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逃亡时慌乱,只来得及带着身上一点积蓄,来到村子只能置办下一些家业,诞下你,就花费干净,生活日渐困苦,除留下的科考书籍,余置办家业也都抵押了出去,幸我还会针绣手艺,这才勉强为生。”
“新朝鼎立,世道渐安,数年前,赵先生来到这里,因可怜是宦家之后,让你拜他为师,时常周济我母子,每日教你读书。”
“今日说你读书已有成,我家终能光宗耀祖,你父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以后你得了功名,不要忘了赵先生对我家的帮助。”
随着母亲的述说,裴子云不由怔怔,回到房内,这是一间小房,木栅小窗,一张木榻就占了半间,榻上齐整叠着洗得泛白的青布被子,而贴墙放着一个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是书,这是母亲裴钱氏拼了命,不带金银细软也要带上的书籍。
这是读书人家的根本。
架上的书已被原主全部读过,小木案上摆着砚纸笔。
裴子云坐在榻下一张条凳上,扫看四周,心情沉重,有些出神,想起系统的任务,略有所悟。
看来原主并不是完全迂腐,这裴家本是官宦之家,父死,舅死,母子相依为伴,裴钱氏原本是县里小姐,为了儿子为了家名,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原主怎么就能无情无义,抛弃一切去修仙?
而且这系统本是原主灵宝所化,既非全能也不甚关心别处,布的任务都有原主遗憾有关,因此第一件任务是拯救叶苏儿,第二件就是考取功名,而考取功名大半却是为了这眼前,不到四十已有白和皱纹的母亲。
裴子云将宣纸铺开,磨着墨,磨了一会,墨汁已有点稠黏,拿起笔,试着写起了文章。
只是一会,一片文写出,只是把文章细细品味,越看越是不对,根本不能入目,裴子云不由沉默。
原主素质并不算高,十岁读书,在这个时间点上,过去不算,接下去花了五年时光,终于勉强中了秀才,而自己虽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是记忆并不等于才能,简单的说,就是看了别人的书一样。
现在自己,虽有记忆,写的文章却中不了秀才。
当然,有着记忆,省着几年读书,可是要修到原本秀才程度,怕又要几年。
自己和裴钱氏,还能等几年?
原主记忆,七年后裴钱氏就病去了。
心念及此,沉默良久,拿起师傅所赠文章,细细品味,良久长叹:“这样文章,我再花上几年也不如啊。”
“那只能作弊了。”
“原主有迂腐之气,竟然暗里害怕自己的金手指,我却不怕。”
“系统只是颁布任务,解锁着权限,其实按照原主记忆,这梅花的功能,却是盗取灵机和道机啊!”
裴子云在着房间,窗户朝着南开,此刻窗户半开半掩,窗外一支桃花盛开,久久凝思思虑。
“眉心梅花一瓣已开,虽不能盗取道机,但盗取不含自然力量的灵机,却已经可以了,这时就可寻着灵机寄托之物。”
“这有着奇效,能迅增长见识,想要考取秀才,就要从这上面下手。”
“我记着赵先生,身是道人,明里是蒙馆教书,收集了不少书籍。”
“按照原主记忆,印刷与普通抄录,哪怕记载的内容是天书金录,也不能盗取,因里面不含灵机道韵。”
“只有读书人或道人一辈子呕心沥血,亲笔所写,寄托着他们的灵慧,才可当成寄托之物,而给我盗取。”
“赵先生有着书阁,或其中就有着自己所需,今天已经麻烦了先生,不宜再去,自己明日可去。”
“而且自己夜里搏杀,已很是疲倦,就休息一天。”
