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朗政自以为吃定了关茵,无论他想要什么,最后总会得手的。至于关茵嘛,她就是傻,总以为自己再做多一点便能拯救沙朗政,最后是会吃大亏的!”
丁齐:“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干嘛还要问别人?”
冼皓:“我想问清楚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看的!”
冼皓的语气有些不善,也不知道是冲谁,朱山闲左手抚额,摆着右手道:“不讨论这些,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谁。丁老师的情况就是线索,从老江湖的角度,有时候不仅要注意谁出现了,也要注意谁没出现。
丁老师曾经在火车上看见范仰带着四名手下“要饭”,其中沙朗政、袁天通、马唤然这三个人如今都出现在黄田村。他们都被张望雄收编了,独独只少了一个朱友权。
他有可能也在这个团伙里,只是这一次没去,或者犯了什么事已经像范仰那样失踪了。但假如他没事,而且已经离开了这家公司,那么这个人或许掌握了某些情况。”
冼皓:“那朱师兄就去查查这个朱友权,你们是本家嘛。我去查查那个朗政服务公司,看看他们这阵子都干过什么勾当。”
朱山闲:“冼师妹去调查朗政公司一定要心,先不必惊动对方,不要让张望雄知道他的动作又暴露了,等老谭来了再。”
冼皓:“这位江湖同门,手伸得未免太长了。这次至少要剁掉他一条手,好让他记得规矩!”
众人以琴高台世界中带出的金币为饵,果然钓上了鱼,计划虽然成功了,结果却有点失望,证明了张望雄还没有放弃,仍然在暗中继续盯着他们。按照江湖规矩,同道之间,一方出手,而另一方已经将门槛给拆了,就不应该再继续纠缠。
这个张望雄显然不太守规矩。也许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吧,如今的年代,旧江湖早已不在,恐怕规矩也没太多人会记得。假如张望雄那伙人只是盯上了黄田村的古塔遗迹,倒是不算太麻烦,麻烦的是他仍然会暗中盯着朱山闲等人不放。
丁齐问道:“你们分别去调查朱友权和朗政公司,那我干什么呀?”
冼皓:“你继续在医院坐台呀,上班挣钱!不论江湖怎样,都得安身立命,冒出来个张望雄,就不好好过日子了?”
朱山闲:“有些活不适合丁老师干,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会找你的。你现在还是好好修炼方外秘法、研究心理治疗吧。”
丁齐叹了口气道:“实话,这两天我的感觉经常有些恍惚,假如不是一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不定会更恍惚呢。”
朱山闲也苦笑道:“我们都一样。这两天坐在办公室里,有时候会走神,总想问自己咦,这是什么地方,我在这儿干什么?”
他们在琴高台世界中待得太久了,足有大半年,而出来之后,外面不过是一个元旦长假而已,时间感会有错乱,恍惚间真有点不太适应。
分明只是几天前的事情,可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而且这大半年中有另一番不可思议的奇遇,觉得一切都有了很大改变,却又形容不清到底变化在哪里。
冼皓道:“我们倒无所谓,经历的事情已足够多,倒是毕他们三个,恐怕需要好好疏导疏导。丁老师就是专家,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把他们扔学校就不管了。”
丁齐:“我这个周末就找他们好好聊聊。”
正如冼皓所,不论这世上冒出来什么人,自己还得好好过日子,丁齐还是照常去单位上班。周末的时候,涂至又从深圳飞境湖,钻进了大赤山。涂至是周五晚上飞来的,连夜进了大赤山,如今也不需要再让丁齐送他。
周六上午,丁齐拎着棍子又来到了赤山公园,把三名弟子都叫了过来。如今快期末考试了,毕学成、叶言行、孟蕙语都在学校用功呢,考完试就该放寒假了。假如张望雄暗中监视过丁齐,应该早就知道他在教三名大学生“习武”,所以这样见面也没什么。
丁齐问三名弟子最近都有什么感觉?结果答案都差不多,就是有时会走神恍惚,有种错乱感。比如上课或者的时候,莫名就好像人不已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丁齐听完就笑了,又询问了一番睡眠、饮食等情况,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心理问题。
丁齐笑道:“这是假期综合症。”
毕学成语气有些夸张道:“综合症!严重吗,需不需要打针吃药?”
丁齐:“你想打针吃药,可以到博慈医疗去找我,我免费给你治疗,动手术都行,他们两个就不必了。所谓假期综合症就是开个玩笑,你们闲散的时间太长了,事先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才会有点不适应。”
叶言行:“听很多上班族周一的时候也会犯这种症状啊。”
孟蕙语:“那可不一样,我们可不是放了个暑假或者过了个周末,而是”
丁齐:“这就是你们要适应的,没什么不一样。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节奏,做任何事情都不拖延,注意力就会很容易集中起来,恢复到这个节奏中就能适应了。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上课,最近就要考试了,你们都得用用功。”
孟蕙语突然压低声音道:“师父,那里如今是不是又过了好几年?”
