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朱山闲先用手画了一个圈示意,谭涵川点头道:“已经检查过了,我每天都会检查。”检查什么?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被人安装窃听或偷拍设备,心一点总不为过。
坐好之后,丁齐先道:“我们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朱山闲点了点头道:“对方估计快等不及了,假如那刺客了毒却保住了命,现在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总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谭涵川:“他们早有防备,会当吗?”
冼皓:“只要看准了机会,他们是一定会动手的!”
她这话得非常肯定。朱山闲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凝重道:“冼师妹,你如此肯定,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没有出来?”
冼皓抬头道:“我的确有些私事并没有,但朱师兄放心,你绝对可以信任我,我同样是绝对信任你的。”
朱山闲没有再什么,几人又在房间里悄悄商量了半个多时,然后朱山闲又匆匆出门班去了。周二晚吃饭的时候,谭涵川突然接到了同事的微信,同事告诉他研究所有事,他必须要赶去处理。
谭涵川当即打了个电话询问详细情况,了很多生物专业的术语,放下电话后很抱歉的道:“非常不好意思,研究所的工作出了点状况,是我参与的项目,而且是我负责的那一部分,明天需要赶紧去一趟。最多两天时间,我会尽快赶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谭涵川当场定了第二天去海的高铁票,周三早丁齐开车送他去高铁站。假如有人跟着谭涵川也进了候车大厅,会看见他到点检票去了站台、登了开往海的高铁。也是这一天,市里有一个重要活动开幕,该活动日程为期三天。
朱山闲是必须要参加的,因为市领导都在,还有省领导来了,前段时间是由他负责筹备的,因为论坛地址选在雨陵区。像这样的会议,通常晚也不了家,相关领导都会住在酒店里。所以朱山闲今晚没有来,他还出现在了当天的镜湖市晚间新闻。
众人的晚饭一直是谭涵川做的,以前阿全在的时候偶尔也做过几次,尚妮帮忙打下手。而其他人除了洗碗,几乎没进过厨房。今天的晚饭却是冼皓下厨,丁齐、冼皓、范仰、叶行等四人一起吃的。大家好像都没什么胃口,几乎没动几筷子。
饭后大家又都坐在二楼的露台,却没有谁话。
因为阿全的事,也因为那一闪即逝的刺客,最近这一周的气氛常常如此。丁齐突然站起身道:“那个刺客或许还在,或许已经毒死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总这样下去!你们在这里待着吧,我要进境湖去散散心。”
他这种反应其实很正常,压抑的气氛已经延续一个星期了,假如神经总是这么绷着,人迟早会崩溃的。大约过了一刻钟,也是众人约定好的进出境湖间隔时间,冼皓也起身道道:“丁老师一个人在里面恐怕不安全,我也进去看看。范总,你注意保护好叶总。”
冼皓也进境湖了,那么范仰必须留下来,不仅是因为不能让叶行落了单,而且冼皓也没她会在什么时间出来。假如范仰也进境湖,却恰好撞见冼皓出来,那样尴尬了,所以这点规矩是不用的。
叶行嘟囔道:“他们两个倒好,先躲到安全的地方搞对象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做响,听的令人心惊肉跳。范仰突然道:“屋子里好像有动静,我去搜查一下。”
叶行慌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把楼楼下都检查了一遍,每个房间的门都没有锁,也都没有藏着人。到客厅里,范仰又:“也许动静是外面传进来的,我再把后院检查一遍。不要担心,我在外面,检查完了进来。”
叶行不敢跟着出去,赶紧进了房,窗户关死、门锁,连灯都没敢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范仰将相邻的后院都检查了一遍,又到了屋子里。叶行推开门面道:“范总,没情况吧?”
