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菱嫣然笑道:“勿大惊小怪的,小女子只是夸大了点来吓唬你,谁教你那么可恶。你的道心,正是至阳的魔种核央处那点至阴,当至阴可扩展至将魔种包容其中,化其为真阴里那一点的至阳,又可互换,便是‘道心种魔’大成之时。邪帝有何领悟?”
龙鹰抓头道:“我可以有什么领悟?仙子已将情况说尽了呵!”
端木菱两边玉颊忽地染红,横他一眼,低声骂道:“呆子!”
龙鹰愕然道:“我该有领悟吗?”
端木菱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儿,道:“至少该有感觉呵!”
龙鹰恍然大悟,道:“呵!呵!我的娘!明白了,仙子刚才形容的情况,就是我们合体交欢时,发生在魔种和仙胎间的事,难怪仙子无端端脸红。”
端木菱喜孜孜的道:“算你哩!”
龙鹰发着呆。
端木菱将仙手送入他的魔掌去,道:“我们坐一会儿,好吗?”
两人并肩在湖岸草坡坐下,与当年的位置相同,分别在现时肩挨肩的,没有间隔。
端木菱轻吁一口气,仰望星空,一双仙眸闪耀着奇异的采芒,轻轻道:“这个地方,是人家在梦里多次重回之处。”
龙鹰未想过她可道出这般深情的说话,心里涌起没法描述的动人感觉,也心呼惭愧,在他的梦里,未试过重返此一定情之地。
端木菱从来爱得含蓄敛藏,罕有向他展示心底里的爱,今趟却一反常态。龙鹰头痛的道:“我该怎么办?”
端木菱微笑道:“鹰爷已做得非常出色,刚才人家是和你玩儿。练就‘种魔大法’不过十多年光景,竟能将至阳魔种内那点真阴,提炼到至阴无极之境,若非因魔种的天性相克,已臻大成,恐怕当年的向雨田,以同样的时间论,尚未达此境界。”龙鹰道:“仙子可否开恩点化小弟?如何能合乎标准,和仙子登榻寻欢?”
端木菱嗔道:“你这人呵!满脑子坏东西,何时长进点儿?”
龙鹰笑道:“长进来干什么?小弟自小胸无大志,只是给老天爷威逼利诱的走上这条不归路。能和仙子合体,乃小弟人生的最高目标,心里最大的愿望。哈!当然不止一次交欢,而是无限次。”
端木菱不以为忤的还以笑颜,微耸肩胛,洒然道:“小女子惟有和邪帝走着瞧。”
龙鹰心痒难熬的道:“究竟如何方算时机成熟?”
端木菱道:“小女子又不真的是神仙,怎晓得或许连神仙也不清楚的事。”
又抿嘴浅笑,佻皮的道:“唯一清楚的,是从你今夜由后面赶上小女子的一刻,魔种跃跃欲动,似如猛兽见到猎物,你的道心,显然力不足以驯服魔种。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果我们云雨交欢,魔种将不受任何禁戒约束,结果一是魔种全面获胜,一是被仙胎彻底制服,而不论是哪种情况,均非互相包容变换的大成之境,而是拼个你死我活,看谁亡谁生。这样的交欢,你要吗?”
龙鹰整道脊骨寒惨惨的,嗫嚅道:“竟……竟然如此可怕。”
端木菱道:“没你想象那般的可怕。支持我们的,还有我们间热烈的爱恋,那亦是化解魔种和仙胎敌对天性的良方,爱可以令一切变得完美。魔种和仙胎的结合,正是天地间至阳和至阴最完美的结合。”
仙子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将心里对他的爱意,说得如此直接坦白,清楚表示出她“仙家式”的以身相许。
龙鹰心内一阵激动。
第五章 龙归江河
端木菱无限娇羞的道:“时至自知呵!笨蛋!”
