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利用元旦长假开车来到琴高台,没有对任何外人过行程与目的地,在路上也没有发现跟踪者。有人却能找到朱山闲的车,而且悄悄把窃听器给装上了,这明对方早就掌握了朱山闲的行踪。
偶然找到或者一路跟踪至此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那么最有可能的方式就是两种:一种是朱山闲的手机被定位了,而信号消失的位置就是在琴溪大桥旁;第二种是车被监控手段追踪了,有人连续调用公路上的摄像头,自动识别并锁定了朱山闲的车,最终找到了车辆停放的位置。
偏偏这两种手段都是不是私人能掌握的,需要调用官方资源,对方的大致身份已经可以确定。朱山闲又皱眉道:“难道是公安的人,认为我涉嫌了什么大案?”
庄梦周反问道:“能想起来自己涉嫌了什么重大案件吗,或者与你关系密切的人?”
朱山闲:“我想不起来。”
庄梦周:“想不起来就是没有,而且公安机关查案,偷偷在区长的车里装窃听器,这种非法取证弄来的东西能当证据用吗?更别提它已经坏了官场规矩!”
朱山闲:“确实不能当直接证据,但它可当一种间接的线索,帮助刑侦部门查到其他证据。可这么干确实不是公安部门的风格,难道是国家安全部门?”
庄梦周又笑了:“你是鬼子收买的间谍吗?”
朱山闲:“当然不是!”
庄梦周:“你可能涉及什么国家安全的事件吗?”
朱山闲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有。”
庄梦周:“那你干嘛会有这种想法?”
朱山闲:“可是我的老婆孩子如今在国外。”
庄梦周笑出了声:“大学交换生,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你老婆出去陪孩子一年,这也很正常,既没有入籍更谈不上叛逃,安全部门会特意监控你?”
朱山闲:“我是怕她们在美国遇到了什么事,比如被人特意套近乎、给好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间谍机关利用,我看见过这样的内部通报庄先生,您怎么还在笑?”
庄梦周止住笑声道:“原来如此!我你这个老江湖怎么还有犯糊涂的时候?原来是关心则乱,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请问你是多大级别的干部啊,掌握了什么国家要害机密呀,哪个间谍机关用得着这么费劲对付你?”
朱山闲:“那您是怎么事?”
庄梦周:“这不是明摆的嘛!一开始冼皓就了,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确实可疑,有可能被江湖同道盯上了。而对方的身份可能与你类似,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身在公门好修行啊!”
朱山闲突然一拍方向盘道:“公器私用!”
庄梦周:“你才明白过来呀,用不着我这么半天吧?那你还担心自己有什么问题呢,这种事情,应该是对方心虚才对!”
朱山闲:“看来我是闲散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突然碰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点想多了。”
庄梦周:“去之后,直接报案吧。但别猜到对方的身份了,让公安部门去查,也有可能是商业间谍干的呢。”
朱山闲:“多余的话我当然不会,但是查出来的可能性很。”
庄梦周:“不管能不能查出来,这也是一种震慑和警告。朱区长已经发现了窃听器,假如连报案都不敢,反而证明了自己有问题,至少对方会这么认为。”
两人最后得出了什么结论?监听者的身份应该与朱山闲类似,在国家机关工作,而且很可能是个领导。此人的工作单位应该是公安、安全、纪检一类掌握了监控手段的部门,利用这些资源跟踪监控了朱山闲,但这不是国家行为而是个人行为,属于公器私用。
对方盯上朱山闲的原因,就是想知道他们正在图谋什么事,有暗中插一手或者黑吃黑的打算。
此时在最后一辆车中,冼皓问丁齐道:“有没有发现什么车在跟踪我们?”
丁齐:“没有发现。”
冼皓:“我也没有发现。”然后转身冲后座的三名弟子道,“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就当作不知道。这几天先学校,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不要到处乱跑,每天就在宿舍、教室、食堂这人多的地方,也不必担心什么。”
毕学成声问:“会有什么问题吗?”