这样想着,裴子云就定下心来,顿时觉得精神和**的疲倦,滚滚而来,倒在了木榻上,不多时,就沉沉入睡。
第八章 寄托
卧牛村·清晨
裴子云早早就起,烧着火,熬了粥,就开始着学习经意,一翻经书,觉就算有着记忆,一些经意都有些生疏,读起来,学起来,有点晦涩,心中就是一叹。
“原主十几年没有读书了,这自然就荒废了,别说我没有继承多少,就算完全继承了,怕仓促之间,也难府试通过。”
“看来,必须迅找到灵机寄托了,这种情况,就可继承七成。”
裴子云打定着注意稍晚就去着师傅家中拜访,寻找看有没有寄托,要不,此次府试危矣,但是也不能将所有希望尽数放在这上面,自身还需苦读,才能稳当,这样想罢,就拿起了书,琢磨起来。
早晨的阳光,渐渐从天空中洒落,洒在这茅草屋上,身上,地上,晒的茅屋上的露水蒸腾,暖暖,门口不远处有着一个池塘,再远些,一些顽童已牵着牛,或者赶着鸭子下田,初春渐暖。
裴钱氏起来又在咳嗽,咳了一阵,就准备今天早餐,自房间出来,见着裴子云在持着书籍琢磨,觉得很是满意,轻轻惦着脚走过,不去打扰正在苦读的裴子云。
裴钱氏进了厨房,只见厨房已起了烟火,一锅粥正在上面熬着,香气四溢,就收拾了几根青葱切好,挖了一碗酸菜。
只是突然想着,自己的儿子这样苦读,不能只吃着这样的清粥和酸菜,但家中又没有什么能补身子。
这时咯咯母鸡叫响起,是家中养的三只老母鸡其中一只在叫,下了蛋,正在茅屋后面的窝里钻了出来,围着窝转圈。
裴钱氏不禁大喜,就走了过去,往窝了一摸,有三两个,正好其中两个可以给儿子,一个继续放在窝里。
小心翼翼拿到厨房煎了,只是烟一熏,就咳嗽,一咳嗽起来止不住,惊醒了真在揣思琢磨裴子云,裴子云一听厨房传来母亲的咳嗽,不由走了进去
见母亲已将粥盛好,正在煎着鸡蛋,烟一熏就咳得不止,裴子云一把抢过裴钱氏手里锅铲:“母亲,这事我来,有烟,你咳嗽厉害。”
裴钱氏笑说:“我注意些就无事了,你去温习,我都做了十多年家务,还怕这点烟气?”
说完就要拿回锅铲,裴子云此刻不由分说将母亲推出了厨房,自己袖子一撸,将书放在一侧,不一会弄好,用着碗盛了出来。
裴钱氏将两个鸡蛋夹在了裴子云的碗里:“子云,此去府试,必然辛苦,你多吃一个吧,母亲老了,多吃少吃都一样了!”
裴子云一怔,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眸子不由一沉,心中难过,将其中一个夹到了母亲母亲碗里,说:“母亲你也吃一个,不然我心中愧疚,不敢吃。”
说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裴钱氏。
裴钱氏,见着裴子云这样的眼神,知道裴子云孝顺,如果自己不肯吃,那儿子也会不肯吃,裴钱氏终于没有再推辞,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似乎有着眼泪掉了下来。
一顿饭不过一刻钟,已吃的干净,裴子云抬着头,看了看天,天空中飘着几朵云,太阳已在挂在了东方稍高。
此刻才刚吃完饭,裴钱氏就准备着针绣,拿着针线,就坐回房间针织。
裴子云走了过来,对着裴钱氏说:“母亲,昨日我阅读经文,觉文章底蕴还是有些不够,今日就准备着去着先生家,求先生解惑,却跟母亲先说一声,现在就准备去。”
“儿子你去吧。”裴钱氏说,没有再说,开始针绣,看着母亲手上有些裂开的口子,是常年家务所致,不由暗暗想着:“难怪原主想办法考取功名,只是过于迂腐了些。”
梅花的异相,在原主十岁时就渐渐浮出,在这时间点上,是不太清楚,但是也有过一次成功吸取的经验——那是几张旧稿。