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厅已经汇聚了很多人,卢玄东,林铮,郭云雷都在,还有那天在龙门酒楼见到的“长安三艳”。
另外还有周家大公子,周承望。
周胜和郑恒的弟弟郑泰乃生死之交,所以周家和郑家走得很近,郑恒也将周承望当成自家的晚辈,这次李无常给郑家老夫人治病,他很关心,过来帮忙,老夫人犯病之后他就想亲自去请李无常的,结果被卢玄东抢先一步。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有各自的原因。
卢玄东自不必说,是李无常的推荐人,所以这次也来了,林铮是他的跟班,自然也跟着来了。
而郭云雷则因为上次郭宏义推荐了李无常,治好了周胜的病,所以周家很承情,这些日子,郭家和周家的关系亲密了许多,郭云雷和周承望就成了好朋友,这次也跟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至于“长安三艳”这三个丫头片子,是组队来看看李无常如何治病的,纯粹是好奇心驱使而来的。
打过招呼之后,郑恒就邀请李无常去给他母亲看病。
李无常摆摆手,道:“郑公无需着急,据我所知,老夫人不耐烦见大夫,所以不能我不能以大夫的身份去见她,那样的话会适得其反。”
众人惊讶的看着李无常,等待下文。
李无常续道:“众位听我说,这次我会扮作从冀州回来的士兵,身份是文通兄的战友,因为受了伤,所以回长安了,这次来郑府是受了文通兄的指派,来看看老夫人。”
顿了顿,续道:“届时,我可以在暗中偷偷观察,看看老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对症下药。”
郑家老夫人已多日没怎么吃饭,身体日渐消瘦,最近又感染了风寒,吃了药却没有任何效果,眼看情况越来越糟,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可能就会危及生命了。
李无常通过初步判断,老夫人一定有心病,过于想念孙子,导致茶饭不思,身体迅速垮下去,一般的治疗根本没有效果,一定要先解开她的心结,不能再消沉下去。
郑恒皱了皱眉头,不解其意。
周承望帮腔道:“郑伯伯,就按无常说的办吧,上次家父病重,昏迷不醒,无常治疗的过程也是非常怪异,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就将家父唤醒,连御医院的老大夫都大感神奇呢。”
李无常接口道:“郑公且放心,在其他的事情上无常或许很鲁莽,但是治病救人并非儿戏,无常绝不敢肆意妄为。”
郑恒这才点点头。
郑文龙问道:“那李兄需要什么准备,我立刻去准备。”
李无常道:“文龙兄,劳烦你去向令祖母通报一声,就说你大哥在冀州的战友来看她了,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卢婷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我们能否一起去观看?”
郭云灵和林琴也是一脸期待。
李无常叮嘱道:“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进去看……但是,要注意一点,那就是我的身份,是冀州士兵,别露馅了,另外,等会我会刻意挑起一些话题,你们最好不要搭腔,因为我要暗中观察老夫人的情绪。”
众人听李无常说的认真,都点了点头。
……
郑文龙带领着李无常一众人来到内厅,周老夫人已经坐在那里了,神色非常激动,看来她非常想见见孙子的战友,了解一下孙子的情况。
郑恒先介绍了各位,老夫人不怎么关心,只是对卢玄东和卢婷稍微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上来拉着李无常的手,看着他,激动道:“小哥就是老身孙子的朋友?”
李无常恭敬道:“老夫人好,小的李四,正是文通兄在冀州的朋友,冀州战事紧急,文通兄身居要职,无法分身,小子刚好受伤,只能先回来养伤,文通兄知道老夫人挂念,所以拖小的过来给老夫人带好。”
李无常边说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
老夫人脸无血色,看上去异常疲劳,可见已经多日没有休息好,双手枯瘦如柴,青筋暴露,营养不良,眼睛深陷,眼神复杂,仿佛藏有无尽的心事,此刻说话的语气亢奋,但是气息极度虚弱,感觉她随时都会倒下。
情况很严重呀!
李无常暗中喊糟,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老夫人的身体的确是心病引起的,必须马上治好她的心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夫人听到了李无常的确认,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光彩,放开李无常的手,歉然道:“不好意思,老身激动了,小哥儿莫怪……请坐,请坐。”
李无常笑道:“老夫人客气了,文通他经常跟小的说,他祖母是多么多么关心他,他不在长安,祖母一定非常想念,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文通兄好福气呀,有个这么挂念他的祖母。”
老夫人掩嘴笑了一声,道:“他还会记得老身?这么久都不回来,怕是将他祖母给忘记了。”
语气虽然不客气,但是神色还是很高兴的,看来听到孙子提到她,心里高兴。
李无常看着她的神色,心中暗叹,真是个孤独的老人。
其实老夫人平时确实非常孤独,家里的人不是怕她就是怕打扰她,都没有人和她好好聊天,也没有人耐心听她诉说心事。
所以一见到李无常这个孙子的朋友,她就表现得十分兴奋,絮絮叨叨的说起郑文通小时候的趣事。
这种情况非常常见,有很多人之所以孤独,只是缺少一个耐心的倾听者,现在李无常就扮演这个倾听者。
屋子里的气氛很怪异,所有人都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只有老夫人和李无常说话,都是老夫人自言自语或是向李无常问问题。
李无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微笑看着老夫人,也不主动插嘴,如果老夫人问冀州的事情,李无常就马上回答。
当然,多半是胡诌的,他此前已经做过功课。
老夫人一改平日里的颓废,显得非常高兴,精神奕奕。
这让郑恒和郑文龙精神大振。
要知道,老夫人前些天都是病恹恹的,不耐烦说话。
此刻,老夫人感慨道:“老身一直搞不懂文通这孩子为何偏得上战场,小哥儿你听我说,文通那孩子文武双全,就算当文官也是大有出息的。”
李无常笑道:“这个是实话,我们那个大队,就数文通兄文采最好,他还经常给我们吟诗作对,让我们这群大老粗大开眼界。”
老夫人眼睛一亮,道:“哦,他去了冀州也会作诗吗?”
李无常见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心中高兴,看来要一鼓作气,解决她的心病,随口胡诌道:“怎么不会,我和他一起去丽春院的时候,他就经常作诗。”
老夫人谈兴正浓,李无常当然得拿出浑身解数……胡诌。
“丽春院?什么地方?”老夫人疑惑道。
李无常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了一下,贱贱一笑,道:“文通兄那种斯文人管它叫青楼,我这种粗人管他叫窑子,我们休假的时候经常会去那里,那个……喝酒,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