范仰:“后面安全,我再看一眼前院。我们其实有点神经过敏了,总是疑神疑鬼的。”
叶行终于松了口气,又道:“老朱和老谭今天都不在,范师兄晚别走了,也住这里吧,反正有空房间。我去住老朱的房间,你住老谭的房间。”
正如冼皓先前对丁齐所,在这种情况下,人总要选择可以相信谁,而叶行相信的人有两个半。第一个人是范仰,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自始至终,他和范仰都是“一伙的”,在这个团队里属于同一派系,这几乎是没得选择。
叶行和范仰认识得最早、打过的交道也最多,寻找方外世界的事情,最早是他们两个商量的,其他人都是后加入进来的,动机与目的可疑。而且潜意识还有一个不清的原因,和范仰在一起,他更有安全感。
第二个人是朱山闲,因为叶行自己曾的那句知根知底。他相信朱山闲,也有潜意识的原因,朱山闲毕竟是雨陵区的区长,这里也是朱山闲家。假如出了任何问题,朱山闲是第一个躲不掉的,而且朱山闲也没有必要做那种事。
最后那半个人,是丁齐。他对丁齐也是知根知底,其人来历清白,叶行早调查过。而且丁齐当初是他请来的,曾经的“事迹”闹得满城皆知。
但丁齐为什么只算半个呢?因为丁齐虽然值得相信,但有事未必靠得住,他可没有范仰、朱山闲那么大的本身。对于叶行来,假如换个场合,丁齐不过是他的一名下属员工。
范仰顺嘴答道:“行啊,我今晚在这儿了!”着话绕过屏风出门去了前院。
在叶行的感觉,既然屋和后面安全,前面更没有问题。因为前面是人来车往的区道路,不仅有路灯,两头还有监控。
可是范仰去了前院有一分多钟都没有进来,也没听见任何声音。叶行莫名觉得后背发凉,猛一头,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张大了嘴,这一瞬间却发不出声音。
很多人不知道有没有经验,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人突然遭遇非常惊恐的场面,第一时间往往叫不出来。有人可能直接懵了,有人会立刻尖叫,但先有很短暂的瞬间停顿。这不仅是神经反应决定的,也是生理结构决定的。
声带通常在呼气才能发出声音,呼吸停顿与下意识地吸气时,无法发出太大的声音,而这是恰恰常是猝然惊恐的瞬时反应,然后才能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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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瞎胡抡
088、瞎胡抡
朱山闲家的这栋楼,前院是开放式的,并没有围墙和栅栏。 不仅后院有凉亭,前院正面的右角位置也有一个凉亭,居然是双层的,外面架了一个扶梯可以爬去。而在前院的左角位置,还立了一根差不多有三层楼高的圆柱子。
这也是鲜华先生特意给朱山闲布置的“龙虎倒置”风水局,柱子是龙,凉亭是虎。前院这个双层凉亭纯粹是风水景观,平常除了可以晾晾咸菜,并没有别的用处。特别是凉亭的二层,平时根本没人去,范仰此刻却静静地待在里面。
他是坐在地的,右手握着一把三棱刺,不是军用刺刀,而是工厂里的钳工使用的那种刮刀。在这个位置,下面来往的行人看不见他,路灯光也照不到,似消失在黑暗,但他却可以方便地观察楼周围的各种情况。
区里的最后一排楼是沿着山脚而建,所以并不是完全按直线分布,朱山闲家这栋楼所在的位置较特别,恰好向前凸出来一块,区道路也在这里画了个弧形的弯。是这么一个的弯,却使这条道路左右两侧安装的监控,都照不到门前的位置。
范仰现在的样子以及他所在的位置,有点像过去军队扎营时在外面放的暗哨。他在观察周围的状况,也在留意屋里的动静。
他刚才不仅检查了整栋楼,还检查了后院以及相邻的两栋楼,甚至走出了区大门再从暗处绕这里的。也是在他人眼,他晚饭后离开了,至于楼里剩下的三个人却不知是何时“失踪”的。
他已经确认了平安无事,却不是叶行所理解的那种安全,然后发出了信号。
屋里很快会传出动静的,但动静不会太大,因为他清楚同伙的身手,对付叶行简直是太轻松了。其实撞冼皓也没有关系,同伴次失手只是因为暗算不成反埋伏,假如是正面动手,应该能收拾掉那娘们,更何况还有他这个内应呢。
范仰要对付的第一目标当然不是叶行,叶行只是个捎带手的角色。他最先要对付的目标是冼皓,其次是丁齐。次刺客首先盯了冼皓,并不是偶然,范仰自己心里清楚原因。
紧随其后的第二个目标,为什么是丁齐呢?他并不急于除掉丁齐,而是要找机会好好拷问一番,目的当然还是为了方外图志。石不全那个呆既溜滑又傻气,竟然宁愿跳入长江也不愿意被他们生擒,自己的肩膀还被他一石头打脱臼了。
但范仰当时看得清楚,石不全跳入长江之前身不可能藏着东西,或者根本不可能带着尺寸较大的长卷状东西,那么方外图志应该还放在什么地方。石不全最近活动的地方,除了楼的房,是境湖大学图馆和那间公寓,那可都是丁齐的地盘。
而且方外图志的原件,是丁齐最先找到的,也是丁齐和石不全合作将其从图馆里偷出来的。阿全并没有将方外图志带在身,那么丁齐应该知道下落。
今天还真是巧了,恰好冼皓和丁齐这两个目标都在,而且还进了境湖。先解决叶行之后,守在后院门口,他们出来一个便收拾一个。
算动静大点也不要紧,因为这栋楼的环境很偏僻,不仅是左右隔壁,而且两侧隔壁的隔壁今晚都没有人。那几栋楼里的住户,平日只会在周末偶尔过来。前面倒是有一栋楼平常有人住,但今晚人也因为突发状况离开了。
这个区里的住户,基本在市区或乡下都另有房子。前面那栋平常有人住的楼,今天下午因为电器短路烧坏了供电线路,至少要到后天才能修好,所以住户临时住到了别处。对于范仰这等江湖高人而言,制造这点的意外状况是手到擒来,也能让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今晚是个难得的动手机会,有可能是圈套也有可能不是,但范仰已经等不及了,他只能做到动手时尽量谨慎。每次看到冼皓手里的那把刀,他感觉心惊肉跳。这把刀的主人居然又出现了,而他的师父当年死在这把刀下。
冼皓是他请来的,这个姓氏较少见,她的相貌也依稀有几分眼熟,天底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请冼皓来,未尝不是存了调查其底细、甚至找机会下手的意思,而对方应该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可是冼皓那天居然取出了那把刀,没想到她居然是那把刀的主人。所以范仰是根本等不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将这个人除掉,否则他每天连觉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