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牵着人雅的手,另一手抱着小人雅,沿清溪漫步。
予众妻各自单独和他相处的光阴,是龙鹰从洱海回来后养成的习惯,乐在其中。受那次与小魔女独处一帐的启发,双方在没拘束下,倾诉衷情。
龙鹰边逗玩小人雅,令她不住发出笑声,边向她娘亲道:“满意在洱海的生活吗?”
人雅横他娇媚的一眼,目光投往在对岸若现若隐的一排树,又朝他怀抱在手的女儿关切的注视,道:“不怕娇娇吸入太多的水气?”
龙鹰亲女儿的小脸蛋,娇娇怕痒的神态趣致可爱。幸而前几天在众妻凌逼下,剃掉胡须,此刻干干净净的,否则乖女儿更吃不消。
笑道:“为夫办事,人雅放心,在我法力的保护下,保证我们的娇娇不受湿寒所侵,以后都不会。”
人雅喜孜孜的道:“还用问吗?”
龙鹰的思路一时转不过来,讶道:“什么不用问?”
人雅抱着他的手臂,欣然道:“那边问人家在这里的生活,这边忘记。”
龙鹰醒起先前的话题,哑然笑道:“回来后,确变蠢了,还懒得动脑筋,真好!”又道:“我想听人雅亲口说出来呵!”
人雅娇憨的道:“这是我们三姊妹,在遇上鹰爷前,只敢在梦里偷偷去想的生活,但仍没想过世上有这么样的人间仙境,什么都不用理会,除了想你时,才会想起外面的世界。”
步离河谷,沿溪续行。
龙鹰听着人雅稚气未除的娇甜少女声音,心里充盈动人滋味,能令三女脱离深宫,过着她们梦里方能发生的生活,乃他最了不起的成就。
人雅雀跃的道:“夫君大人回来哩,雅儿无憾了!”
龙鹰微笑道:“可是,夏天来时,我又要离开你们母女。”
人雅道:“夫君大人真的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乖乖的待夫君大人回家来。芙姊常说,我们的夫君大人是飞翔高空的鹰儿,志在千里之外,可是呵!不论夫君大人飞多远,终有一天飞回来。”
又道:“聂大姊亦有开解我们,说我们已拥有最好的东西,不应只顾着自己,而应为中土的平民百姓着想,夫君大人正是为他们未来的福祉尽力,雅儿虽然不大明白她说什么,但聂大姊的看法不会错。”
聂芳华该已成为众女的精神领袖,不但因她识大体,才慧兼备,更因她江湖经验丰富,不像众女般不谙世情。
人雅天真的道:“还有整整一个月。”
龙鹰暗叹时间过得真快,今次离开,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家。然而今次远离,虽然痛苦,却是心安,因晓得她们确过着所喜爱的生活。
假设人人可以这么生活着,世间再没战争。
但讽刺的是,一场统一南诏的战争在进行着,自己则为始作俑者。
道:“雅儿的胸脯真饱满,是否日子有功?”
人雅立告不支,小耳朵烧红了,不依的摇晃他手臂。
龙鹰大乐,他最爱看人雅这个诱人的模样,第一天开始便如此,也只有从她身上,方能使他忘掉其他。
调侃道:“厉害!雅儿向为夫示威吗?”
人雅大羞,又舍不得放开他手臂。
龙鹰道:“来!亲个嘴!”
人雅吃惊道:“这不是帐内呵!”
龙鹰道:“帐内又如何?”
人雅垂首赧然道:“帐内从夫,夫君大人喜欢怎样便怎样。”
龙鹰洒然道:“现时身处的叫雾帐,亲个嘴等闲事也!”
人雅“噗哧”娇笑,白他一眼道:“她们说得对,夫君大人最爱扭横折曲,指鹿为马。”
龙鹰笑道:“但我看人雅呵!却似非常喜欢为夫指此帐为彼帐,且准备通力合作。对吗?”
人雅大吃一惊,避了开去。
闹得不可开交时,足音传来。
人雅吐出舌头,做了个好险的趣怪鬼脸,她不怕亲嘴,最怕龙鹰放肆,弄得她钗横鬓乱,衣衫不整,给人看到,不知钻到哪里躲起来才好。
在刚过去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里,她们的夫君似没一刻失去对她们的兴趣,令天下大乱。
“是我!”
风过庭的声音从转薄的雾里传来,旋即现出身影,神情古怪。
龙鹰将女儿交给人雅,讶道:“何事?”
风过庭来到他身前,道:“我肯定你有未卜先知之能,无瑕来找你!”
龙鹰失声道:“什么?”
风过庭道:“她刚到。”
接着摇头叹道:“万爷告诉她,你偕妻女散步去了,我们都看出她不敢相信的眼色,不相信你真的在这里!”
又道:“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来验证你是否范轻舟。”
龙鹰明白了为何公子指他有未卜先知之能,事情巧妙处,非是凡人可安排,惟老天爷具此能耐。
公子说得对,经这次验证后,台勒虚云一方对范轻舟与龙鹰是同一人的怀疑,理该寿终正寝。
最微妙处,是龙鹰在西京随口说出,人雅为他诞下女儿,成了眼前事实。她们就在他的身旁。
依他猜估,三门峡之后,无瑕返回西京,向台勒虚云报告此行。
无瑕公私分明,对“范轻舟”有微妙感觉是一回事,但不会为他隐瞒,当她将与范轻舟的事尽告台勒虚云,以台勒虚云的智慧,不可能不重启疑窦。
如这还不够,朔方大捷的消息传返西京,夹杂着郭元振亮出龙鹰这张牌,以收震慑狼军之效的“谣言”,台勒虚云没可能不动摇,怀疑那趟理该万无一失的分头验证,大可能出了岔子。
只有龙鹰出马,方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击退默曝倾全力而来的狼军。
这样的情况下,无瑕欲知真相,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联系侯夫人,从她处探问详情。我的娘!假设鸟妖仍在世,他们立即完蛋,险至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