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消失的八门 第217节

顾助军神情黯然地低下头道:“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假如你还在徐州,明天上午同一时间,还是这个地点,你能不能再来一趟?”

丁齐:“好的,明天上午六点半,我还在这里等你。”

老顾转身走出了公园。他走进公园的时候,腰杆挺得很直,但此刻却微微有些驼背,手中紧紧抓着那个牛皮纸袋,步履也有些许蹒跚。丁齐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感慨,这个老顾其实很不简单啊,尤其是了解他曾经历了什么事,更有这种感觉,可惜这样一个人当初也没有斗得过范仰。

第二天一大早,丁齐又来到了公园里,坐在昨天那张躺椅上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老顾约他今天见面,究竟是什么目的?或者存在一种情况,那就是老顾觉得他的来历与身份可疑,干脆报了警,带着警察将他一起扣住问清楚。

假如是这样,丁齐就不会再露面,他虽然闭着眼睛,展开神识也能查探到周围的动静。其实丁齐并不是太担心,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而且实际上并没有发生。

老顾还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形容似乎变得苍老了不少,但走进公园时脚步很稳,也重新挺直了腰杆,手中捧着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木盒。

丁齐抬手打了个招呼,老顾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手中的木盒递过来道:“这是我的一点谢意,送给你了!”

丁齐不用打开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赶紧摆手道:“其实您不必这样,我并没有谋夺您的家传宝物的意思。”

看似坚强的老顾此时声音却突然变得哽咽了,将木盒硬塞向丁齐手中道:“我知道,昨天你让我直接带着材料走了,我就知道了。其实我当初并不是舍不得东西,只是不想被人敲诈,我儿子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坚持要上法庭。

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假如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答应把东西给他们,我儿子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他是为这些东西送了命!这些年一想到这些事,心里就痛得不行,但又找不到人。

他们只拿走了两件东西,我手里还剩了最后一件。但是这些年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手里还剩了这么一件东西。我的确是怕了,这东西我不敢再拿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每次看见它,都会想起当初的事情,已经成了折磨我的心病。

有无数次,我都想悄悄把它扔了,可是总有些不甘心,因为我还没有搞清楚假如能救我儿子的命,再多东西我也愿意,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我谢谢你假如能为他报仇,我不惜任何代价”

丁齐接过木盒,以很清晰、坚定的语气道:“那好,我收下了,也谢谢你,你也解脱了!”他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老顾闻言便止住了悲声。

当天上午丁齐便带着东西乘高铁返了境湖市,下车后找地方先吃了午饭,然后直接去了博慈医疗上班,因为下午还有预约。令丁齐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预约者竟是好久不见的关茵,登记的求助原因是情绪焦虑。

据丁齐所知,关茵与沙朗政一直似断非断,时常同居,保持了一种似情侣又似炮友的关系。关茵当初想改变与挽救沙朗政,虽然已经被丁齐指出了她的这种心理,但她还是有念想的,心有不甘或者有些舍不得,毕竟已经付出了那么多。

沙朗政前不久去了一趟黄田村,鬼鬼祟祟地上了黄子山,最后是昏迷不醒的被同们抬下山的,看样子是失足摔伤了。丁齐等人这阵子一直在对付张望雄,通过这个线索堵住了张望雄,并拿到材料交给了老顾,倒没怎么去关注被送到医院的沙朗政。

关茵走进心理诊室的时候,神情有些憔悴,但是很显然,她出门前仍精心化了妆,衣物搭配得也很好,很能显示出女性的魅力。丁齐记得最早在火车上看见她的时候,关茵化的是浓妆,样子很妖娆,后来再见时,已经会打扮多了,妆容越来越得体。

哪怕每次来找心理医生,她都不忘精心修饰一番,可见此人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或者非常在意别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人可能会很奇怪,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遇到什么事出门前都不忘化妆打扮一番呢?但这确实反应了一种心理,也与丁齐此前对她的心理诊断结论相符。

请关茵坐下后,丁齐给她倒了杯水,语气温和地微笑道:“关女士,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你的。”

关茵语气有些急切道:“有,当然有了,丁老师就是本省最好的心理医生了!”

丁齐摆了摆手道:“话不能这么,有很多人在专业上都比我更优秀,还是你的问题吧。”

关茵:“不是我的事,是我对象的事情。他叫沙朗政,我和您提过的,他现在生病了,我是来找您帮忙救人的。”

丁齐有些纳闷道:“这里是心理门诊,并不是外科或者内科病房。我们只解决求助者本人的心理问题,如果他有心理问题需要解决,也应该是他本人来。”

关茵:“您就是境湖市最优秀的心理医生,收费也是最高的,我都打听过!您还是心理治疗师和精神科医生,对吧?”

