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G4要员保护组警长,此刻西装内衬藏着三本不同姓名的BNO护照。
“北哥,东京警视厅动用了第七机动队。“他翻开东芝笔记本电脑,卫星地图上闪烁的红点组成包围网:“但我们的人,撤离路线经过三重加密,连日本公安调查厅都查不到那架湾流的注册编号。”
陈振北点点头道:“很好。”
语毕,陈振北的倒影在玻璃上与海平面重叠。
他忽然伸手按住传真机吐出的纸张那是澳门《华侨报》的财经版面,宋世昌与葡京酒店董事的合影被红笔画了个叉。
“宋天耀把仔码头的货轮全换成了巴拿马籍。”李杰助手递上军情六处风格的简报册道:“他们从金三角运的不是柚木,是藏在原木里的Strela-2导弹。”
办公室角落的西门子数字时钟跳至09:15,陈振北突然抓起爱立信GH337手机,按键音在寂静中如同子弹上膛。
他给在澳门的手下,下达了最终命令。
……
澳门,某豪华酒店套房内。
宋世昌手中的《朝日新闻》国际版滑落在波斯地毯上,头版照片里山田组总部的残骸还在冒烟。
窗外仔大桥的霓虹灯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威士忌酒杯里的冰块发出细碎的崩裂声。
“佐藤龙一死了。“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被钉在家纹上,像条风干的鲭鱼。“
套房角落的索尼Trinitron电视机,正播放NHK紧急新闻,女主播急促的日语混着电流杂音:
“新宿区发生连环爆炸,警视厅怀疑与极道势力有关……”
画面切换成航拍镜头,山田组大楼的钢结构骨架在雨中扭曲如巨兽骸骨。
宋世昌的父亲宋天耀得知这些后,猛地掀翻麻将桌,象牙牌九噼里啪啦砸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
这位澳门博彩业大佬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九龙城寨纹身的龙尾随着肌肉抽搐而抖动。
“陈振北这个癫佬!”他抓起卫星电话吼道:“立刻让仔码头的货轮离港!”
语毕,宋天耀将书柜暗格缓缓滑开,露出整面墙的军火苏制RPG-7火箭筒旁堆着成箱的美金,最上层是贴着“泰国柚木”标签的导弹发射架。
宋世昌突然按住父亲的手:“来不及了,许韩东的人已经封锁了十字门水道。”
他翻开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条加密短信:“影武者全灭,摄像机落警方手中。”
这时,窗外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印着“澳门司警”的直升机正掠过友谊大桥。
宋天耀突然冷笑起来,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葡京赌场的百万筹码,轻轻按在电视屏幕上陈振北的虚拟画像上。
“打电话给基辅的伊万诺夫,”他对着阴影里的保镖说:“我要买那颗放在切尔诺贝利的'小礼物'。”
同日10:30澳门司法警察局。
刑侦处处长马文彪盯着鉴证科刚送来的照片,山田组影武者尸体伤口的特写。
法医用红笔圈出致命伤:“7.62×51mm NATO弹,膛线特征符合南非特种部队装备。”
他的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香港警务处李树棠”。
“马Sir,国际刑警刚发来通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宋氏那艘巴拿马籍货轮'金孔雀号',在公海被拍到卸下疑似SA-7导弹.……”
马文彪的钢笔尖戳破了文件纸,墨水晕染开如同血泊。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1991年澳门过渡期在即,任何跨境军火交易都会惊动京都。
……
与此同时,葡京酒店地下一层的监控室里,九纹龙正用钢丝撬开保险箱。
成沓的账本上记录着宋氏家族二十年来的黑色交易:
1983年向菲律宾叛军出售黑星手枪、1987年与山口组合伙走私红汞……最底下压着一份泛黄的契约年宋天耀与佐藤龙一父亲的血盟书,盖着山田组“月见草“家纹印章。
另一边,茶餐厅。
李杰咬着冰镇柠檬茶的吸管,墨镜反射着《澳门日报》的头条:《博彩协会主席许韩东宣布彻查赌场洗钱》。
邻桌两个古惑仔的对话飘进耳朵:“听讲东京那边死了上百人……”
“嘘!东星的飞机今早降落在路环.……”
就在这时,李杰的摩托罗拉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声:“A组就位。”
吧台后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香港警方在屯门截获载有俄制装甲车的渔船。
镜头扫过被捕人员,一个戴着头套的男人手腕上露出熟悉的“月见草“刺青那是山田组最后的漏网之鱼。
茶餐厅的吊扇将报纸吹到地上,财经版角落里藏着条不起眼的通告:“澳门商业银行今日冻结宋氏集团账户”。
李杰看到这一幕,嘴角浮现出了冷笑。
……
当宋世昌发现瑞士银行账户被冻结时,葡京酒店顶层的落地窗,正映出十字门水道的夕阳。
他父亲站在窗前,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血盟书,另一只手握着马卡洛夫手枪。
“阿昌,你记不记得1984年……”宋天耀突然转身,枪口却对准了儿子:“我教过你,赌徒最重要的不是赢钱……”
楼下的赌场大厅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吼声:“差人查牌!所有人不准动!”