丁齐:“你想什么?”
孟蕙语:“假如,我是假如,我们把教材带到那里去复习,复习两个月,外面也不过是一天而已,肯定能考好的师父,您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想想而已,没打算真干。”
丁齐:“你这么想,我倒不意外,但是你得想清楚。凡事有得有失,想得到什么都得有相应的付出。期末考试而已,原本付出的不过是这几天好好用功,也是你们应该做的。结果你倒好,居然想付出流逝生命的代价,一天就失去两个月。”
毕学成插话道:“师妹,你傻不傻?”
叶言行接话道:“是挺傻的!按这个思路,以后工作了就有时间加班了,每天加班两个月。”
他们在琴高台世界中度过了大半年,是实实在在的大半年,虽然外面不过三天半,但是来之后,相当于每个人都长了大半岁,这样的“穿越”经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丁齐摆了摆手道:“那样做,你不是得到了两个月,而是失去了两个月。不论在哪里,都要面对真正的问题,去好好复习吧。”
天黑后丁齐到南区,冼皓不在屋里,展开神识一扫,发现她坐在朱山闲家后院的凉亭中。如今这三栋楼的后院都已经打通了,各有一扇耳门连接,丁齐穿过自家院子来到凉亭里,看了冼皓一眼,而冼皓与他目光对视点了点头。
两人不需要开口话,用眼神就能交流。丁齐是问朱山闲那边已经动手了吗,冼皓则答人已经带进境湖了。
丁齐也进了境湖,沿台阶来到山庄,一进大门就听见东厢房里传来谈话声。屋中坐着三个人,朱山闲气定神闲,谭涵川端正威武,对面有一人却是畏缩不已,正是丁齐几年前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位朱、范仰曾经的手下,名叫朱友权。
调查张望雄的信息不太容易,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保密部门工作,而且这个名字的真假都不能确定,但调查朱友权并不难。
在范仰失踪后,朱友权便离开了范式营销公司,并没有跟着沙朗政那伙人继续干。不久后他就结婚了,娶了一个带孩子的单身女人,在境湖师范大学门口开了一家商店。
那女人带的孩子年纪不大,是个姑娘,今年只有五岁。据朱山闲调查的结果,其实孩子就是朱友权的。看来这两人早就好上了,只是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公开关系而已,看上去却像是新近结识的。
朱友权一家在境湖师范大学后门外有三间门面房,而且是并排挨着的,两间门面房在那个女的名下,另一间在朱友权名下。他们用其中一间开商店,另外两间都出租了,不仅自家商店不用付租金,而且每个月都有不菲的租金收入,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这是前天朱山闲就查清楚的资料,昨天晚上老谭过来了,计划今天就把朱友权弄进境湖好好问问。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人弄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是怎么吓唬的,反正朱友权已经在交待事情了,问什么就答什么。
看朱友权的表情,应该是受了不的惊吓,完全属于懵逼状态。这多少也是因为朱山闲和谭涵川的恶趣味,连丁齐看了都直摇头,这两位师兄年纪也老大不了,居然还有兴致玩这种把戏。
朱山闲和谭涵川都穿着明代的古装,连帽子都戴好了,他们自己这样打扮也就罢了,居然给朱友权也来了这样一身装束。再看看这间屋子,那可真真切切的明代古建,并不是现代仿古建筑,屋中的陈设也一律都是古物。
屋里当然没点电灯,桌上点着一只杯口粗的大蜡烛,烛光照得几人的面庞明暗不定。朱友权估计是被打晕了带进来的,莫名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感觉就跟做梦一般吧,不需要动什么其他手段,心理防线很容易就被突破了。
丁齐起进屋的时候,朱友权又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丁,丁老师!这是哪里,你们在拍戏吗?”
丁齐脸色一沉:“你认识我?”
朱友权:“范总要我搜集过你的资料,所以我知道,但这两位古代大侠”
他话音未落,又突然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原来又被谭涵川给打晕了。谭涵川提起朱友权道:“该问的都问了,这就把他送去,他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
朱山闲提醒了一句:“别忘了给他用点月凝脂,否则出去会没命的。”
为什么要把人带到这里来审问,因为平常人进了方外世界再出去,记忆会被抹去,这样就省了不少事情。
丁齐当然没有换古装,一进门还被朱友权认出来了。朱友权见到谭涵川和朱山闲时的就跟见鬼了一般,骤然又见到穿着现代服装的丁齐,感觉更是见鬼了,还好随即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