丁齐:“这和你的对象有什么关系呢?看来你今天不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

关茵:“的确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对象的事情。他本人来不了,已经住院了。”

丁齐:“他住在什么医院,就由什么医院的医生给他治疗,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关茵:“因为他得的是精神病,住在境湖市安康医院,那里的医生治不好,还要给他上电击。我就相信丁老师您,您就是境湖市本事最大的精神科医生,我想请您去给他做个诊断和治疗。”

丁齐坐下道:“精神病症?突发的吗?究竟是什么病症?”

关茵:“听他的同事,应该是外出时冲撞了黄大仙,被黄大仙上身了。我亲眼所见,的确是这个情况,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可是那里的医生他是得了什么妄想型精神分裂症,这都住院一个礼拜了,症状却始终没有缓解”

心理诊室不是精神科病房,沙朗政也不是求助者,像这种情况,丁齐通常会直接拒绝,因为的确不符合规定,而且也太离谱了。但关茵的事情却引起了丁齐的兴趣,他摆了摆手道:“不着急,你先喝口水慢慢。”

上周三,沙朗政招待客户,陪着客户去附近的风景区游玩,结果在山上惊走了一只黄鼠狼,当即便浑身抽搐倒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被同事带境湖市送进了医院。关茵听消息,也跑到医院去陪护,恰好看见了沙朗政醒来的情景。

沙朗政当时睁开眼睛抬起了一只手臂,关茵赶紧关切地问道:“沙,你终于醒了呀?”

不料沙朗政却从床上坐了起来,阴阳怪气道:“妞,你挺漂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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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杀猪匠

关茵今年三十三岁了,已有很长时间没听过谁叫自己妞了,而且沙朗政的神情很怪异,声音也细声细气的就像换了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摸沙朗政的额头道:“你怎么了?”

沙朗政一扭身子道:“哎呀,你怎么随便摸我呢?算了,喜欢摸就摸吧,手挺软的。”

这时沙朗政的同事马提着东西推门走进了病房,沙朗政又突然脸色一变,指着他道:“我好端端的待在家里,你们干嘛要来打扰我?让我不得安生,我也让你们不得安生!”

马也吓了一跳,手里拎的东西都掉地上了,问道:“沙总,您到底是怎么事?”

沙朗政:“什么沙总不沙总的,你们几个冲撞了我,还不赶紧磕头认罪!”

感觉心里发毛的关茵马上叫来了医生,医生一看这个症状,立刻就让病人转院,沙朗政直接被救护车送到了安康医院。

到了安康医院,院方组织了以辛霜红主任为首的专家进行了会诊。沙朗政言谈怪异、自我认知错乱,并存在明显的妄想症状。会诊专家有两种意见,一是精神分裂症(妄想型),二是癔症性身份识别障碍,总之都是属于认知障碍类病症。

辛主任当然要问病人遇到了什么事。马仔细忆了一番,他其实就是在山上惊走了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还放了一个屁,气味非常熏人。当时其他人位置都比较远,只有沙朗政离得最近,估计是被熏倒的。

沙朗政当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难闻的气味呢,就算换了衣服、用酒精擦了身体,气味也没除尽。三张病床的病房里,另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都熏跑了,甚至他最初用的床单和床垫也都换下来扔掉了,后来又换了单间病房,气味总算淡了不少。

其实沙朗政被送到安康医院的时候,参与会诊的专家还能隐隐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不能完全是臭,而是一种令人闻了脑壳作疼的怪味,还好已经很淡了。

最倒霉的其实是带着沙朗政开境湖市的那辆车,后座以及车厢里的气味还浓得很,打开门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各天仍散发出一股令人闻了想吐的气息。假如在过去的民间,沙朗政的情况很明显,任谁都会他是冲撞了黄大仙。

在境湖市安康医院里,医生做的诊断其实也没错,完全符合精神病学标准,但关键是该怎么治啊?

在博慈医疗的心理诊室中,关茵介绍了沙朗政的怪病。她完之后,丁齐面无表情道:“关女士,你难道是把我当成巫婆神汉了吗?”

这句话时候,丁齐忍不住想笑,不禁想起了在黄子山上他曾对冼皓过的话我如今创出了方外秘法,假如在上古,也可能被当成一位大萨满或者大巫。

关茵赶紧欠起身,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病了,无论是冲撞了黄大仙还是得了精神病,反正都是病了。您就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医生,他在安康医院治了一个星期都没有起色,所以才想请您帮忙治病救人。”

丁齐不紧不慢道:“你调查过我吧?应该知道我在安康医院出过事,当时有一名精神病患者,在和我的会谈过程中突发急症,死于心源性呼吸衰竭。”

关茵:“不一样的,当然不一样!那是他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这世上很多人都会得绝症,治不好也不能怪医生;人人都会死,当然更怪不着医生。您遇到过各种情况,经验只会更丰富,我相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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