龙鹰往她看去。
仙子玉颊生霞,红晕还不住扩展蔓延,忽然间,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眼前美景,只可能发生在梦里,且为最深最甜的梦。前面的湖消失了,化为无边无际的奇异梦域,其他一切,压根儿不存在。
本应是最能惹起遐念的动人情景,偏是野欲溜得一滴不剩,代之是晶莹剔透,没半点瑕疵,平静如清澈深潭的精神境界,没有止境的爱。
明悟在心里升起。
今夜仙子千里来会,处处蕴含襌机深意,处处机锋。她非是要来征服魔种,而是放诸自然,激发魔种央心里的至阴,点燃道心的情火,也只有爱,能架起魔种和仙胎间合欢的桥梁,但必须是没保留的爱,就像仙子现在此刻的模样。
端木菱有所感、有所觉的瞥他一眼。
龙鹰若如被洪流冲得离开窄小的河湖,到了广阔无边的汪洋,再不受任何囿限,龙飞九天,鱼归大海。
龙鹰一震道:“仙子厉害。”
端木菱欢喜的道:“邪帝乃有大智慧的人,小女子的指指点点,到此为止。如邪帝认为今夜可与小女子携手巫山,端木菱不会拒绝,交由邪帝定夺。”
龙鹰苦笑道:“仙子指点有方下,小弟怎敢造次。”
又犹豫的道:“小弟还有一事,须仙子指示。”
刚才在仙子循循善诱下,所晋境界,并非未试过,但只能偶一得之,特别在精满神足之时,道心与魔种取得一致。可知若那种奇异的境界变得持亘平常,将达“道即魔、魔即道”止于至善之境。
今夜端木菱使尽仙法,是要他亲身体会这个境界,调校他“种魔大法”的方向。她之可以成功,非是仙胎能驯服魔种,而是他们间没保留的爱恋,破掉任何间隔障碍。
端木菱这般的欢欣,正因自己对她的爱,经得起考验,否则此刻势魔性大发,抱起她找个地方满足魔欲。
仙子柔声道:“小女子在听着哩!”
龙鹰说出法明和席遥的情况,与他现时的关系,最后道:“有没有办法,例如心法、口诀,可让他们进军至阴无极之境?”
仙子沉吟道:“如有的话,当年燕飞便可传卢循此法。”
稍思片刻,接下去道:“仙门之诀,乃虚空之法,虚空何所修?幸好在邪帝身上,令小女子看到一线曙光。”
龙鹰喜出望外,连忙请教。
端木菱半边仙体偎入他怀里去,吐气如兰的道:“不论他们佛功、道功如何出神入化,一是偏阴,一是偏阳。而其至阳,非是无极的至阳;阴也非至极之阴,此正为他们与仙胎、魔种根本性的区别,仍属尘世的功法。”
稍顿,续道:“然而,他们实已抵尘世武功的极限,差只一线,须的是一个突破。现时邪帝本身的至阴无极,自顾不暇,难在这方面帮他们的忙。不过,以至阳无极论,则游刃有余,故此只要邪帝能助他们做此突破,至阴无极将‘无中生有’,出现于至阳无极之内,成为至阳里的真阴,此为天地之理。完成‘仙门诀’的基本功后,其他一切易办。”
龙鹰搔头道:“如何可将他们高无可高的绝世奇功,进一步提升?”端木菱道:“小女子对至阳无极的认识,全得自邪帝身上,怎可反过来教你。唯一的提议,是不可勉强,一切顺乎自然,如火有火性,水有水性,令其能顺性而行,自可水到渠成。”
龙鹰头痛道:“不是以逆为贵吗?”
端木菱道:“逆乃顺的另一边,从来没违反自然之理呵!”龙鹰思索道:“仙子这句话依字面看,确令人没法理解,可是心里的另一个我,或许是魔种吧!却感到个中自有真理存焉,还似隐隐寻得该走的方向。”
端木菱柔声道:“我走哩!”龙鹰失声道:“什么?”
端木菱轻吟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邪帝呵!异日你尘缘尽了,要小女子和你纠缠多久,端木菱定必奉陪。”
表面看,江龙号和以前没任何分别,事实上,这艘让向任天花尽精神,一手建造出来的超级战舰,在性能、战斗力和舒适度上,已达至某一平衡点,仿如美女,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痩,任何添加,均因加得减,反为不美。
以造船而言,江河密布的南方,一向远比北方发达,本来就以水运为主要的交通方式,不能一日而废舟楫之用,朝廷也因而建立起庞大的水军,帮会也大做水运合法或非法的买卖,故此江龙号实为南方造船的巅峰之作,这样的一艘战船,是北方不可能造出来的。现在向任天和龙鹰,正是以己之长,制敌之短。竹花帮的操舟第一高手,与纵横天下的鹰爷携手合作,组成水上的劲旅,以孤船挑战气焰冲天的北帮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