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 第415节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在一国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人才能得到重用,他们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这场关于吴国盛衰之辨,亦是一展所学。

  眼见他们如孔雀开屏,争相斗艳,顾承笑吟吟地听完:“我非吴越之人,两位大才,可愿入我国都,一展所学?”

  范蠡面色如常,品了口清茶,文种心头一跳,期盼地道:“不知公子来自哪国?”

  顾承微笑:“姜国。”

第三十一章 统统带走

  “姜国!”

  文种脸颊微微一抽,他的城府显然还没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越已经是小国,但至少临海偏居,还有发展前途,姜国疆域更小,几乎是诸侯列国中垫底的存在,且四周都有强国环绕。

  早知是小小姜国的王族,何必表现半天,简直白费力气。

  范蠡目光一闪,却在观察顾承的表情,见他对文种的失望没有丝毫不悦之色,才发问道:“公子邀请我等,自是为壮大姜国,然姜国的人口不到越国的一半,兵力更是不足五万,无力进取各国,计将安出?”

  此世是仙武,人族寿数漫长,如晋、齐、楚都有百万兵力,次一级的宋、鲁、郑、秦则有五十万常备军力,相比起来,姜国整个国家的人口都不及这个数。

  正如之前所言,这是硬伤,无论怎样发展,人口不达标,整个国家的国力就上不去,甚至打了胜仗,都不足以吃下对方的疆域。

  而且一旦姜国军队连连胜利,展现獠牙,必然遭各方压制打击。

  你这数万兵马,对上人家数十万大军,又是四方合围,没有地利可守,拿什么去赢?

  唯有大幅度扩军!

  想要扩军,这就又回到了人口问题。

  在范蠡看来,姜国的处境,无疑和他们一样,陷入了死循环中。

  兔死狐悲是没有的,他们宁愿在越国蹉跎,争取渺茫的机会,也不愿意入毫无希望的姜国。

  不过既然这位王族提出了招揽,范蠡也想听一听,区区弹丸小国,有什么崛起的办法。

  顾承微微一笑:“如今的姜国,很富有。”

  直白的说,就是我有钱。

  这不是虚言。

  行商不比强国,主要限制就是本钱和渠道,这点姜国都不缺,在鲁国自顾不暇之际,已经完全打开了商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所以顾承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对钱不感兴趣,但是我很有钱。

  范蠡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非福也!”

  有钱有什么用?

  军队打过来,灭了你的国家,都是别人的。

  顾承道:“有钱,就可以买粮。”

  文种忍不住道:“公子之意,是让姜国百姓人人有灵粮吃,籍此强身健体,然后以区区数万之军,横扫四方?”

  这个世界的粮食,分为灵粮和杂粮。

  文种在院中种的就是灵粮,常人服用都能强壮筋骨,益寿延年,贵族世子配合锤炼之法,更可改变根骨,变得神力无穷,冯虚御风。

  这种灵粮的原形,是昔日地皇神农坐化时,所留的五谷。

  但神农创造兽族,五谷对应兽族的体质,人族并不能直接拿来食用,是用五谷之种进行培育,整个过程对环境要求极为严格,每一步都要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差错。

  文种院中虽是区区半亩灵田,但价值已经不菲,足够他和范蠡日常开销,甚至四处游说,找寻晋升的阶梯。

  有鉴于此,灵粮一向有价无市,寻常国家的公卿贵族,都无法顿顿灵粮,想要大规模购买,非得攀上晋齐楚三国的路子不成。

  姜国再是富有,也只是相对小国而言,想要以灵粮兴国,简直是笑话。

  然而顾承摇了摇头:“不买灵粮,只收杂粮。”

  文种怔住。

  杂粮又称凡食,基本就是给老百姓糊口,全为填饱肚子。

  姜国既然富有,为什么要收杂粮呢?

  迎着不解的眼神,顾承微笑:“贵极反贱,贱极反贵!”

  文种皱起眉头,不知其意,范蠡细细品味,却大是赞叹:“此至理名言也!”

  物极必反,浅显易懂,但话虽如此,又有几人能洞察其中的玄机,掌握合适的火候呢?

  范蠡对于商道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已是明白:“陈、杨、蔡、徐,姜国周边的四个国家,近年来都在征战,因战事误了农耕,往年尚有余粮,看不出什么困境,但如果这些粮食被公子收走,必然造成粮荒,寻常低贱的杂粮,也成了宝贵之物。”

  他目光熠熠:“到那时,姜国若能开仓放粮,不仅可得善名,更能吸引各国难民主动投入,不费一兵一卒,不占一城一地,便能解决最大的难题。”

  文种一点就透,眼睛也是一亮。

  诸侯列国的惯性思维,想要增加人口,要么就是通过战争,掠夺其他国家的土地,那些土地上生活的百姓,自然也就新的人口,要么则通过开荒赐田,招贤纳士,吸引列国移民。

  现在姜国走上第三条路,不请自来。

  趁着诸侯列国纷争不休,通过大肆购入杂粮,来吸引难民。

  各国都有吃不饱肚子的难民吧?

