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跳到04:19……
……
香港，陈氏金融投资集团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外面天空布满了枪灰色的厚重阴云，没有阳光，显得分外压抑。
陈振北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雪茄，不断地抽着。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
陈振北隐隐觉得，这不好的预感，应该跟台湾那边有关系。
他在之前，给李杰他们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当一根雪茄见底后，陈振北走回到办公桌处，将烟蒂掐灭在水晶烟缸里。
就在这时，电话终于响起。
他发现是李杰的号码。
陈振北立刻接通电话：“阿杰，怎么样了？”
“北哥……我们已经把雷公消灭了！”李杰略带虚弱的声音传来。
“好，好，好！”陈振北得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八面佛死了，雷公死了，他的大敌少了两个。
以后，可以放心许多了。
但是，李杰接下来的话，却让陈振北的心，揪了起来：“北哥，封于修他……”
“封于修怎么了？”陈振北追问，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李杰带着悲痛的声音传来：“北哥，封于修他中了雷公的埋伏，被雷公请来的日本、巴西、泰国高手给……封于修他死的很惨烈！”
陈振北重重地吸了口气，久久没有言语。
好久之后，陈振北才道：“把他带回来。”
“是，北哥！”李杰回答。
陈振北又询问：“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我、高晋和阿积受了些伤，但都不致命，另外，十二名陈氏安保精锐全部战死！”李杰语气凝重道。
陈振北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抚恤工作一定要做好。”
“是，北哥！”李杰道。
陈振北挂断电话，站在窗前，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情无比沉重。
他脑海中，想起了自己收服封于修时的情景。
……
香港启德机场，阴云低垂。
陈振北站在停机坪边缘，黑色风衣被潮湿的海风掀起一角。
远处，一架私人湾流飞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时，李杰第一个走出来，右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高晋和阿积紧随其后，两人抬着一副覆盖着陈氏旗帜的担架里面是封于修的遗体。
高晋和阿积也是受了一些伤，身上同样有绷带。
陈振北走上前，伸手掀开旗帜一角。
封于修的脸已经过殡仪馆处理，但右手的断指和胸口的贯穿伤依然触目惊心。
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戾气。
“北哥......”李杰声音沙哑道：“我们没能......”
陈振北抬手打断了他：“先送他去殡仪馆。”
语毕，他转身走向车队，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冷硬。
李杰领命，将封于修送去殡仪馆。
港岛，某小区内，沈雪坐在阳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还望着台湾方向，希望自己的丈夫封于修能早日归来。
这几日，沈雪能够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胎动越来越明显了。
沈雪觉得孩子发育的很好。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她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但保姆阿姨打开门后，当她看到陈振北独自站在门口时，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心底有着不好的预感。
“北哥，封于修呢？”沈雪追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振北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正是封于修的遗物，递给了沈雪。
沈雪没有哭。
她只是缓缓接过戒指，紧紧地抓在手里。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走之前......“
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她轻声问：“痛苦吗？“
陈振北摇头：“很快，没有什么痛苦，你跟我去殡仪馆见他最后一面吧。“
这是谎言。
但，陈振北必须要说的谎言。
封于修死前遭受了格雷西家族的“问骨术”，肋骨穿胸，膝盖反折但他不会告诉沈雪这些。
“我的孩子出生以后……”沈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他会像他父亲一样……”
“不会。”陈振北打断她：“他会平安长大，上学，结婚我保证。”
陈振北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支票：“这些钱你收下，足够你和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沈雪没有接支票，只是抬头看他：“北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说。“陈振北道。
“等孩子出生......”她声音颤抖：“能让他姓封吗？”
陈振北点头：“当然。”
他没有待多久，他也对那种
从封于修的家里回来，陈振北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
陈氏安保总部，训练场。
三百名黑衣保镖列队站立，鸦雀无声，现场的气氛变得极为凝重。
陈振北站在高台上，身后是十二副覆盖着旗帜的棺木。
“张伟，32岁，前飞虎队狙击手。”他念出第一个名字：“妻子怀孕六个月。“
“李国强，28岁，前SAS特种兵。父母双亡，有一个妹妹在读大学。”
......
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名礼仪官，将一面纯金打造的陈氏徽章放入棺木。
徽章背面刻着“忠魂永驻”四个字，正面是阵亡者的姓名和安保编号。
“他们的家人会得到终身赡养。”陈振北环视众人：“子女教育费用由陈氏承担，直到大学毕业。”
台下有人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陈振北声音冷峻：“觉得这份工作太危险？觉得不值得？”
他猛地掀开身旁的黑布，露出一个透明保险箱里面堆满了美金，粗略估计至少两千万。
“这是今年的分红。”他敲了敲箱体，“活着的人，拿钱。死了的人，家人拿双倍。”
训练场依然寂静，但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记住。”陈振北最后说道：“在陈氏，忠诚从来不是单行道。”
陈振北不会亏待，每一个替他卖命的人。
“是！”众安保精锐齐声道。
他们知道，自己只要好好为陈氏安保做事就可以，其他的后顾之忧，北哥都会帮他们解决！
……
夜晚，陈振北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到的情报。
雷公虽然死了，但他的儿子雷复轰正在泰国集结残部。
八面佛的旧部与金三角新崛起的毒枭“鬼王“结盟。
日本山田组派了新的若头补佐来港，据说带着“为山本武藏复仇“的密令。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北哥。”是高晋的声音，“封于修的葬礼……但......”
“但什么？”
“沈雪不见了。”
陈振北瞳孔骤缩。
第179章 执拗的傻瓜，做最后的了断
殡仪馆的灵堂里弥漫着百合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惨白的灯光打在封于修的遗像上。
照片里的男人眉骨高耸，眼神如刀，仿佛仍在透过相框注视着这个他曾经血战过的世界。
陈振北站在灵堂中央，黑色西装袖口的金丝暗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伸手调整了一下遗像前歪斜的白菊，花瓣上的水珠滚落，像一滴未流尽的泪。
“北哥，仪式流程都安排好了。”
高晋拖着缠满绷带的右臂走近，苍白的面颊上还留着未愈合的伤痕：“殡仪馆的冰棺调到了零下二十度，能保持……体面。”
他说最后两个字时明显顿了一下。
陈振北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灵堂角落空荡荡的座椅。
那里本该坐着身怀六甲的沈雪，此刻却只剩下一件叠得整齐的灰色开衫。
陈振北掏出手提电话，拨打了沈雪的电话。
但依旧是，机械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查！”陈振北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机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调监控，查车辆，问所有见过她的人！一定要将沈雪给我找回来！”
“是，北哥！”高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