们的了，你们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做女人的快乐！”
“谢谢陈先生！”两个大汉坏笑着提起十三妹，就像一边走去，开始剥笋壳般波衣服。
“王八蛋，陈……”韩宾目眦欲裂。
但是，阿积的刀就在这时出鞘了，大马士革钢纹在日光灯下划出流水般的寒光。
三秒后，韩宾的纪梵希衬衫变成碎布，胸口皮肉外翻的“叛“字还在渗血刀法精准得避开了所有致命血管。
此刻，韩宾身上的痛苦，却是远远不及心灵的痛苦。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即将被玷污，眼泪混合着血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陈振北道：“说说我要的。”
“葵涌货仓B区17号。“韩宾的牙齿打战声像生锈的齿轮，“账本在冷冻鲳鱼肚子里……“
陈振北举起手，两名大汉停止动作。
陈振北转身时，高晋正用丝巾包裹从韩宾身上搜出的钥匙上面沾着的鱼腥味证实了供词。
陈振北带着人离开。
不多时，仓库后门传来重物落水声，封于修哼着粤剧《帝女花》的调子，把染血的钳子抛进海里。
潮水上涨了
……
洪兴总部的关帝像前，插着三柱断头香。
肥佬黎把《东方日报》摔在香案上，头条赫然是《赤柱监狱暴动致两名囚犯身亡》的报道，配图中太子扭曲的尸体盖着白布，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串开光佛珠。
“陈振北连蒋先生亲赐的'洪兴五虎'都杀了！“
肥佬黎的鳄鱼皮腰带勒进啤酒肚，别着的摩托罗拉传呼机不断闪烁那是韩宾失联前最后发来的坐标。
吴妈摩挲着翡翠烟嘴，她身后站着穿喇叭裤的四个“观音山姐妹“，这些当年在油麻地砍出名的女打手，此刻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其他几位幸存的洪兴大佬们，此刻心底也是有了刺骨的寒意。
香堂突然死寂。
二十双意大利定制皮鞋踏地的声响由远及近，陈振北的身影逆光出现在门槛。
他今天特意打了蒋天生最爱的登喜路领带，高晋捧着的那叠文件上还沾着葵涌货仓的鱼鳞。
“陈振北！“
肥佬黎的五四式手枪刚露出枪柄，封于修已经踩着香案腾空而起。
这个武痴左手使的是失传的“分筋错骨手“，肥佬黎腕骨碎裂的脆响混着关帝像倾倒的轰响，弹匣里的达姆弹撒了一地。
这种在日内瓦公约禁用的子弹，是去年从越南帮军火船抢来的。
阿积的刀尖在吴妈喉结上压出血珠，大马士革钢纹里还嵌着昨夜韩宾的血痂。
陈振北用钢笔挑开文件，警方密档照片上清晰拍到了吴妈女儿在澳洲的别墅，落地窗倒映着悉尼歌剧院的轮廓。
接着，陈振北又展现了肥佬黎的“软肋”……
肥佬黎突然暴起，完好的左手抽出靴中匕首。
但封于修更快，他的虎指直接击碎肥佬黎的髌骨，骨碴刺破西裤露出森白色。
肥佬黎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陈振北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条老狗还这么凶啊，封于修，送肥佬黎去见蒋家兄弟吧！”
“是！”封于修冷笑着看向肥佬黎。
对方感受到了恐怖的杀意，此刻终于是感到了害怕。
但是，肥佬黎想要求饶，已经迟了。
封于修伸出双手，抓住肥佬黎的脑袋，猛地一扭，咔嚓，肥佬黎被拧段了脖子，整颗大脑袋耷拉下来，就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一般。
他已经去见蒋家兄弟去了。
其他几位洪兴大佬，同样被陈振北带来的手下控制住了。
陈振北扫视众人一眼，开口道：“蒋天生、蒋天养死了，陈耀死了，太子、大飞、韩宾和十三妹四个洪兴肱骨也死了，只剩下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洪兴已经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