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族一帮的武者尽皆丧失武力，顾青辞不得不感叹，这悲酥清风果然是阴人的第一毒药，无色无味，却又是气体，根本无从察觉。
不过，这最大的弊端，就是仅限于一流武者极其以下，若是遇到一流武者之上的高手，就完全没有用了，因为，一流武者之上，有一个境界——罩气境，这个境界的高手，内力自动化为罩气，笼罩全身，这悲酥清风对于这种高手，完全没用。
不过，这悲酥清风，对付两族一帮却是绰绰有余了。
看到两族一帮的人丧失了武力，顾青辞当机立断，喊道：“给我杀！”
“慢着，”李煜突然大吼道：“顾大人，且慢动手，听在下一言！”
顾青辞疑惑的望向李煜，说道：“说！”
李煜换了口气，道：“顾大人，您和我李家没有任何冤仇，没必要如此赶尽杀绝，您只要放过我，我愿意带我们李家投诚……”
“哼……”顾青辞冷哼一声，说道：“李煜，你就不用拖延时间了，你无非是想要等着你留在李家的人来救你，我告诉你吧，不可能了，一个时辰前，李家已经覆灭了！”
“什么！”李煜震惊，指着顾青辞大吼：“顾青辞，你不当人子，居然灭人满门……”
顾青辞没有多说话，的确，他这件事情做的很不仁义，人们都说祸不及家人，而且，李家，一直以来都和他无冤无仇，却被他灭了满门。
但，顾青辞明白，这就是江湖！
“杀！”
随着顾青辞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纷纷提刀冲了出去，他身旁的庞世龙更是一马当先，直接了结了三大一流武者，鲜血喷洒，染红了大雪纷飞，热气升腾，血流成河。
顾青辞没有动手，在下令之后，他就第一时间转身离开了，一个人，两柄剑，一袭白衫，一步一步走在巷道里，青石板街道上，有微微青苔，还有白茫茫的雪，慢慢地被流出来的鲜血浸化。
狂风吹来，大雪扑面，一阵清凉，让他冷静，冷冷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在他后面不远的庞世龙浑身一阵，因为他知道，顾青辞这一句话，就意味着程家同样要被满门诛杀。
红袖招的青衣姑娘，默默地看着一步一步离开的顾青辞，她感觉，这个背影，有点萧条，幽深的巷子，有一个青年，身上带着血迹。
青衣姑娘也走了，她的轻功也很好。
十里街，这一晚，一场屠戮。
风雪渐渐停歇，顾青辞已经远去。
夜色深沉，今天一直未曾开业的红袖招的大门被人推开，然后又迅速关闭，里面黯淡的灯火像星星般闪了一丝便重新熄灭，这里面黑灯瞎火，很冷清，完全没有往死的喧嚣。
顾青辞解下背上的长剑，撕掉身上那一剑沾满了血的白衫，慢慢地走到红袖招三楼，他知道，青衣一定已经回来了，寻因为有琴声，他看了青衣一眼，随口道：“我饿了，有吃得没？”
第二十七章：大雪又漫漫
青衣停止抚琴，点了点头，说道：“你稍等，我去给你取。”
青衣快速的出了门，去楼下取了一盘点心，正要上楼的时候，她愣住了，因为她听到了琴声，很唯美的琴声。
琴声悠悠，非常寂寥。
青衣放轻了脚步，她生怕打扰了顾青辞，慢慢地走进屋里，看到了正在抚琴的顾青辞，然后，琴声戛然而止，顾青辞接过了她手里的点心。
“想不到顾大人琴技这般卓越，青衣佩服！”青衣很真挚的说道。
顾青辞吃着点心，都没有抬头，说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人，我也并不愿意如此狠毒，你……信吗？”
青衣点了点头，道：“我信！”
顾青辞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语气很平淡，说道：“你相信，那便是好的，所以，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愉快，不要逼我杀人，行吗？”
青衣浑身一震，她感觉到了杀气，立马说道：“顾大人，您放心，我七秀坊信誉还是很好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顾青辞没有说话，只顾着吃东西，青衣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一直到他吃完东西，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北的大火渐渐熄灭了，顾青辞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轻轻地叹道：“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青衣的贴身侍女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气呼呼的说道：“小姐，那个庞世龙太欺负人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上次调戏我的那个家伙，他居然不准我杀，还说是顾青辞的命令，那顾青辞也不是个……”
然儿话还没说完，突然愣住了，震惊的看着窗户旁的顾青辞，茫然无措的看向了青衣，一脸恐慌。
青衣也没想到然儿会噼里啪啦说这么多，都没来得及阻止，这会儿只好站起来，向顾青辞说道：“顾大人，然儿不懂事，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青衣替她向您赔罪！”
顾青辞缓缓转过身，冷冷的看了然儿一眼，望向青衣，说道：“我不会跟她计较，不过，青衣姑娘，你还是得记住本县说的话，至于那个人，的确是我要求庞世龙留下的，毕竟，这个世界黑白兼容，你应该明白吧？”
青衣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不过，大人您放心，我七秀坊是商人，只会赚钱，其他的，一点不碰！”
……
天亮了，天也是凉的。
透过窗子，外面又已经飘起了雪，有点大，但不密集，飘飘洒洒，和深秋时节落下的树叶一样，游荡个不停。
顾青辞一觉醒来，已经是午时，他慢慢地穿戴好衣服，出了门，一个仆人来告诉他，马世联和庞世龙已经等他很久了。
客堂里，庞世龙和顾青辞都在烤火，一见到顾青辞出来，立马就准备站起来行礼，顾青辞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直接说吧，昨晚上战果如何？”
庞世龙立马拱手道：“大人，昨晚上没睡好虽然两族一帮的高手都失去了战斗力，但底下的人反抗很激烈，加上大人您伏击李煜和青衣姑娘带去剿灭李家，县衙的差役一共战死了将近一千人！”
虽然早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顾青辞心里还是微微一震，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死亡人数，已经算是重大胜利了，如果不是他计划得当，那县衙差役加上县兵全部死在那里，都不见的能够剿灭两族一帮。
庞世龙继续道：“不过，大人，您算无遗策，两族一帮彻底覆灭，从此长岭县，全都在大人您的掌控之下了。”
马世联微微一笑，道：“我们就得恭喜大人了，现在肃清长岭县，待到开年，御史台的人下来调查，这可是个天大的功劳，怕是大人的政绩，会是最好的，到时候上书朝廷，您就能回京了，肯定能够进翰林院！”
“对对对，大人必定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顾青辞是去年科考的一甲进士，本来就是很有前途的，同一届进士，除了状元榜眼探花之外，二十名一甲进士，全部下方到地方县城当官。
按照以往的规矩，每年朝廷御史台都会派人来查看这二十名进士的政绩，三年之内，政绩突出的就会被调回京城，进入翰林院镀金，在过几年，至少也能混个御史当当。
以顾青辞这次的功绩来说，完全不用等到三年之后，今年年后就可以直接回京入翰林院了，妥妥的前途无量，而作为顾青辞的得力臂膀的马世联和庞世龙，自然会得到很大好处，甚至会跟着顾青辞进京。
若是之前的顾青辞，绝对会和马世联以及庞世龙一样，激动得找不到北，但，比顾青辞非彼顾青辞，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而且，他很有自知之明，让他在这个小县城里搅风搅雨，他还没问题，真要去朝廷，去权利中枢，以他的手段，绝对会被吃得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