  对于那些强盛国家而言,这些难民都是累赘,可对于姜国而言,则是宝贵的财富。

  仙武世界都是地广人稀,寻常的土地利用率不高,姜国再小,容纳数十万人口也是没有问题。

  待得徐徐侵袭,慢慢消化,再扩军雄起,此消彼长之下,恐怕真能在四国环绕之间,杀出一条血路!

  文种细想,忍不住连连点头,范蠡品茶,看似面色如常,身体却紧绷起来。

  祸从口出。

  他刚刚一时忘形,道破天机,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得时无怠,时不再来!”

  顾承似笑非笑地看了范蠡一眼,挥手道:“我们还会在此处停留一夜,请!”

  清风拂过,范蠡文种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耳边埙音缭缭,他们面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文种来到自己的半亩灵田面前,突然开始取种。

  此举无疑是下定决心。

  范蠡看着天穹乌云散尽,也展颜一笑。

  贱极反贵,杂粮难民,只是大局中的一环。

  能构思出如此强国之法的雄主,那里还会有怎样的精彩?

  “最弱小的姜国么?且去一试吧!”

  ……

  ……

  却说勾践回了府邸,一夜未眠,耳边总是萦绕着那轻渺的埙音。

  第二日一早,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拜访。

  但当他来到院外,发现已是空空如也,连几只老母鸡都被抱走。

  侍从去对面的院落询问,那里同样人去楼空。

  勾践默立片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第三十二章 兵圣孙武

  “庆忌不死,实乃我吴国心腹大患!”

  伯嚭(pǐ)立于山头,眺望着远方的楚地,目现忌惮。

  这位未来的吴国宰辅,在历史上可是大大的奸佞,害死了伍子胥,又被勾践收买,直接导致吴国的灭亡。

  但年轻时期的伯嚭体健而威武,眉宇间满是战意与仇恨,和伍子胥颇为相似。

  他确实与伍子胥同病相怜,都是家族势力过于庞大,危及了君权,被楚王灭了满门。

  伍家先亡,伍子胥历经艰辛,在吴国有了立足之地,伯嚭家破人亡后,也逃到吴国,得到伍子胥的保荐,有了兵权。

  不过现在他还不是在和楚军交锋,而是和公子掩余、公子烛庸交战。

  这两位与吴王僚一母同胞,也就是庆忌的亲叔叔,在吴国久掌兵权,素有人望。

  吴王僚被刺时,庆忌当机立断,率亲兵突出重围,他们则陷于军中,干脆投降了楚国。

  楚国也乐意接纳,让他们带兵与新的吴王部下交锋。

  如果庆忌死了,这两人倒也翻不起风浪,可就在数日前,庆忌再度出现在吴国边境时,双方再做呼应,伯嚭大为忌惮,直接退兵,不敢再启战端。

  “将军,伍相国到了军前!”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上前禀告。

  “走!”

  伯嚭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大营,披挂整齐,向辕门外迎去。

  吴国常年战事不断,军容肃整,伯嚭出营,三军已然集合完毕,军阵严整,杀气森然,透出不可撼动的强大气势,数位将领更是跟在他身后,只是距离较远,显然并不服伯嚭管束。

  不多时,迎面出现一支车队,遥遥可见伍子胥立于战车之上,一袭暗黑深衣,白发如银,目光跃过军营,死死地看向远方的楚国疆域,许久后才转了过来,看向伯嚭,露出不满。

  伯嚭不敢与其对视,却又好奇,看了眼伍子胥身侧的一位男子身上。

  因为这两人,竟然并肩而立。

  伍子胥曾经在街头,靠吹萧乞食活命,但那是大丈夫忍辱负重,他内心的骄傲,伯嚭早在楚国时就很了解,如今更是相国之尊,什么人能得如此看重?

  “相国请上座!”

  心中存了丝不妙的预感,众人见礼。

  进了大帐,伍子胥在主帅案后坐下,大袖一拂,直接质问道:“伯嚭,战事如何?”

  “相国恕罪!”

  伯嚭立刻半跪:“楚国地域宽广,山川河流复杂,掩余烛庸借之掩护,不正面迎战,庆忌之军神出鬼没,难以探清虚实,楚人大军又以大别山和颖水为屏障,对我军虎视耽耽,末将实在不敢妄动……”

  此言合情合理,但伍子胥显然不愿接受,目光中寒光凛冽:“楚王昏馈,奸臣当道,只知争权夺利,应变缓慢,我命你以雷霆之势,迅而击之,为何不从?”

  “请相国恕罪!”

  伯嚭唯有再度重复,声音里满是恳切。

  每位将领的用兵之法都有不同,他虽然也想为全家老小报仇雪恨,却生性谨慎,再者刚刚在吴国立足,胜利捞不到多少功绩,一旦打了败仗,必然万劫不复,岂会愿意冒险?

  “你畏首畏尾,坐失军机,无力领军了!”

  伍子胥不管这些,看向身侧的男子道:“长卿,你看我军可否一战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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