冼皓:“照我的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事也不冲着你们来的。假如真遇到什么异常状况,要记住不能怕也不要好奇,不能跟着对方走,包括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在学校那种场合,第一时间把动静闹大就对了。其实你们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对付一般人没问题。”
叶言行:“我估摸着,有人可能就是冲着我们发现的方外世界来的。”
冼皓:“这还用你?对方未必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目的可能就是想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你师父没过我们这些师伯师叔的身份,其实我们都是江湖八大门传人但是你们没必要参和这些,跟着师父修炼方外秘法、遵守方外门的戒律就行了。”
孟蕙语声道:“假如有人问我们,这几天去干什么了,我们该怎么?”
冼皓:“假期外出旅游了,到泾阳县和宁乡县山区。你们先到丁老师那里歇一晚,明天中午再学校,反正已经缺了一天课,就再缺半天吧。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就是这几天外出旅游的故事,你们要仔细记住,特别是各种细节都得记清楚。
假如有人问,你们可以不必,更不必得那么详细,不相关的人也可以不必理他们,但答不能出错,尤其你们出来的话,彼此不能出现细节上的矛盾。”
拜丁齐为师学得方外秘法,又发现了有琴高台那样的方外世界存在,在里面渡过了大半年的时光,外面才过了三天,还各自习得了一身本领,出来之后发现车上被人放了窃听器
这对于三名在校大学生而言,简直是做梦才能发生的事情,不料现实中都经历了。他们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害怕或者紧张,甚至隐约有点兴奋。但冼皓已经代丁齐发了话,暂时把他们都摁学校不要乱跑,也不要再参与别的事。
半夜一点多钟,他们赶了南区。众人的“据点”如今已不是一栋楼而是三栋楼,左边那栋是丁齐的,如今已经装修入住,右边那栋被魏凡婷则买下来了。有的是空房间,安排毕学成他们三个临时休息一晚没有问题。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众长辈讲了一个元旦长假去山区旅游的故事。剧本是冼皓写的,丁齐负责补充各种细节,甚至还调出了很多图资料,庄梦周帮着修饰完整。
丁齐最后开了个玩笑道:“这就是一部心册,你们好好凝炼完整,没必要跟人都出来,但自己心里要有数。”
丁齐开车将三名弟子送了境湖大学,然后他去医院上班了。今天下午还有预约,而且是两位,每人约的时间都是一个时,已经提前交了费用。丁齐在诊室中熟悉了一番预约登记资料,第一位求助者便进门了。
这位求助者名叫龙观水,年龄二十七岁,登记的职业居然是一名游戏玩家,自述的症状是精神抑郁和社交障碍。心里诊断其实从一进门就开始了,龙观水进门后先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在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水,丁齐语气温和道:“龙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龙观水问道:“丁老师,听你是我们境湖市最好的心理医生,对吗?”
丁齐:“话不能这样,有很多人都比我优秀。但只要是一个合格的心理治疗师,都会针对你的问题,给出提供专业的建议,请问你想进行哪方面的求助?你必然是遇到了问题才会来找我的,那么就先请您描述一下自己的问题,或者受到了什么困扰?”
龙观水:“我有抑郁症。”
又碰到一位自己给自己下诊断结论的,假如人人都有这么大本事,还要医生干什么?但丁齐并没有直接反驳他什么,而是和颜悦色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龙观水:“我经常觉得情绪低落,一阵一阵的,有时候就觉得特别消沉,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没有快乐的感觉,还总是会担心自己会出事”
求助者一开口,就讲了十多分钟,而丁齐一直在观察他。从微表情反应来看,此人不像是在忆什么,反倒像在尽量想象什么。这就明了一件事,他的故事编得不太好,至少细节不完整,还需要一边一边去想,甚至一边在编撰补充。
今天早上丁齐等人给三名晚辈弟子讲故事的时候,可是特意强调了忆与想象的区别。所以丁齐才提醒他们要将故事凝炼成心册,所有细节补充完善,就当做一种经历,并进入其中去体会,那样感觉就差不多了。
而面前的这位龙观水,显然没有受过专业的指点和训练,露出的破绽很多,但丁齐并没有着急指出来,只是耐心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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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铁口神算
龙观水自述完毕之后,又问道:“丁老师,您现在可以给我做出诊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