宋世昌在枪响前扑向暗门。
他钻进通风管道时,听见父亲最后的话混着警笛声传来:“是要知道什么时候掀桌子。”
紧接着,身后传来枪响与身体倒地的闷响。
第189章 宋氏灭亡,好兄弟
宋世昌知道,那是父亲终结了性命,尸体倒地的声音。
但是,宋世昌没有回头,他咬着牙关,强忍着泪水,向前爬去……
东星集团大厦董事局主席办公室。
陈振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货轮缓缓驶过青马大桥的钢铁骨架。
他手中的古巴雪茄升起一缕青烟,与窗外灰蒙蒙的秋雾融为一体。
索尼录像机仍在循环播放东京的爆炸画面,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桌上那台摩托罗拉国际卫星电话上。
因为,李杰的汇报随时会来。
澳门那边覆灭宋氏家族的事情,陈振北也是非常的关注。
果不其然,很快电话突然震动,蜂鸣声在柚木办公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陈振北接通电话:“阿杰,怎么样了?”
“北哥,澳门司警冲进葡京了。”李杰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背景里能听见葡语警笛的呼啸:“宋天耀对着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他儿子从通风管道爬出去时,被许韩东的人堵在码头仓库。”
陈振北得知这一点后,笑着道:“很好,很好,这件事情你们办的漂亮!”
说着,陈振北的指节在雪茄上压出一道凹痕。
他转身时,意大利定制西装的下摆扫过桌面,碰倒了半杯轩尼诗XO。
琥珀色的酒液浸湿了《华侨报》头版宋氏集团股票停牌的公告正下方,印着许韩东与澳门总督握手的照片。
“做干净。“陈振北对着话筒吐出三个字,却感觉有股热流从脊椎窜上后脑。
这种快感比之前接管东星时更强烈。
落地窗倒影里,陈振北看见自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连左眉都舒展开来。
紧接着,只听电话那头传来肉体撞击的闷响,接着是宋世昌变调的惨叫。
“许主席说仔码头那四艘赌船归东星。”李杰的汇报像手术刀般精准:“新口岸的四个贵宾厅、路环的仓储中心,明天就能过户。”
陈振北突然笑出声。
这笑声让守在门外的保镳浑身一颤。
他们上次听见老板这么笑,还是去年……
这时,窗外,一架国泰航空的波音747正掠过中环广场,引擎轰鸣盖不住他们心脏的狂跳。
“告诉许先生,”陈振北抓起镀金开信刀,戳进澳门地图,刀尖正好扎在葡京酒店标志上:“下周的葡京慈善晚宴,我亲自带柏青哥机去捧场。”
开信刀划向仔新城规划图时,金属与纸张摩擦的声响让他想起数钞票的沙沙声。
办公桌右侧的西门子传真机突然吐出纸张。
陈振北扯下文件,葡萄牙商业银行的烫金信笺上,宋氏集团抵押的十二处物业清单列得清清楚楚。
最下方用红笔圈出的“东亚娱乐城”,正是他之前就和想买却被宋天耀横插一脚的肥肉。
“北哥,还有件事。”李杰突然压低声音:“九纹龙在宋家保险箱里找到份名单,上面有......”
“烧了。”陈振北打断他,顺手按下录像机停止键。
佐藤龙一濒死的面孔定格在屏幕上,陈振北又彷佛看到了明天澳门日报头版的宋天耀讣告。
在陈振北脑海中,将这二者形成诡异对照。
陈振北踱到酒柜前,拎出瓶1945年的玛歌庄园红酒这瓶他珍藏的战利品,今天终于到了开瓶时刻。
猩红的酒液注入水晶杯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财务总监捧着IBM笔记本电脑快步走近:“刚接到澳门商业银行确认,宋氏抵押给我们的东亚娱乐城,债权转让手续已经……”
陈振北晃着酒杯,酒液挂壁形成“泪痕”:“好,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给陈氏安保集团打去电话:“明天带两百个兄弟过澳门,我要在东亚每个赌台都换上陈氏的灯箱。”
这时,窗外飘来邓丽君《我只在乎你》的旋律。
陈振北抿了口红酒,单宁的涩味在舌尖化开,化作1991年秋日最甜美的胜利。
许韩东吃下宋氏的XX,他吞掉东亚,这条横跨港澳的黄金走廊,从此姓陈和姓许了。
“对了。”陈振北忽然叫住正要退下的财务总监:“给东京警视厅松本总监,送套高尔夫球杆,就写......”
陈振北的钢笔在便签上悬停片刻,唰唰唰写下“香港商人陈振北,祝贺日本警方破获山田组特大涉黑案。”
“是!”财务总监退出。
当办公室重归寂静,陈振北解开阿玛尼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他抓起遥控器打开松下画王电视,TVB午间新闻正在直播澳门司警押解宋氏马仔的镜头。
画面角落闪过许韩东的侧影,此刻正对着镜头比出“三“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陈振北想了想,给许韩东打了个电话,他决定赶往澳门,跟这位好友一起庆祝。
做好决定,陈振北将雪茄抽完。
他又举起酒杯,向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身影致意:“宋生,你教得对赌桌要掀,才能换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