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支箭明显不一样,看架势就知道其中蕴含了真劲,打头的一个守军当即抽出长刀斜砍过去,想要将劲箭劈飞,但事与愿违。
当!
长刀被击碎,人被震退,箭势将下来,但是方向没变。
乌庆伦的反应很快,提剑飘飞过去,朝箭身发出一道剑气。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箭支终于跌落,但是并未碎裂,乌庆伦暗叫厉害,如此生猛的劲箭乃他生平仅见,刚才没有注意远处,他心里估摸是魏信或者杨素射上来的。
“乌将军,有东西!”侍卫越过去将箭支捡起来,将红肚兜拆了下来,一看,道:“上面有字……”
乌庆伦喝道:“念!”
白敬山也来到旁边。
侍卫念了起来:“陆西法拜见乌将军、白大人,在下多次请求会面,奈何二位不给面子。陆某人估摸着二位应该是怕羞或者怕冷,所以特赠肚兜一件,二位应该很合身……”
再也念不下去。
因为乌庆伦和白敬山的脸已经阴沉的不像话了,其他人也是怒不可遏。
李无常摆明了在说乌庆伦和白敬山是女人啊!
嘲讽的意味非常明显。
白敬山当即青筋暴露,低吼道:“陆贼欺人太甚……”
还没等乌庆伦表态,城墙下传来整齐划一的吼叫:“法帅军向乌姑娘和白姑娘请安,祝二位姑娘青春美丽,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早日找到个胆大的丈夫……”
激动的吼叫声中还夹杂着刻意忍耐的笑声。
妈了个巴子,这简直是火上加油啊!
乌庆伦手下一名偏将神色激动,抱拳激动道:“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属下愿领兵出城和陆贼决一死战!”
这名偏将是从房陵一路跟着乌庆伦过来的,对乌庆伦这位主将一直非诚佩服,视之为偶像,此番却被人如此小视,自然是怒火滔天。
偏将这一请战,其他人纷纷附和,大叫着誓要将陆贼碎尸万段。
场面立刻变得乱糟糟的。
白敬山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看着乌庆伦,意思是你意下如何。
乌庆伦没有说话,指着城墙下。
白敬山顺着方向看过去。
法帅军的嘲讽还在继续,分列两旁,而正中间有一队人手推着不少看上去好似小车一样的东西缓缓前进,对准了城门。
“那是什么?”白敬山问道。
“法帅军的新式武器!”
乌庆伦解释道:“之前仇越将军去巴东,以一万六千人的队伍硬冲法帅军的六千精锐,结果惨败,这种武器起了很大的作用……可称连弩车,十数箭齐发,威力甚大,十几架排开的话,几百人瞬间就没了。”
仇越在那一站之后派人给乌庆伦送过信,当时乌庆伦看过便算,没有细想,入夷陵主城之后一时没想起和白敬山分说。
白敬山闻言,立马皱起眉头,疑惑道:“乌将军,真有如此大的威力?”
乌庆伦道:“想来不假,有传闻称陆贼向来几位重视各类工匠,研究出一些便利的武器应该不在话下。否则以仇越之谨慎,以一万六千对六千,不至于吃那么大的亏……”
刚刚请缨的将士皆有些无语。
现在法帅军这么多连弩车就那么嚣张地对准城门,这让人怎么出城?出一波射一波啊!
可是城下的嘲讽又是那么的令人恼火。
白敬山手一猛将冷笑道:“末将才不信法帅军有那种厉害的武器,吹的那么玄乎,若真有那种威力,那他们法帅军早该踏平巴东了,会等着巴陵的左骞动起来他们才来谋夷陵?”
乌庆伦摇头道:“仇越向来稳重,不会信口开河,我等还是谨慎一些为妙,不宜做无谓的牺牲,被骂几句而已,有什么忍不了的?”
听语气,就知道乌庆伦现在已经很冷静了。
猛将兄却不理会乌庆伦,看着白敬山,道:“大人,您下令吧,末将愿意去试试!”
心中暗想:你乌庆伦能忍,我这个白大人手下的大将不能忍。
乌庆伦毕竟是梁州的,出不出兵还得听白敬山的,毕竟白敬山才是夷陵太守。
白敬山的脾气虽然有些火爆,但是也是个知轻重的人,之前也收到袁季同的信了,信上称乌庆伦乃梁州悍将,守城之战要多听意见,不可一意孤行。
“不可鲁莽行事!”
白敬山看着那名猛将,喝道:“乌将军来夷陵这么久,什么时候怂过?若是事情可为,不用你拍胸脯表态,他第一个就会上……”
顿了顿,眼光转向乌庆伦,道:“乌将军,对于战阵之事,你的经验比我丰富,如何决定,你做主就是。被骂几句娘们而已,白某人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大人,这……”猛将兄神色焦急。
“闭嘴!”白敬山大喝。
“白大人客气!”
乌庆伦略一拱手,接着扫过一圈,提气道:“再敢妄言出城决战者,立杀无赦!”
淡淡的语气中透出强大的气势,令人心头一震。
……
李无常耍了好一阵子把戏,发现城墙上竟然无动于衷,由衷赞许道:“乌庆伦和白敬山还真有几下子啊!”
杨素、魏信二人捻须轻笑。
赵逊道:“乌庆伦乃是战场老油条,什么挑衅没经历过?不过白敬山能忍下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文人向来傲气的很啊……”
肥熊也叹道:“谁说不是呢,换我肯定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