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必须作出判断,练元采哪一水底路线逃走?靠贴东岸还是西岸?抑或有那么快游那么快,借水势顺流而去?最难捕捉的,当然是不住改向,飘忽莫测的逃走路线。
倏地生出感应。
我的娘!竟然是符太,不用问也知符太截不住练元,失望之情打从深心处涌上来,填满胸臆。
符太可说是他最后一个希望,只有同样精于“血手”的符太,可在水底克制练元,令练元无法脱身。
符太察觉到他,探手过来。
龙鹰一把握着,符太摇手示意,着他升上水面。
龙鹰心想这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到水面起码可弄清楚乌流笼罩的范围,总好过在乌流里盲目摸索。
两人同时在水面冒出头来。
回到阳光普照的天地。
缠在一起的江龙号和练元号,消失在半里远一道河湾之外,席遥和法明两艘飞轮战船在他们后方十多丈处固定在水面,位处乌流边缘的位置,而整道长河,尽变乌黑的水。
符太狠狠道:“我操练元的十八代祖宗。”
后方的法明指着前方喝道:“看!”
龙鹰,符太依言瞧去,立即喜出望外。
下游三十多丈,偏近东岸的位置,水面翻腾不休,明显水下有人在激战恶斗。
谁有本领在这样的水底环境时,截着善遁的练元?
向任天!
席遥的飞轮战船,驶至两人身旁,着他们登船。
两人刚离水登船,翻腾的河水平复下来,就如出现时的那般突然。
两艘飞轮战船,并排驶过去。
没人晓得事情将朝哪个方向发展。
水流风平浪静,似除被染黑外,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蓦地一股水柱,破水面向上喷,直抵近丈的天空。
接着练元打横浮上水面,一枝长刺贯胸而出。
龙鹰和符太齐声嚷道:“我的娘!”
向任天作和小戈先后从水面冒出头来,抓着练元的尸身。
飞转战船朝下游驶去,好与已方兄弟会合。
插着练元尸身上的长水刺拔出来,死去的凶人置于一旁,以布遮盖。
亲手杀练元的小戈跌坐一角,抱头悲泣,积压多年的情绪,如山洪暴发,尽情渲泄。
龙鹰目光投入对面坐在船边的向任天,向任天瞥小戈一眼,摇头道:“最好不要问。”
众人明白过来,晓得小戈经过的,惨绝人环。
但无论如何,小戈亲手向练元讨回来。
符太赞道:“向大哥真了得,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截着练元。”
向任天冷哼道:“练元懂的,我比他更在行。伤上加伤下,他压根儿游不动,唯一方法,是寻得河水里的暗流,借水力逸出重围。”
法明讶道:“大海下暗流处处,这个我明白,想不到河里亦有暗流。”
向任天解释道:“河里暗流的成因很简单,多是因有支流的水注入主河里,在一段河水下形成暗涌激流。”
深吸一口气,似要挥掉因得报亲弟向任云和陶过、独孤善明等人血恨的情绪,方接下道:“早在下水之前,我已猜到练元欲以此法遁出重围,故着小戈一起与我寻找水内暗流。”
席遥赞欢道:“向兄不单熟悉水性,更清楚河盗的一贯作风,惯了在作桉的河流,预先踩线摸清楚水底下的情况。”
符太笑道:“今趟练元该是为我们的‘范轻舟’踩线,岂知竟因此命丧汴河。”
小戈停止哭泣。
众人目光投往他去。
小戈仰起满脸热泪的头,往他们望来,道:“谢谢!”
江龙号和练元号,在十八艘飞轮战船的簇拥里,出现前方。
小戈弹起来,朝驶来的兄弟舰船,振臂狂呼道:“杀了练元哩!”
前方爆起震天采声,做出回应。
龙鹰接过桑槐的卷烟,深吸一口,递过去给坐在右旁的博真,心旷神怡的道:“我的娘!这两口比先前的更是回味无穷。”
江龙号,练元号和二十艘飞轮战船,就那么靠泊汴河西岸,做另一大战来临前的准备工夫。
凡刚才有份参与激战的兄弟,排排坐在岸旁,争取休息复元的时间。
其他兄弟,忙个不休。
主要的工作,是把三百二十枚霹雳火球分配到练元号上。
由于练元号上没置投石机,故只有被小戈为龙鹰配置投掷击索的霹雳火球,始有用武之地。
还有是神火箭,全分配到练元号和二十艘飞轮战船去,大幅增强其对敌舰的杀伤力。
席遥,法明和向任天商议完毕,此刻来到他们处,找空位坐下。
附近的兄弟围拢过来,听取下一步行动的纲领。
公孙逸长来到众人后方,蹲下来,欣然道:“禀告各位大爷大哥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